‘会是哪一种呢……’现在戚挟岳心中有两个猜测，鬼祟？或是心魔？
两种情况他都接触过，但……都不是他的专长。
只不过出关以后进境颇深，感知力增强了许多，洞察到这几个小子精神方面似乎有些异常。
怪兮兮的，表面过度亢奋，实则虚怠木滞，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说的就是他们这样。
症状是极不明显的，本来小岳岳应该难有感触，但房间里似乎形成了一种氛围，让人不舒服。
有一点点……心魔幻境的味道。
当初定君山一役他虽是幻境被破之后才进入的，但那时残留的魔氛，也比此刻要强很多，而且很雷同。
“你们都不要离开我身边！”戚挟岳神色严肃，直接就施放了异能，鬼祟心魔皆无形无象，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看不透，能做的只有先把场面控制住。
泥水的障壁升起，将盗卖蔬菜的三个小年轻，和这个厅室里的其他人暂时先固定住了。
“小岳哥，怎么了……”邵强不解地问道。
“戚先生，出了什么问题吗？”同来的警察更加紧张一点，特行者动用能力了，这块儿莫非有妖怪……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们没有犯事啊！”
“高人，别杀我！”
网咖里顿时人声杂乱，自己突然动不了了，普通人不慌才怪。
这时，网咖老板走到了门口，只是探头张望没有进来，警方办案办到他这里就够倒霉的了，还搭上一个特行者，人家更是动起了手……他这种小市民哪里敢老三老四地过去问为什么，先看看情况再说。
“别怕，别嚷，别乱，那些墙是为了保护你们！全都深呼吸！想保命的就按照我说的做！”戚挟岳临场应变能力还是出色的，情理与狠话并放，场中顿时安静了。
他也因此，又看出一些不对的地方。
因为，刚刚进来之后还没开始抓捕，他就喊停了，所以网咖里的人基本上都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有几个出于紧张放下了手中的操作，眼睛也不再专注于屏幕。
但是还有更多的人，他们心无旁鹜，表情几无变化，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泥墙升起的时候，虽然有把他们从状态中惊出来，但发现没有危险，视线便又一次凝在了屏幕上，慢慢沉了进去，其中就包括了盗卖蔬菜的三人组。
厅室内深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戚挟岳看过去更加一目了然了，哪些人是被自己所震慑，听话照做的；哪些人‘处变不惊’的有点过份，都很清楚。
“老板，你过来！”他向门口招了招手。
‘原来您早就发现我了啊……’老板心里叫苦，他也不想想，对方是特行者，要发现他一个没有功底的普通人不要太容易。
脸上七分紧张，三分堆着笑，凑到旁边，“爷，您有什么吩咐？”
“什么爷不爷的，你也和他们一样，先深呼吸，保命要紧。”戚挟岳这么说倒也不止是为了纯粹的震慑，深呼吸确实能让人迅速平静下来，心神安宁。
从保护人的角度看，也能降低一点他们被鬼所祟的机率。
老板哪敢有二话，当急张嘴就大口急呼起来。
“你太用力了，正常一点的频率就好……”听着那有如抽风箱的声音，戚挟岳捏了捏鼻子，“还有，晚饭吃的什么，味道这么冲……”
如此一来，气氛反倒稍微缓和了一些，有的人甚至不小心笑出了声。
“你，你，你，你……”接下去，戚挟岳点了十几个人，“你们都过来，到我这边来！”
泥墙在那一刻撤去，这些人都很听话地过来，里有好几个是女生。
“老板，你看看剩下来那些人，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特点，他们常来你的网咖吗……说说你了解的！”戚挟岳让他停止了深呼吸，然后又道，“还有……仔细想想你这里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
“爷，我只是个开网咖的……”老板先打算卖弄一下委屈。
“停停停！我没说你的不对！”戚挟岳一摆手。
“他们都在看那个什么‘公主殿下’的直播嘛，整天神经兮兮的，命都不要了，高人你看，这么紧张的时候还看得那么投入！”突然，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女生伶牙俐齿地插话进来，颇有些不愤地说道，“不就是一张整容脸吗？一个个死变态……”
“这个‘公主殿下’好像有一种魔力，我前几天晚上看得都入迷了，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钱也不知不觉的花了出去！”又一名男生站出来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不看了……”戚挟岳刚想问话，青春痘女生嘴快，就先帮他问了。
“我没钱啊……还要玩游戏买装备呢！”看来，游戏对此人的诱惑力要来的更大一些。
“公主殿下？就是这个女子吗？……”戚挟岳走到一台电脑前，他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不过，看了几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正想试着拍醒正沉陷其中的男子，忽然发现旁边的人不太对头。
有个警察也跟他过来，于此公众场合，办案期间，眼中竟起了一丝迷离的色相。
“你怎么了！”戚挟岳还是选择了先将他拍醒。
“呃……这个女的，她……”该民警大感窘迫，慌忙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们不会真是看直播看入魔了吧！”邵强也走上前来。
“强子别看！”戚挟岳还真怕他一语成谶。
不过，这小子看了几眼似乎一点没被吸引的迹象，而戚挟岳自己稍微放开心神，确实感觉到了，这个直播有毒，但隔着屏幕，影响力并不是那么全面的。
试着再将一个菜贩子拍醒之后，就更加确定了。
因为一旦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不去看视频之后，迷离的症状自然也就消失了，不过精神依然虚弱，就像几天没睡好觉一样。
还有就是……色.欲仍未褪尽。
“爷！我这网咖里没进脏东西吧！？”老板还是坚定不移地称戚挟岳为‘爷’，现在的世道，他也明白，灵异现象鬼怪事，都可以放到明面上说了。
戚挟岳双眉拧了起来，他想到的问题有很多，原本只是为了元元和阿婆的事情来伸张一下正义的，哪知道从有线网络上发觉了类似心魔或是鬼祟的存在。
能隔着屏幕影响人，危害不言而喻，但若是盲目行事的话，也难免会打草惊蛇。
还有那妖娆勾人的‘公主殿下’，她是否也是受害者呢……处于怎么样的环节。
这些都不是自己专业对付的，以上判断是否正确还两说呢。
“少看直播，多做些正能量的事情！”名正言顺地教育了年轻人一番之后，他把老板单独叫了过去，“你可以先关几天，休息休息，人总是需要休息的嘛，家里也会有点事情要处理！”
老板连连点头，大概明白了他的话，意思是今晚的事情不让说。
小岳岳点到即止，后续的工作，警察会处理。
当然，那三个菜贩自然被带回了局里，作奸犯科，必然要定罪量刑的。
他们也坦然交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小生意做的不错，本来生活还比较滋润的，但自从迷上了女主播，就开始入不敷出了。
“‘公主殿下’的身影一直环绕在脑海中，让人时刻都想……”他们同时也表示，以前看主播从来没有这么着迷过。
不但钱砸了进去，身体也越来越不得劲，但一看直播，就又会变得精神起来，离不开了。
钱花没了，还要供养女主播，三人浑浑噩噩，就动起了歪脑筋，先做几票无关痛痒的，续上一点再说。
因为只是一天的菜蔬，受损失的农民也就没有报警，浪费时间，又牵扯精力，追回来了也就那点东西，还不一定追的回来。
正如刚才，三人又把钱都打赏出去了，总不能让他们以命抵吧。
“你们盗卖的蔬菜里，有一部分是个六岁孩子辛辛苦苦种的，然后这些钱都进了网络平台和女主播的账户里，好好想想吧！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邵强都差点忍不住上去打他们。
“砰！”
“砰！”
“砰！”
不过，这事有人替他做了，一个血气方刚的警员没忍住，一人给了一拳，嘴上还说着，“大不了处分我嘛！”
“放心，这个处分我帮你挡了！”戚挟岳看着也解气，“你们换上便装，再跟我走一圈吧！”
将人关押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探明。
网名为‘公主殿下’的女主播，姓什名谁，家住哪里，年龄几何，所属平台，背后团队立刻都被翻了出来。
顺城地区的各个网咖，他们也迅速而悄然地，走了个遍。
‘果然是主播的问题，不是网咖的问题啊……’再次发现几处雷同的情况之后，戚挟岳心中默叹。
回到驻地，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哟，是小岳岳啊，怎么样，小岑这两天就要到越都，你是不是也要快点过来啊！”听筒那一端，响起了周峰调侃的声音。
“峰哥，我或许明天就来了，但越都那边有事，你听我说……”戚挟岳这时候没心思开玩笑。
随着他的叙述，周峰那边也逐渐正色起来，“我知道了……正好顾思卿在，这种事情少不得要他多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