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面积并不大,从中间位置到仓库门之间也不过三十米距离,以雍施的速度,不过两秒时间就能冲进门内。但现在雍施根本没办法带领小队退进门口,因为——
“麻痹,让老子过去!”
“挤个***前面人没进去你挤有个毛用!”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被卡住了!”
……
各种污言秽语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怒喝惨叫声不绝于耳,三十多人想要在一瞬间同时进入宽不过一米五的库房门,难度可想而知。而要保证所有人在最短时间内全数进入,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排队有序通过。但尽管道理人人清楚,要做到却难比登天。毕竟每个人都有利己心态,人类的自私心理作祟,谁也不甘落于人后,纷纷拼了命的往前挤,早把排队什么的抛诸脑后了。
雍施回头看了一眼,怒火中烧,放声大骂:“你们这群混蛋,想害死所有人吗?别瞎TM挤,排好队一个一个进,否则一个都逃不掉!”
恐慌的人群一个个面红耳赤,无人答腔,却仍自顾往前推搡。生路就在不到两米的小门之内,谁愿意放弃生的希望?在一片嘈杂之中,雍施的喊声根本没有进入惶惶不安人群的耳中,或者听到了也充耳不闻,没有起到丝毫效果。
这群自私自利的王八蛋!雍施心中怒骂,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眼见涌来的鼠潮无穷无尽,使他根本无暇分心去梳理身后的队伍,只能拼命挥舞长枪,将一只只大老鼠挑飞。此刻他心中充满绝望。照现在的形势发展,要等拥挤的人群全部入门,没有两三分钟根本不可能做到。但鼠群会给他两三分钟时间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能再抗衡一分钟已经是邀天之幸。此时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依靠本能麻木地挥舞着长枪,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
就在此时,鼠群的后方突然起了一阵骚动,远端一小块拥挤的鼠群像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滚、变形,随后一下炸开。紧接着就见一道庞大的身影从那处窜出,以快绝的速度往雍施这边冲来,身影所到之处,犹如重装骑士冲入农民起义队伍,大老鼠们在冲击下纷纷飞散,原本密集如潮的鼠群竟不能阻挡身影分毫!
身影转瞬即至,出现在雍施眼前,却毫不停顿,竟纵身一跳,从雍施头顶一跃而过!要不是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灰白相间的毛发,雍施差点下意识一枪捅了过去!
跑过来的当然是引来这波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那只叫二毛的哈士奇。现在这货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意图逃跑!不过雍施现在根本顾不上找它麻烦,现在最大的危机还没有度过,如果一个不小心丧生鼠口,那就一切休提!
不过大狗却毫无自觉,看见堆叠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仓库入口,绿色的眼珠转了转,大概是意识到那里才是唯一的生路所在,后腿猛然用力,速度骤然提升,竟不顾拥堵在门口的人群,笔直地往入口轰然冲去!
面对有如小型坦克的大狗,人类的待遇并不比变异老鼠好到哪里去。如果说对鼠群来说大狗是重骑士的话,换成人类来面对,也不过是由重骑兵换成了轻骑兵,仍旧不是依靠肉身所能抵抗。
只见大狗过处,人群东倒西歪,纷纷往两边退避,竟然被它生生撞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来!
眼见大狗跃入仓库门内,人群纷纷倒地,门口一时间竟成为一片真空地带!
一直留意身后情形的雍施眼前一亮!没想到大狗的不管不顾竟意外的制造出一个绝好的机会!当下用尽全力大喊一声:“所有人,不想死就TM给我排好队!按编号顺序排列!马上!”
人群被大狗撞倒,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如雷的吼声响起,加上原本对雍施的一点敬畏,竟然奇迹般让众人在极短时间内排成整齐的一列纵队。这样一来,入门的速度提升何止十倍,不过几秒时间,大半人犯已经进入仓库之中!
雍施松了口气。产生这样的情形在他意料之外。或许是长期服刑形成的服从命令的习惯,或许是犯人们自己本能知道这种做法的正确性,总之这看似无解的难关算是过去了。
小队且战且退,鼠群虽然凶猛,但一来大厅横截面狭窄,可以进攻的面积不宽;二来变异鼠的攻击也实在算不得高,面对打头的雍施和强子更是连防都破不了,最多也就是强制扣一点生命值,让两人无所畏惧,只管挥舞长枪就好。就这样,众人倒退着缓缓退进仓库之中。
刚刚进门,自有人迅速把关门上。随着精钢滑拉门轰然关闭,雍施和强子扒拉下身上挂着的几只大老鼠,狠狠掼到地上,再补上一枪了账。
随着照明灯打开,雍施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脸上挂着的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反倒是都有一丝隐隐地绝望之色。
雍施心中清楚原因。最初的打算是避入食品仓库,但因为鼠潮的提前涌入打乱了计划,导致他们只能退守武器仓库。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如果大老鼠们不能在短时间内离开,他们就只能守着一堆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枪支弹药,活活困死在此处!
雍施不是神仙,他也想不出提升士气的办法。不过好在,他还有另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示意夏亦凡持续保持对外的侦察技能随时观察,自己缓步走到犯人中间,用低沉迟缓的语气问道:“刚才,是谁第一个转身逃跑的?”
没有人说话,但众人的眼光纷纷看向后列一个干瘦的男人。
看见众人目光指向,雍施一言不发,缓步踱到干瘦男人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寒声道:“就是你,第一个逃跑?”
男人被雍施冷冽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战栗不能言。雍施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声线渐渐拔高:“就是你,害得队伍崩溃?”
再次踏前一步,鼻尖几乎凑到男人眼前:“就是你,差点让我们功亏一篑?”
男人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如山压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望向雍施,抖如筛糠。
雍施略微弯腰,居高临下盯着男人,声嘶力竭大吼:“就是你,导致在场三十七人几乎统统送命?”
雍施转身,扫视周遭犯人们的面庞,愤怒地声音在室内响起:“对于害得大家几乎送命之人,对于不顾他人只顾自己逃命的家伙,对于懦弱如他者,大家说,该怎么办?”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唯有逐渐粗重的鼻息清晰可闻。
“杀了他!”人群中终于有第一个人喊道。
“搞他丫的!”再次有人响应。
“马丹,差点害死老子,干死他!”人群开始沸腾。
“杀掉!不能放过他!”
……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们,雍施再度转向地上面色一片死灰的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轻轻说道:“你看,你这是犯了众怒呢……”
话没说完,忽然出手如风,从不离手的枪头带起一抹寒光,猛然刺入男人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