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海风流动得挺快,转弯时还会呼呼直响。
灯火熄灭,原本黑暗的地方反而显出一丝明亮。似有若无的“吱呀”一声,黑暗角落里开始刮起一阵香风。流转中,香风越来越大,到飘出住宅区时,已到一发不可收拾地步~~
一束光线射来,香风见光死,露出一个苗条背影。
“这么晚还要去哪里?明天还得早起。”
“名侦哥,就是明天的行动让我睡不着,现在正想散步缓解紧张。”
“睡不着那就数绵羊去,这种天气散步只会越来越精神。然后,明天就得悲剧了。”
“但是我还是想散步放松。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林海锐说罢就要往前跑,但谁知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跌个正着。“哎哟!是谁套着我的脚?”
“当然是我了。”名侦走过去,“不过你得感谢我,不然你连埋怨的机会也没有。”
当咫尺之遥处有逼人寒气扑来,林海锐就对名侦的话深信不疑了。他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下。
“名侦哥,你放我过去吧。我和你约定,只要你放我过去,以后你叫我干什么也愿意。”
“没有以后,现在放你过去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名侦道,“别说谎,你是不是想将明天的行动告诉萧湘灵?”
“这……”见无法掩藏,林海锐索性耍赖,“我找帮手又有什么不对?黄色大地时我们已见识过领主的厉害,单凭我们去攻略也就是白白送死!”
“是不是送死没人敢打包票。但有一点你得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们不就担心当权者让别人抢去了吗?”
“笑话!你都说经历过黄色大地,你认为在攻略中可能出现捡漏的情况吗?即使同时竞争,我们也绝不担心攻略协会能分一杯羹。但关键是,你在透露明天行动时,同时也暗地里告诉她一个错误的信息,这可是相当致命的。直接说,这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怎可能!我只告诉他们明天要进行领主攻略。”
“他们是蒙着眼任你摆布的人吗?不知传送石特殊效果的他们必然会产生错觉,以为传送石生效了,到时登高一呼,成百上千传送石往地上砸我看你救得了哪个。”
林海锐沉默了。名侦将绳索解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情报杀千万人于无形可不是空穴来风的。虽然我们协会崇尚自由,但这一次由不得你。”
……
蜷缩一团坐在冰地上,慕容婉儿泣不成声。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将生死攸关的情报密而不宣显然就是一次渎职。每当听到碎裂声她的心就在泣血,不知哪个大大咧咧的笨小孩又被上天无情抛弃了。这也罢了,毕竟她只是听故事的人而已;但这一次却是要她眼睁睁看着生命凋零,这是她无法接受的,积聚已久的压力也一次性爆发出来。
虞志南没有任何与女生交往的经历,甚至孤男寡女这种梦幻情节也是仅存在想象中。此间若非经历太多和烦心的哭声磨得他心力交瘁,想必他也会胡思乱想。
也就是说当下没有了。当下他正想着如何安慰慕容婉儿。
其实,他挺喜欢“沉默就是最好的祝福”这一句话。因为它,他可以坐在她的身旁安然不动。
微风徐徐拂来,看着无尽的漆黑,偶有感慨,时发牢骚。
“其实,和你一样,我的心情也很复杂了。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而我的则比常人要大一点。初进来时,我一直幻想要拯救所有人,让他们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人的怀抱里。为此,我也立下重誓--但可惜,它太脆弱了。或许是老天对不明情况就信誓旦旦的我的惩罚吧!没过几天,就得到传送石的情报。而那时,我们协会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一块传送石。老天给了我一道难题,想活下去,就要剥夺别人的生命;至少也得像现在一样,盼着别人战死沙场。”虞志南失魂落魄地冷笑起来,“你说,我这种人是不是太差劲,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越是向往美好,越是遭遇沉重。老天用每一次行动去验证这一个谬论,以至于成为天理。
对,天理。天的道理,也就是口口相传的蛮不讲理--所谓。
虞志南一席话算是勾起慕容婉儿的共鸣,她啜泣着弱弱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我毫无办法。我只知道我的心还跳着。我只知道只要心还跳着,总有一天会遇上使它骤停骤升的美好事物。所以,在这之前,我会一直保持心跳、让它有力搏动着。”
慕容婉儿满脸羞红,“我的心能跳那个时候吗?”
“为什么不呢?”虞志南动情地看着佳人,“我想那时候会有很多人愿意聆听我们的心声。”
……
天空一直是生命仰望的存在,他是广袤无垠的,再高瞻远瞩的人都只能看到他身上微不足道的一角。在宽度上,大地其实不遑多让,只不过被踩在脚下才让他平添几分悲凉。
只要仰望天空,云风一定是躺在地上的。他不知这是为何,或许和有人喜欢多眨眼和有人喜欢少眨眼一样无解吧。他是如此尝试着给自己解惑的。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声响,虽然很微弱,但自固体传来的声音足够响亮。每夜月望月悦不在身旁、不来打扰他已成定律,所以此刻匍匐而来的人不言而喻。
云风下意识同步往外移去,虽然她习惯女扮男装,看着也神形兼备、乍看下难分雌雄,但依旧不会改变她是女生的事实。
对于不速之客,云风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但她这一直步步为营逼来,他不得已开口。
“假小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想看看你这样挪动能有多快。”
“你竟有这等恶趣味?你变态啊!”
“会迎合这种恶趣味的你不就是更变态吗?”假小子一屁股坐下来,“没事就不能和你聊聊?”
“可以,但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你不是说过是男人就不应该拒绝女人的正常请求吗?”
“其实我一直当你是兄弟。”
“你找死!”假小子拍了云风额头一下,“你不知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就是对他性别的否定?”
“没这种感觉,反正男女不就是一个代号吗?”
“我看你还没有搞懂自己为什么被人叫做变态。”
“之前我以为我懂了,但看到外号一直没变,所以我就不懂了。”
假小子无奈地摇摇头,“变态,你算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没有之一。”
沉默一小会,假小子饶有兴趣问,“变态,你认为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女人?”
“在人的基础上,能做男人不能做的事情。例如,”云风倒抽一口冷气,“生孩子。”
“喂!你的思想还真落后,难道在你眼中女生就是在家做饭生孩子的存在吗?”
“那你想怎样?有些事情明明人尽皆知,但非得为他加一个定义时,人们反倒感觉陌生了。”
假小子哑口无言。说真的,她老早感觉她离问题的真相越来越远。粉色记忆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那慈祥面庞的唇齿轻启更让她百思不厌。她身陷美好回忆,她情不自禁道:“女人不是天生的。可以为圆喜欢男人美梦而付出所有的才是合格的女人。”
“这是哪门子误人子弟的说法?”云风再也躺不住,“这样反过来说可以为圆喜欢女人美梦而付出所有的才是合格的男人?莫名其妙!”
“你管我!我这样想你管得了我吗?”
“实不相瞒,其实我在高兴。站在我的立场我应该更多呼吁这想法的,因为这一来我的智商就会得到质的提升。”
“你!”假小子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花季少女如花似玉一般的美梦在云风口中竟被说得一文不值!“你不懂!你不懂!”
“我自然不懂,女生在我眼中都是食肉怪物!”
“那我现在就把你吃了!”假小子扑向云风,云风圆鼓鼓的身体一开始滚动,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停下来。假小子跑上去扑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最后累了,孩子般跺脚大呼不玩了。
“很久没露两手你别以为我就真的不会跑了?在大陆上能追上我的人还未出生呢!”云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假小子那边已经切换氛围。蹲着,她手指不断在冰地上画圈圈。
“变态,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一个伴偶,你会找一个什么样的?”
气氛变得凝重而庄严,云风翻过身来,仰望天空。
“找一个可以为自己守寡的人。”
……
夜空烟火璀璨,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制裁者的紧急集合令。
“见鬼,我们之中还有人携带这东西吗?”睡眼惺忪的丽清骑着高傲的独角兽飞驰赶来,而到场时其余六人已经到齐。
“嘻嘻嘻,这是谁放的信号弹?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放的。”独孤剑宇冷道。紧接着,心妍从他身后走出来,开门见山道:“明早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