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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亦真亦幻(1 / 1)

()“朱大哥,你真的决定要走云庄这条路?”齐秀仪有些担心地低声问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朱玉龙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地反问。

齐秀仪犹豫了一下轻轻一笑,“没什么,好久没有见过云嫣了,正好去看看她。”

听到云嫣的名字,朱玉龙的手一抖,茶水溅出洒在了他的手上,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齐秀仪赶忙逃出手帕为他擦干,轻道,“其实我明白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云嫣,可是朱大哥,云庄高手如云,此去怕是会有危险,你现在是一教之主不能有什么闪失,倒不如让我代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朱玉龙似乎并不同意她的提议,看样子是非要去云庄不可了。

齐秀仪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走到床榻旁整理着被褥,眸子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伤感。

更鼓响了三下了,朱玉龙朦朦胧胧间听到门“吱”一声轻响,他不由警觉地握剑一跃而起,却看不到有什么人,齐秀仪也已起身点燃烛火。

门仍在慢慢打开,朱玉龙持剑走到门口,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心中暗想:睡前门明明是栓好了的,怎么会开了呢,如果是有人撬的,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呀,奇怪,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他没有想太多伸手将门重新关好,回身走到齐秀仪身边,拍拍她的肩道,低声道,“没事,睡吧。”

齐秀仪点点头,两人刚要继续去睡觉,一阵风吹过,齐秀仪手中的烛火灭了,门窗都已关好,哪里来的风?很是邪门,她不由心中有些惊骇的紧抓住朱玉龙的胳膊,朱玉龙低沉喝道:“什么人?出来。”刚刚那阵风有些像掌风,难道刚才有人进入了屋子,自己竟然都没有发觉,这人武功的确够可怕的,手暗暗握上了剑柄,准备等对方一现身就先发制人将对方置于死地。

一个白色的人影在他们眼前越来越清晰,一身白色衣衫,长发披肩,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胆敢闯入我的房间。”朱玉龙厉声问,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转过身来,朱玉龙手一晃剑已出鞘,抵住她的玉颈。

那白衣人微垂着头望着颈子上那寒光闪闪的长剑,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的剑锋上轻轻抚过,发出一声长叹,“曾经月姥身前誓,如今却随风飘去。可叹痴心无人解,化做湖底一孤魂。”悲凄的声音遥远的似乎并不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朱玉龙惊呆住了,这声音好熟悉,可是她……

她抬起头望向他们,苍白的玉容随着身子在一点点变得模糊,可是那悲怨的目光却愈加清晰愈加强烈。

朱玉龙惊的足足有十几秒钟不能呼吸,是云嫣,“云嫣,云嫣-”他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是她就像是雾气一样一触即散,“云嫣,云嫣,你怎么了?云嫣,不要走……”他急的大声叫着,她为什么会说这些,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急于弄清楚这一切,可是她却与空气融于了一体,再也找不到了。

“朱大哥-”齐秀仪叫醒了他,朱玉龙睁开眼睛,身子上都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他靠在床头回想着刚才的梦,是一场梦,仅仅是一场梦而已吗?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云嫣出了什么事,可是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夜看来他是无法再睡了。

齐秀仪似乎明白他刚才梦到了什么,听到他的口中喊着云嫣的名字,难道他和自己做了同一个梦,难道云嫣她……,对不起,云嫣,我不能不这样做,对不起。

他们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梦中所见所闻,对他们而言彼此心中还是有各自的秘密更为安全一些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朱玉龙便带着大家赶路了。

“看样子,他们是要去云庄。”伯年眉头有些皱了起来,朱玉龙此去势必会让俊文知道云嫣投湖的原因,到时候恐怕难免一场争斗。

“我们也去云庄。”云嫣怎么会让其他人受到牵连呢,而且她也需要知道朱玉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自己一直都没有了解他吗?还是自己一直都被他所欺骗着。

伯年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唯有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哇,我好久都没有去过云庄了。”江雪兴高采烈地道,远山扬扬眉头,酸酸地道,“是呀,是呀,没准能嫁过去一辈子不用愁了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真是一个好主意。”江雪嘻嘻一笑,别有用心地斜了远山一眼。

远山撇撇口,作势冷的抖抖身子,那意思:就算你肯嫁人家也未必肯娶,把你娶回家还不鸡犬不宁了。

“行了,你们别瞎扯了,走了。”伯年无奈地叫着他们,这个妹妹从小就大大咧咧的和男孩子一块玩,都这么大了都不知道收敛一下,还是我行我素的,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才好吧,

江雪扯住远山,指指金彤,神秘地悄悄道:“你有没有发现你表妹和我哥有点儿那个……”

“哪个?”远山不解地反问。

江雪伸手拍了他的头一下,伸出双手的拇指比划了一下。

“不会吧。”远山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指着脑袋,“你哥这里没事吧。”

“你脑袋才有事,还不走。”江雪拉住他的耳朵,凶巴巴地道。

“孟大哥,救命-哦-呀-”远山龇牙咧嘴地一边叫着一边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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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个叉路口,朱玉龙勒马停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两条路:一条通向云庄,一条通向杭州,我该选择走哪一条呢,为什么我会犹豫呢,云嫣应该是在云庄的呀。

“朱大哥,不如在这里歇一下,喝口茶吧。”齐秀仪看到路旁有一个茶棚便道。

玉龙点点头,下了马,一行人就在茶棚里坐了下来,小小的茶棚顿时满满当当的了。

除了玉龙等人,还有一桌人在喝茶歇脚,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三个壮汉。

茶棚的那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忙着给玉龙等人端茶倒水之后,那男人到茶棚外去烧水了,那妇人来到那桌人旁,给他们添茶。

此刻听到那商人道:“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到杭州城了,听说那里的姑娘漂亮的都跟仙女似的,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好好享受一番。”

“谢谢宋老板”那几个壮汉似乎很期待地来了精神。

“几位客官可是要去杭州吗?”那倒茶的妇人听完后小心地问。

“是呀,怎么了?”那商人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店家搭讪对他可是稀松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几位的口音是从地来的,我劝各位客官还是明早再去杭州,前面三十里有一家客栈,今天晚上就在那里住下吧。”那妇人好心地劝道。

“这是什么意思?”那商人不解地问。

“听说杭州城外不干净,要进城最好是白天。”那妇人小声地道,虽然她也亲眼见过,可是来来往往的听的多了也就相信了。

“什么不干净,难道还有鬼不成?”一个壮汉不屑地“哼”道,这店家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客栈一伙的,编个幌子吓唬我们,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真的有鬼,你们是不知道,杭州城外有个无名湖,半年多前有个女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在那里投湖死了,冤魂不散,怨气冲天,到了晚上就出来游荡害人,听说已经吓死好几个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还是劝几位还是小心一些。”那妇人说完就走开了。

玉龙的手一紧,无名湖,怎么会有人在无名湖投湖,那是自己和她相识相知相约的地方,只有云嫣才会喜欢那种凄美的景色呀,他的脑子里不由想到昨天晚上的梦,“化做湖底一孤魂”,是巧合吗?有这么巧合吗?她应该是在云庄,一定是在云庄……

“宋老板,前两天我倒是也听三祥子说过这档子事,那女人的尸首是十几天前找到的,死了半年多都没有人知道,也挺可怜的,说的挺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就明天再进城吧,反正也误不了事。”有人轻轻道。

“也好,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就明天吧。”那商人似乎也相信了,点点头同意了。

“我听说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她爹是‘江南三剑客’中的孟皓然孟老英雄,相公是云庄大少爷,可是你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投湖自尽了呢?”那壮汉大惑不解地说着。

“啪”一声脆响,玉龙手中的茶杯已经被捏的粉碎,不会的,不会的,他回头冷眸望向那说话的壮汉,手下立刻将那人带到了他的面前,那商人和其他人刚要救他就被玉龙的人刀剑一架,都不敢动了。

齐秀仪轻咬着玉唇,低垂着头,睫毛微微颤抖着。

朱玉龙站起身,走向茶棚外,回手一掌,那壮汉重重挨了一掌,当场毙命,朱玉龙毫无知觉地飞身上马纵马飞去。

齐秀仪微皱了皱秀眉,看了看那几个人,叹了口气,令道:“清理干净,到无名湖与我们会合。”飞身上马向玉龙追去。

玉龙纵马一路狂奔,等快到无名湖,他却放慢了马速,那棵柳树下那座孤零零的坟墓进入了他的视线,一种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云嫣她……到了那墓前,他几乎跌下马来,墓碑上赫然写道:“爱妻孟云嫣之墓云俊文立”

云嫣,你怎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他伸出手颤颤地抚着那冰冷的墓碑,她走了就这样走了,再也看不到她那害羞带笑的娇颜,只剩下了这冷冰冰的石头。

刚刚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心情尚未从丧亲的悲痛中解脱出来,她竟然也撒手离去,走的如此凄凉,如此匆忙,他哽咽着道:“云嫣,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等我,云嫣,为什么不等我……”

齐秀仪赶到后,来到他身后,难过地道:“想不到云嫣嫁到云庄竟成了永别。”

“云-庄-!”朱玉龙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眸子中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云嫣,我们姐妹一场,你却就这样走了,甚至不给我和朱大哥一个解释的机会。”齐秀仪说着说着,不由落下了眼泪。

朱玉龙突然转身冲着荒凉的无名湖大声道:“云嫣,我知道你还在这儿,你出来见我呀,云嫣,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不会回到这儿的,云嫣,我知道你没有走,你出来呀,出来呀。”此刻天已经黑了,他的声音在无名湖畔孤寂地回荡着。

齐秀仪抓住他,“朱大哥,云嫣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冷静一下。”

玉龙望着这茫茫黑夜,“她不肯见我,她在怪我、怨我”想起昨夜那个梦,她那悲怨的目光,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来到她的墓碑前,蹲下身子,伸出手爱怜地抚着她的名字,久久不能言语,唯有发出心的对白:云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

“朱大哥,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一切就是天意。”齐秀仪低声劝道,自己却已经有些哽咽了。“也许你和云嫣注定有缘无份吧。”

“不,我不相信天意,我和云嫣真心相爱,你为什么却要让我们天人永隔,为什么连跟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指天怒斥,情绪相当激动,那种油然散发出的戾气使他浑身像是笼罩强劲的无形杀气。

齐秀仪默然地望着他,朱大哥,天意难违,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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