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2月)
秦刚失踪了。秦母说与郝放的时候,郝放还犹自不信。
秦母说,“秦刚有两个回家周都没有回家,上次没有回家写了封信,说下一个回家周肯定回家。结果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回来。这次来学校他们班的学生说已经离校20多天了,我没有敢找他们老师,想问问你怎么回事?”
秦母还不知道秦刚和郝放关系已经彻底崩了。还把郝放当做最信任的人。郝放虽然对秦刚有成见,但绝对不能怠慢了秦母。
“这些天功课忙,我也没顾得上和他联系,我这就去打听一下,你先在宿舍等我。”
“我就不在宿舍了,我在学校门口等你”秦母说完,就向门口走去。她是怕引起其他学生的注意,从秦刚同学口中得知,学生们还以为秦刚回家了呢。
郝放打听秦刚的消息,马上想到的是“小诸葛”。他找到小诸葛,小诸葛正在他和秦刚的小宿舍睡觉。郝放不停敲门让他很不耐烦。
“敲什么敲,想睡会觉都不得安稳。”
“哪有冬天中午还睡觉的?我有急事。”
推开门,秦刚赶紧把秦母找秦刚的事说与小诸葛说。
小诸葛听了也很吃惊。
“秦刚说回家养伤啊,怎么他没回家么?”
“你知道他和谁还有联系?你觉得他可能去哪儿呢?”
“我只知道他爱去一家发廊理发,那个发廊女对秦刚蛮有意思的,会不会去她那里呢?按理她也不可能留他这么多天?他们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啊!”
“你知道是那家发廊吗?”
“好像是北河桥外小美发屋。”
这小美发屋郝放到有些印象,他曾经去那里理过几次发,因为那儿离一中不太远,又是去车站的方向,在回家周从车站回来途中他去过那里。小美该不会就是理发的那个女孩?对那个女孩他很有印象,一头披肩长发,风姿卓越,自有一股风流态度,俯下身理发时,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道。想到这时,他以对秦刚的了解,八成就在那里。
他告别小诸葛,径直赶往小美发屋。
小美发屋背面紧邻北河,南边是北大街青春广场,是一个繁华所在。赶到那时却意外发现,发屋前挂着一个牌子“暂停营业”。门虚掩着,挂着棉门帘,从门上面伸出的铁质烟囱冒着烟,玻璃上结着厚厚的白霜。
里面肯定住着人。他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女孩应声而出,正是小美。小美穿着一件毛衣,身材突兀有致,脸上泛着红晕,带着淡淡的微笑。
“对不起,今天不营业,改日再来吧!”还没等郝放开口,小美先拒绝了。
“我不是来理发的,我在找一个人,他叫……”
“我这里没有你找的人。”小美打断郝放的话,抢着说。
小美看似镇定,但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惊慌,并没逃过郝放的眼睛。他知道,秦刚肯定就在这里。但没法再追问下去了。
他从小美发屋出来,盘算着如何让秦刚出来。这时,却发现秦母就在发屋不远处站着。郝放看见秦母不禁一惊。如何向秦母说呢?秦刚在屋内是无疑的,但为什么能在这里,他和小美的关系如何,这一切都没弄清,还是不让秦母知到秦刚为好。打定主意,向秦母打招呼。
“婶,秦刚怕是不再县城了。前些日子他不小心弄伤了手,可能怕你担心没有回家,他那里有钱你是知道的,他有可能去市里治手了”
“什么,他的手受伤了,重不重?会留下什么残疾吗?”
“肯定不会,只是伤了点筋骨,没法子写字,可能是有一个手指骨折,有可能自己去处理一下,婶子别担心了!”
说完拉着秦母就往车站走,一边送上回家的班车,还一再宽慰秦母。
秦母还是一再的不放心,“郝放,多替我打听打听,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郝放一边答应一边和秦母回收告别。
从车站回来,郝放脑子里就浮现那个眼睛闪烁不定的小美。秦刚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呢?
回校的途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秦刚不是爱搞一些苦肉计吗?何不也来个苦肉计逼他现身呢?
回来以后马上叫了余侠和格非,如此这般的和他俩交待了一番。
吃过晚饭,和值班老师请了假,三人出校门直奔小美发屋。
小美发屋亮起了灯,门还没有关。格非径直挑门帘而入。里面一男一女围着一方桌吃饭。
正是小美和秦刚两人。
小美突然看格非闯进来,吓得一声尖叫。
秦刚也吓得一惊,“干什么的?”
“来理发的啊!”
“我们不理发了,去别处吧!”
“听说你这发屋黑嗟白日都接客啊,这回怎么就拒绝了?”
“放屁,会说人话吗?来找茬啊?!”秦刚见来人和他你年龄相仿,身材也不算高大,刚才的忌惮就下了几分。一边骂,一边上去就用左手推搡格非。格非一手顺势拉住秦刚左手,向怀里使劲一带。秦刚收不住脚,身子向前一扑,桌凳压到一片。
把秦刚放倒的瞬间,格非只觉得后身后一阵风声掠过,他赶忙纵身跳过,一只凳子从格非面前掠过,重重的砸在前面窗户上,哗啦一声,窗玻璃震地粉碎。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闯了进来,正是余侠。
“呦,格非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秦刚从地上爬起来,狐疑的看着余侠。余侠继续说。
“格非,赶快过来给秦刚赔礼道歉,他是郝放的发小。”
“余侠,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呢?”秦刚满脸怒气。
“格非是郝放在乡中时的朋友,你当然不认识,他是东北人,这回刚刚才从东北回来,他的头发不是太长吗?班主任非要他剪短了不可,可这晚上发屋都关门了,我们在前面广场上了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我刚才去趟厕所,他在外边等我,结果我出来后,不见了他,左近看看,只有这小美发屋亮着灯。我寻思,他八成是来这里了。结果,还没等我走近,就听到里面动静不对。”
没等秦刚开口,格非过来向秦刚抱拳。“秦哥对不住,今天我给你赔罪,我们到北河饭店搓一顿,今天的损失你合计一下,我给你赔。”
秦刚刚才还怒目相向,见秦刚这么说,态度也平和下来。
“赔什么赔,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你们没什么事就走吧,我帮着她收拾收拾。”
“这怎么行?格非闯了这么大祸,怎么就能便宜他呢?让他做东我还好陪着吃一顿不是,”一边说,一边拽着秦刚向外走。
一行四人来到北河饭店,在等上菜的空儿,余侠假装去学校去找郝放。
时间不大,两人就回来了。余侠一边进来一边说。
“这小子真有先见之名,我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这家伙正往这边张望,原来是担心格非老没有回去。要不是看门的警卫和我熟络,郝放这小子哪有这口福吃上这山珍海味?”
五人坐定的时候,菜也陆陆续续的开始上来了。没敢喝酒,来了几瓶可口可乐,这洋玩意刚刚在滦河县出现,郝放他们几个可没有喝过。一问价一瓶2元,这价格顶的上一天的伙食了。
一边吃饭,郝放等人一边把郝母找郝放,他又是如何向郝母撒谎等事情一一说与郝放。
“谢谢你郝放,你这样对我妈说到挺合适的。其实这些日子我在偷着做一笔大买卖,今天我刚拉货回来,这货没法往学校里放,因为和小美很熟,我就把货放他这里了。结果,今天就闹了一场误会。明天我就回家一趟,免得我妈担心。”
“你这手还碍事吗?”
“不碍事了,没有动到骨头,皮外伤,基本上没事了,等这些货出手了,我马上回去参加期末考试。”
话说到这份上彼此的疑惑都打消了。虽然郝放等人不相信今天秦刚的话,但逼他出来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秦刚和小美什么关系,他们也没法不可能再查下去。
此时五人吃饭也近了尾声。
付款的时候,秦刚抢着掏钱,格非本来要坚持付款,被郝放暗中使了眼色,也就作罢了。
这场闹剧就此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