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一个会议室之类的场所,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原木长桌,周围排布着为数不少的高背座椅。雍施、温馨、夏亦凡、丁筱筱、许文强、司安安一个不少的坐在长桌的两侧,还有一个姓秦的老人也在。会议室中众人表情一致地严肃,室内气氛压抑而又凝重。
雍施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感染者的数量大约在五千上下,由于省道没有岔道,所以怪潮行进方向必是H市无疑。”
丁筱筱迟疑地开口道:“军区虽然在往H市的必经之路上,但怪物们有可能只是路过这里啊,等它们过去就好了,不一定会对我们造成影响吧?”
温馨苦恼的揉着眉心。还来不及体会重逢的喜悦,就被巨大的坏消息打击,她的心情已是差到极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谁也不知道怪物们的习性。本来以为怪物会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但雍施带来的消息打破了我们的认知。怪物为什么会迁涉?怪潮是怎么形成的?它们迁涉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我们都不知道。面对未知,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
司安安取下眼镜擦拭,每当她情绪不稳时就会做出擦眼镜的下意识动作:“那……我们能不能找地方躲躲?或者干脆逃走吧!”
夏亦凡翻着白眼:“躲?往哪躲?这附近还有比地下室更好的躲藏地点么?逃?怎么逃?没有足够的交通工具,难道就凭两条腿?我是无所谓,老人跟孩子们怎么办?难道要他们跟怪物们比拼体力,看谁先倒下?”
相比之下,秦姓老人倒显得较为沉稳。他双目低垂,缓缓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雍施点点头,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废车山距离这里我开了两个半小时,平均时速70,距离大约在170公里左右。感染者的速度不快,每小时顶多能走20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还有8到9个小时的时间,决定是走是留。”
一直没有开口的强子忽然开口:“其实……地下室的口子不宽,只要我和雍大哥守住路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五千只怪物而已,总有杀完的时候!”
雍施闻言摇头苦笑。这老实孩子太单纯了,就一心想着杀怪物报仇。他也不想想,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就算他们体力超人,感染者也傻傻地站着不动任由他们砍杀,按一分钟干掉一只感染者计算,一天也只能杀掉一千多只。想杀完五千感染者,需要不吃不喝连续砍上四天三夜!就算铁人也吃不消吧!
雍施叹了口气,扫视一圈在座诸人:“不管是走是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需要马上做出决定。由于意见不统一,我看不如这样:在场七人,我们采用投票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
看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雍施继续道:“既然如此,现在我们投票表决。首先,同意离开的请举手。”
一片沉默,等待半晌,竟没有一个人举手。
雍施无语。现实摆在眼前,没有交通工具,没有明确目的地,没法携带足够的物资……谁也不敢确保离开后的生存几率。看确实没有人举手,苦笑道:“那大家的意见都是留下来咯?”
众人互相用眼神交流,随后一起重重点头。
雍施吐出一口浊气。“既然大家一致意见是留下来,那我们需要想些办法,怎么才能从感染者眼皮子底下躲过去。”
这次夏亦凡首先开口,他可以说是在座诸人中对感染者研究最深刻的一个:“怪物的主要感知器官是听觉和嗅觉,只要我们尽量不发出声响,再找泡沫纸板之类的东西把门缝堵死,不让味道从地下室渗透出去,应该就不会被怪物察觉了。”
司安安也紧接着说道:“怪物不知道要逗留多久,我可以马上发动孩子们再去院里搜索一番,多囤积些物资,有备无患。”
温馨点点头:“烟道口也要做点伪装,至少不能让烟雾从烟道口扩散,引起怪物的注意。”
秦老头也补充到:“怪物逗留期间,我们应该尽量减少日常活动。小司看好孩子们让他们别乱跑,我也会跟老伙伴们说说,尽量留在宿舍里。”
还是强子发言最有攻击性:“我说,还是找点趁手的武器吧!谁知道怪物们呆多久呢?”
强子的话让雍施突然想起自己拖回来的变异羊尸体。他挠挠头:“谁知道,院子里有没有切割机或者电焊机什么的?要不解牛刀也行?”
……
站在地下室的铁门外,雍施有些挠头。看着背着手围着巨大变异羊尸体绕圈的老秦头,雍施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在他提出打算取下羊角时,老秦头很主动地跟着他过来。谁也没想到看上去沉稳的老秦头竟然有在屠宰场工作数十年的经验!看到羊尸后,老秦头枯瘦的眼眶中爆出一股精芒,随后一言不发,就反复围着巨大的羊尸转圈,盯着羊尸的眼神好像看到分别数十年的恋人,弄得雍施心里也有点发麻。
过了好一阵,雍施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问道:“秦大爷,您看,这羊角能弄下来吗?”
老秦头豁然转身,眼神炯炯地盯着雍施:“羊角?哼!简直是暴殄天物!你看这毛皮,多么细密,柔软中又坚韧无比,刀枪难伤;还有这蹄子,取下来略微加工就可以当做工艺品的毛胚。就是可惜了眼睛,要不是破了个洞还可以……”
雍施听得满头大汗,赶紧打断老秦头的滔滔不绝:“秦大爷,我只需要您帮我把羊角弄下来,剩下的您自己个看着办成不?您就说有没有办法就行。”
老秦头斜乜了雍施一眼,语气中充满不屑:“这有何难?给我两个小时,两小时后,保证完完整整两支羊角交到你手上。”
雍施唯唯连声。只要能搞定就好,他从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态度。
雍施忽然想起回来这么久还没跟温馨单独说过一句话,正打算回通道时,忽然远处一个人影往这边跑来。雍施仔细看去,依稀分辨出是眼镜男夏亦凡,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什么。风中传来他的呼喊:“雍哥,你看我找到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