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修建多年的省二级公路,道路的两侧通常都会种上许多的行道树。这些行道树以香樟为主,而现在这些香樟树富有弹性的枝条,仿佛成了啮齿兽们栖身的弹弓。而啮齿兽本就优良发达的弹跳力,在这些树枝的帮助下更是如虎添翼,不但飞行的距离更远、速度更快,就连弹射的力量,都像出膛的炮弹一般!
车辆这么一停顿,远远望见道路后方的黑褐色浪潮又开始逼近。雍施欲哭无泪,难道自己真的干掉了耗子群里了不得的大人物?这下子后有追兵、前有堵截,麻烦大了!
忽然瞟见道路前方不远侧面似乎有一个不大的岔路口,当下顾不得多想,指着那处路口对温馨吼道:“往那边走!”
温馨倒比雍施更冷静,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的音节,一打方向,萨博班猛然窜动,巨大的黑色越野车发着怒吼往前狂奔。
车辆启动的位置距离路口不到百米,但就是这不到百米距离,中间至少超过十只正在蓄势待发的啮齿兽!当黑色车身经过之时,这些弹力球一样的家伙立即化身炮弹,呼啸着往车身砸来!
“通”!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撞击感从右车门传来,雍施感觉车身仿佛被一辆侧面驶来的小型汽车撞上,整个车身发生强烈的侧滑!得益于萨博班宽大轮胎那良好的抓地力,即便车身侧滑出三四米却没有发生侧翻!
“通”!撞击从车身另一侧传来。这一次撞在前引擎盖上,车辆在连续两次外力作用下来了一个剧烈的甩尾,左扭右拐了几下,居然奇迹般地摆正了车身!而更幸运的是,由于这几下扭动导致车子速度发生了一点变化,就是这一点变化,让前面第三只弹射来的啮齿兽擦着前挡玻璃滑了过去!
“停车!”虽然靠着车辆性能和运气躲过了一劫,但雍施不相信运气会一直站在自己一边。只要下一次撞击的位置稍有差池,车子一旦倾覆或发生其他状况,恐怕三个人就只能淹没在啮齿兽无尽的潮水之中!
“嘎吱”,不等车子停稳,雍施猛跃下车,倒拖着双手巨剑,独自顺着道路往前疾冲。他,要给汽车打通一条前行的通路!
不知道是因为雍施吸引了全部仇恨,或者是啮齿兽简单的头脑不懂分辨人和车的区别,总之虽然眼前的目标换成了一个相对小得多的对象时,它们仍然毫不犹豫的向着雍施疾射而来!
而人与汽车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的身体要小巧得多也灵活得多!眼见一侧弹来的啮齿兽,雍施一个急停,皮鞋在地面擦出一道划痕后,那只大老鼠就从雍施眼见打着旋飘了过去。身体骤然再度加速,从反方向过来的另一只啮齿兽在空中无法变换方向,又擦着雍施的身后滑过,即便它伸出粗短的爪子,也只抓到雍施的一片衣角!不待身体扳正,雍施毫不停顿地抡起双手大剑,像职棒选手一般横向一挥!“砰”声响过,两股巨大的力量交击,尽管雍施被反震得原地转了两圈,可第三只眼见无法避过的啮齿兽也被交击的巨力不知道打飞到哪去了。
就这样,凭借着一路急停、转身、加速,实在避不过就用双手大剑来一个本垒打,虽然跌跌撞撞,但却硬是将这百米路上的啮齿兽清理得干干净净!
温馨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事实上她在雍施跳车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在雍施一路清理的同时,她也驾车缓步跟上,当雍施跑到岔路口时,黑色车身几乎同步停到了男人的身边!
纵身跃上副驾,雍施点点头,温馨会意,再看了一眼远方潮水般涌来的鼠群一眼,右脚猛然踩下油门,萨博班发出欢快的吼叫,顺着岔道一溜烟窜了出去。
……
这是一条乡间公路,宽度只有不足五米,通常是村镇间为了交通方便修出的便道。虽说也是水泥路面,但因为施工材料以及道路基层的缘故,再加上重车的碾压,路面变得坑洼不平。不断出现的坑洞、碎石,使得高速飞驰的车轮不时悬空、跳跃,好在萨博班良好的减震功能发挥了巨大作用,让车内三人不至于颠出脑震荡。
但长时间剧烈的颠簸显然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因此在行驶了十分钟以后,估摸着那些大老鼠再不可能追得上了,雍施让温馨减缓了速度。这不仅仅是因为颠簸,要知道这毕竟是在山区,虽说眼下路面还算平直,可谁知道前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弯道,然后三人连人带车来个大漂移?早先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不再那么紧迫,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车速放缓,车内三人都不做声,闷头想自己的心事。雍施在考虑是不是末世来临,变异的生物恐怕不止人类,温馨则在盘算,这是身边男人第几次孤身冲入危险?而后座一直默不作声的丁筱筱,则一直安静地抱着她巨大的维尼熊,忽闪着纯净的大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无人说话,空气再度沉默了下来。
如此行驶了一个小时,眼见天色暗沉,雍施忽然开口:“还是换我来开吧!”夜间开车,不但道路不明增加危险,而且容易疲劳,雍施担心温馨应付不来。
温馨转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雍施,默默地摇了摇头。她的意思雍施清楚,她是担心雍施经过前一番激烈的搏斗,身体会吃不消。虽然心头微升感动之意,但其实自己更担心女司机的驾驶技术。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雍施将目光转向窗外。顺着这条没有路标、方向不明的乡间小路,虽然一路也经过不少房屋村庄,但他们根本不敢停留。谁知道这些屋子里藏着多少感染者?雍施可不想大半夜的睡着睡着突然被面前腥臭的大嘴给薰醒。
举目四望,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坡,坡顶上矗立着一间灰白色的建筑。雍施知道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提倡移风易俗时修建的“公社会堂”,现在早已废弃,只有少数地方还没有拆除。看着灰色墙壁上用黄色油漆写着的宣传标语,他不禁喃喃道:“那地方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