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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无初有终(1 / 1)

闹剧一过,极限谷的集结号即将吹响。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说时容易做时难。此前的放榜就已令学院上下心情分作两类--大悲大喜。人道说时间是最有效的止痛药、会冲淡一切,但在“强者为尊”的主流下,与百年一遇的极限谷失之交臂就是一个永不自愈的痂。何况,得意者喜气洋洋而孜孜不倦地在失意者面前显摆,这又如何使他们开心颜?

旧疤未愈,倒添了几道新疤归去。

嘴角一扬,职业使然;嘴角一咧,腹黑满腔。于无声处,无声豕犬,防不胜防。

这是潮流,骨枯协会也不列外,不过能使他们少却浓浓惆怅的是这一次他们是得意者。

相比冤冤相报何时了,山水有相逢显然更易引人共鸣--看准时机,名侦他们缠着失意者不放然后少一根筋般问修炼必需品,那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大有将以往不快一次性翻盘之意。

否极泰来,反之亦然。仅仅舒爽两天后,他们就是陷入窘迫中。极限谷的开启越来越近,但骨枯协会却是迟迟未集齐人。虽说眼下也已够七人,已符合修炼条件,但这无端端地少了四人换谁心里也不好过,也不习惯。然要说找他们,在偌大全能学院,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丢西瓜捡芝麻,他们想他们本该在公开制裁时找人的,这样至少能挽回二人。但这一丝悔恨、忏悔意识很快就被林海锐的自怨自艾所冲淡、冲散。

京剧脸谱上会有红脸岂不是因为白脸和花脸都名花有主?

“大师,你帮我算一卦,看看我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吧。”

“两个运气相反的人合在一起做事,你说这事能成吗?”

“你说我是霉人?”名侦皱着眉头沉声道。

“那要看看此刻你是否一心一意想同伴归来。”

“你!”

“你就先出去一趟吧。”何梅洋打断名侦的话。

“你!”

“你现在只能这样了。”丁小胖打断名侦的话。

“你!”

“好了!大家是伙伴,一人少一句。”虞志南站出来主持大局,但完场一句却让人哭笑不得。“名侦,你去收集关于云风他们去向的情报,这里就你最擅长这个。”

“……”名侦默然良久,泄气道,“好吧。”他想将水长东扯下神坛,但谁知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一步步地迈上神坛。时不利我,时不利我啊!

“利西南,不利东北,出门后记得回避东北方向。”

“什么啊?”名侦心中郁闷,举目四顾,发现小酒窖的东北方向恰好有一个“小门”--窗户。

“这三尺高的距离要就将我摔死!”名侦转身跳出窗户,而碰巧不巧,他这个机关大师老猫烧须,恰恰被一个山猪夹夹中。

利爪无情,痛彻人心。名侦紧咬着牙方才是没有鬼哭狼嚎出口,听着屋里动静,他顺势盘坐,将山猪夹隐藏在宽大的衣服中。

“名侦,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真听信他的胡言乱语?老哥我百无禁忌!还看什么?你会收集情报?再看老哥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我走。”

“算你识相。”名侦强势地斥走林海锐后,一个懒驴打滚,赶紧远离窗口,然后忍痛小心翼翼地掰开山猪夹,擦干血迹再将它放回原位。

“好你个水神棍!竟和大爷玩阴的,总有一天要你好看!”名侦咬牙切齿好一会儿,然后叉着腰屁股一扭一扭地离去。

“海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吧……大概。”

“不听大师言,吃亏在眼前。他这是活该!”

“啊~~”窗外传来惨叫,众人快步走到窗口,然原野茫茫,早已不见名侦踪影。

“这是幻听吗?”

“趋凶养吉,有事都是喜事。”

憋了一会儿,众人喷饭。接着,便是陷入沉默之中。不出一会儿,林海锐再次按耐不住,问水长东这样是不是就真的能等四人回来,对此,水长东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

“海锐,快去开门,别让人在外站久了。”

“谁在门外?不会敲门?”众人疑惑,像林海锐这样的虔诚信徒也是半信半疑地去开门。结果不开也罢,开了之后他眼前一亮,浑身毛孔大开,兴奋地直哆嗦。

或许真如水长东所言站久了,门外的美丽人儿发丝上竟是挂着一缕蜘蛛网。

他想帮佳人撩开发丝蛛网,手伸了伸,终究只是抖抖,心想了想,不过“非礼勿碰”。

“心,心……心……妍”林海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但冲着那开门时差点的闷头一撞,心妍便是大梦初醒。真的和刚醒来没什么区别,心妍那张白里透红的精致面庞显得天真无邪,就差嘴角没挂口水。待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头颅探出门外时,心妍眉宇间已恢复精明能干的神采。

“一个个这是干什么了?”

她的反应显得仓促,但是应付这帮做贼心虚的人亦已绰绰有余。当下所有人缩头退回屋内正襟危坐,就连本该招呼她进来的林海锐也是,但由于过于慌忙,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将众人赶回屋内,心妍自己倒没有赶着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门掩上,竭力伪装出是被风吹动的样子。折腾好一会儿后,便是谨慎地透过门缝看屋内情况。

如同看猴子戏,见心妍在门外鬼鬼祟祟地老久不进来,林海锐正色问:“大师,这里还有谁是霉人?”

“只要告诉她她是归来的第一人即可。”

言听计从。林海锐刚学着水长东的说完,心妍破天荒地嚷嚷着走进来。

“瞎说什么!”

大大方方地一眼扫过,战城心妍是见过的,不就一嗜酒如命的带胡子型男嘛,但,这张帅得毫无天理的新面孔又是谁了?

“介绍一下,这个是水长东,我们的新伙伴。这是心妍,是协会的元老。”

“你好,心妍,很高兴认识你……”看着心妍,循规蹈矩一心想行礼的水长东那原本拿捏得极好的神情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僵硬了。

看着水长东呆呆地看着心妍,以为大师再神机妙算也不过红尘过客,换作名侦在场肯定少不了一顿挖苦,敏感的林海锐则是快速夹在二人之间,埋怨道:“长东,好好打招呼!”

“哦,对不起,失礼了。”水长东强作镇定,接着就要坐回原位,然却听心妍说话。

“我的相貌还不至于泯然众人吧。”

“不会,当然不会。心妍小姐长得可谓是倾国倾城,可以说是我生平少见……”水长东突然不语,后古怪道,“你知道众生相?”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在我印象中应该没说过。”

“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诚实得很。”

水长东神色凝重,百思不得其解。暗道自己一直被人说身怀妖术,但想不到此刻自己这个冒牌者却是遇上真正的妖术。水长东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要开口,而虞志南适时轻咳几下,“忘记介绍职业,长东是占卜师,心妍是幻术师。”

“占卜师,灵吗?”

“水大师灵得很,测一个一个准!”

“或许如此,但这对我并无什么用。”

“你会读心术?”虽不敢相信,但似乎已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心妍微笑不语,大方地坐在毡子上。

水长东眉头紧锁,想要再和心妍说上几句,但林海锐往他身前一坐,就将他视野半壁江山抢占。一副恼羞成怒样,“有什么和我说好了。”

“咯咯咯。”的确水长东的本命日,此刻敲门声及时传来让他避免出更大的丑。

“谁将门关上的?”丁小胖一脸不悦,众人下意识看向心妍,但谁知她早已不在原位--不知何时,她坐到一个角落里。

“你不知出入随手关门是一个好习惯吗?”林海丽驳斥,这也算是了却刚才惘然不知如何是好的她那傻瓜弟弟心愿。林海锐偷偷瞄了心妍一眼,如获大赦地松一口气。

骨枯协会的人都不太敢和林海丽在点滴上争锋,丁小胖也不列外,吃了个哑巴亏,神情郁闷地走去开门。

若说开门就是开礼包,人数多少就是礼品大小,那相对林海锐来说,丁小胖无疑是开了一个大礼包--屋外来了两人,月望和月悦。

“很久没见,这段日子你俩去哪了?”

月望月悦不约而同地在门口扫视一周,客套完后直入主题--问云风下落。

“这事你可得问我们新来的伙伴水长东水大师。”虞志南鲜有地调侃后一脸严肃,“他俩是月望和月悦。”

“月之神殿的人?”

“以前是。”月望冷道,“你知道云风在哪?”

“不知,准确说应该现在不知。”

“什么时候知?”

“不用多久就会所有人都知。”

“什么意思?”诧异在林海锐等脸上表露无遗,月望则是一如既往冷道:“至少明天他会出现在战陵里。”

“你很聪明。”

“只是耍嘴皮子的鬼把戏在我面前无用。”

“相比战陵,我更倾向于这里。”

月望不再搭理水长东,和月悦到另一角落坐下,静静地等待云风到来。

情随事迁,虞志南想,最后出场的不一定是英雄,但一定得到人们足够关注。就像当下,大眼望小眼,小酒窖静悄悄的,时间流逝如常,但事件发展却是停滞不前,仿佛只有云风来了这一出出好戏才会上演似的。

这不是主角是什么?剧情好坏他不在乎,但为什么在自己的人生里却是由别人主演?而戏份最多的自己则只有作旁白的份?

乱世出头,将成骨枯。他想,他和水长东是能促膝长谈的。但多年以后,他却百思不得其解--同途殊归--有的人顶住压力,成功了;有的人顶住压力,失败了。他曾无数次试图在这一般过程却得不到一样结果中找出一丝端倪,而到最后却是不得不慨叹智不如人。

与其说云随风去倒不如说云随风归。风起云涌有时,风消云散无了。

云风回来--在名侦之后。

还记午夜时分突如其来的惊悚敲门声,脸青面肿的名侦狼狈而归,众人大吃一惊,但终究禁不住笑意盎然。而几乎踩着他脚尖来的云风更让人毛骨悚然--

才几天?云风竟是将臀部的肉团束之脸上!还有,那腆着大肚子犹如十月怀胎!

正襟危坐长舒一气,交辉相映千古同悲。“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会和“亲友掩面见不得,回看粗腰脸生臀”惺惺相识吗?

徒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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