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走之后,萧然然又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了一大片枕头。
她从箱子里,拿出日记本,摩挲着第一页的几个字,“她是清冷洁白的白百合,我是路边的狗尾巴草,到处都是,一点也不稀罕。她是天上的星星,我连地上的萤火虫都不是。我知道了,从来都不该强求的。”
她知道,从来都知道,只是躲不开了而已。
坐在返程的出租车上,萧然然想了很久,最终她还是没办法对楚煜狠心,唯一的改变是,她把十年的酒留给了宋思为。
即便如此,回到市里的第一站,仍是楚氏。
她带着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的回到楚煜的办公室,面对坐在他办公室里的梁秋婉,自动忽视。
萧然然拍拍黑漆漆的酒坛,对楚煜说,“让人把这里面的东西装起来,给我留一半。”
楚煜淡淡的点头,“事情办好了?”
“没那么快,我走了。”
难得的,萧然然面对梁秋婉的时候,笑了一下。
梁秋婉懂了,昨天的那通电话,果然有用,趁她还没出门,便好奇的走到楚煜身边,手放在酒坛上,“这是什么呀。”
可惜,她关门太快,没有看到楚煜凌厉的眼神,也没有听到楚煜警靠她的话语,她更不知道,楚煜立马就找了人把酒抬到他自己的车上,找了自己的好朋友装酒。
回到车上,宋思为告诉她,他订好了餐厅,就在她选的地方,刚好,能看到那个即将投入建设的场地。
萧然然点头,“材料也准备好了?”
“当然,只等老头答应了。”
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顺利到宋思为都要怀疑,他家这个顽固的老头,是不是被人换了芯,装上一个随和的灵魂了。
宋老闻着那刚开封时的酒香,心情立马飘到了天上,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谁,满意的看着萧然然微微点头,“到底是楚煜那小子厉害,找到这么一个宝藏。”
说完,抿嘴吸了一口,“啧,真是爽啊。”
萧然然笑着,指向不远处的空地,“宋老,您看那边,那里风景悠然,有山有水,您能想象,它以后会成为我们这里的一个地标吗?您能想象得到,有人像你我这般,坐在这山水之中,品尝世间奇味?您能想象,这水流动起来,可以串连整片河域吗?”
她一说完,宋思为就把助理早就送过来的规划图纸展开,“爸,你看,这样,您可喜欢?”
宋老无奈笑着,摇摇头,“你们哪,唉,行吧,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事情办到一半,萧然然也已经基本确定这个项目非宋家莫属,难得宋思为念在她不远万里寻酒的份上,给她放了一个假。
萧然然悠悠载载的往回走,身心不由得放松下来,那像图上那样的一个地方,她还真的有点向往。
鸟语花香,世外桃源,谁不向往呢。
一路悠悠转转,回到楼上,整个人心情也好了不少,所以,她也忘记了这个房子里原来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所以,在打开门之后,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秦洛扼住了脖子,抵在墙上。
“秦洛,你,做什么?”
“秦洛?”秦洛眯了眯眼,萧然然知道了,他神经病又犯了,回瞪过去,“你是谁?”
“毒女,终于想起来问我是谁了,本大侠姓杨,名天赐,今日就要为了天下安宁,除了你这个祸害不可。”
说罢,他五指微微收紧,忽然,他停住了,收紧的手指慢慢松开。
萧然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你掐啊。”
秦洛松了松手,仍然固定在她纤弱的脖颈上,眼睛看着抵在他心口的弹簧刀,面色冷然,“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
“威胁?我没想过,不过,你若杀了我,警察也不会放过你。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以为,他们找不到你?”
秦洛松开手,刚要退后,萧然然忽然松开弹簧刀,左手一个用力,勾上他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
想要和秦洛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她必须和这个疑似分裂人格的人好好相处,简而言之,就是收伏他。
这是一次冒险,一次危险性极高的冒险,她的命,悬在这一吻中,生死一线。
只一秒钟,这些想法已经飞快的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待她要更近一步的时候,胸口忽然被他拍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要不是还有门在,要不是门够结实,要不是这距离够近,她一定能被他拍出老远。
萧然然整人人狠狠的撞在墙上,后脑勺磕了一下,现在两眼发晕,眼睛里全是星星,等她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洛狠狠擦嘴的样子。
萧然然笑了,“你很讨厌我吗?可是秦洛很喜欢呢,”要是秦洛知道她这么主动,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了。
哎,可惜了,
“妖女。”秦洛狠狠瞪她一眼,却拿她没办法,只能看着她得意的指着自己的唇,左右抚摸着,似乎是在勾引他。
对了,那眼神,也在勾引他,他又骂了一句,“妖女。”
其实,萧然然只是在想,她这一世的初吻,是给了秦洛,有些可惜而已。
他越骂,萧然然就越想调戏他,难得她今天心情好,她移开食指,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将他堵在墙角,只差一点,就能扑到他的怀里,萧然然停下了,怕他再打她,而这个距离,刚刚好,即暖昧,又安全。
“秦洛~,你怎么总是这样想我,我不是妖女,也不是不毒女,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了吗?我忘记了吗,那天,你还亲我,说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
秦洛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又一次掐上她的脖子,将人推开,抵在墙上,低吼:“我说过,我叫杨天赐,不是秦洛,妖女,任你花样多变,也休想骗过我。”
萧然然老实了,贴着墙,任他抓着脖子,“好,杨天赐,你记不得,小时候,你在火灾现场,和几个小孩打架?”
秦洛的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萧然然想,她果然猜对了,秦洛有人格分裂症。
“你记不记得,有个小女孩喊了一句话?”
他摇头,“不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被人偷袭,摔倒的时候,火烧着了脸?”
秦洛仍然摇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摸摸脸侧的烧伤,原来,是那一次伤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