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海鸥自天边飞过,真的不留下一点痕迹?
多少人,心中哇凉哇凉,却又一握为笑?宁死也不拿镜子,带着手电筒策马扬鞭,嚷嚷“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也?
无从而知呢--
男女衣着,行为举止,悉如从前。
毕竟那只是一个梦,梦的荒诞注定要在睁眼那一瞬间被冲刷得四分五裂--
暗地一叹,梦境的所有细节历历在目,他很纠结,他是活在过去的人?
插在兜里的双手往里挤了挤--“真冷~~”
路上,很多人正准备食物。睹物思情?云风看得嘴馋,只是摸了摸肚子,鼓鼓的,毫无食欲。
那插曲,究竟播放了多久?还有,明明大脑消耗身体能量最多的说。还是想入非非除外?
还想往里挤,云风的手却像碰到针尖,惊慌失措地往外甩,甩得太急,把衣袋扯去大半。
一身赘肉可都往胸部去了。
“这梦境,开什么玩笑?!”
云风哭笑不得。这让人没有半点逗留欲望的伤心地,云风正去找月望月悦,三人成众,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不在原地呢,爱蹦爱跳的小可爱们。说来也是,谁叫他睡回笼觉?还慢慢悠悠打了十个喷嚏才醒?很多人即使拥有赖床的觉悟也没有躺大街的勇气--不过,他有特权,谁叫他是由全民认证过的变态呢!
好了,云风,你不是一个自言自语的人,早占据最低点的你也没有自暴自弃一说。
云风这样嘀咕。不知不觉中,熟悉的身影窜入视野。
围在原野上,他们坐姿显得随意,给人一种大大咧咧的既视感。
“一个傻瓜,两个傻瓜……”名侦直摇头,“不行不行,数不过来。你想钱就去泡莹儿小姐啊!金山银山,不就一句话功夫?还有你,想壮大家族就去娶妻生孩子啊!娶一只母猪回去,一胎十几个,不就有一个小分队了?连生他十几胎不就成大部队了?再督促他们娶母猪生孩子,假以时日,偌大的全能学院都不够你们住,那时候谁敢说你们不是大族我跟谁急!”
对于同龄人的“指点迷津”何梅洋和丁小胖十分生气,异口同声大吼:“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梦?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磨刀霍霍,这别人说一个字他们就说十个字或是更多的觉悟无人出其左右。
名侦满脸难为之色。天知道兴高采烈地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一到真身出现时大都哑口无言--何况他现在还是当着那人的面酣畅淋漓一番。
“来吧,我们是朋友,不会嘲笑你的!”一脸坏笑,七窍生烟。面对他俩的咄咄逼人,名侦更不敢说。环顾四周,同行者无不把脸扭到一边去,一副事不关己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他们不是老友吗?也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的了……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他要让他的梦想蒙羞到什么时候?明明他这可是远大的抱负、有志者!
先知说过,男人的野心就和****(xingyu)一样,没有值得骄傲或可耻的地方……
名侦一挥手:“云风快来!我们正说着梦境呢!大伙都说了,就差你了!”
突如其来如,云风大脑一片空白。他浑浑噩噩地和众人打招呼,稀里糊涂地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变成了女人。”
“谁管你!好家伙,你别岔开话题!”
“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云风你!你……你变态啊!居然梦到自己做女人!不过~~”名侦竖起大拇指猥琐笑道,“女变态,我喜欢。找个空约一下呗,叔叔给你零花钱。”
“……”
“别净说些没用!该你说了!”一字一顿,两人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然而这思潮澎湃和两人的临时联盟一样脆弱--名侦说要给云风补上他没听的那份时所有人都仰起头四处张望,俨然不在同一频道--除了云风饶有兴趣地刻意身体前倾洗耳恭听。
其实,扪心自问,他对此没有任何兴趣,那点小破事在不久前不就尽收眼底了?只是他知道这时候非要如此不可。
宛如皇帝的新衣,这可是只有朋友才会的哦!
虞志南干咳几下,分享梦境也就不了了之。骨枯协会难得一聚,多日不见,本该有一肚子的话诉说,但话在喉里又不得不咽下。故事大王的标杆高高立着,没有新奇有趣、跌宕起伏的情节,说出来还不是催眠剂让人昏昏欲睡?更重要的是怡笑方家。
所谓的不出声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无知便是如此。
“咕咕~~”云风的肚子适时响起,举起手弱弱的问:“要不准备晚饭吧?”
云集响应。所有人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原地就剩林海锐埋怨的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我一句话也没说。”
水长东报以写字:“那你以后得预先准备草稿,唇枪舌剑下可没时间让你写字。”
“嗯。”
“点头不是更快吗?”说罢,水长东扬长而去。
云风和月望月悦再次聚集一起。他又开始纠结,是依乎天理顺其自然的好还是忠告善道之,不可则止?但似乎,两人的同床异梦又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同床异梦--左右掂量着,有大词小用之嫌。
其实也难怪,传说中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都是大脑的功劳,所以女的才要“胸挺腹收”而男的则是挺胸收腹。
作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师父该不会忽悠他的--吧?
不过,这的确实用,至少解决了当下“同床异梦”的困局。只是这不是日后他不时问月望“你的胸怎么还不发育”还有提醒他“再不发育就迟了”的借口。
若有所思,云风把食物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插在兜里挤了挤--咬牙切齿。
“笨蛋,你在干什么?”
“磨牙,准备大吃一顿。”
“这是你把食物全部捏碎的理由?”
“哈?”云风紧握的拳头松开,残渣簌簌落在地上。他涨红着脸,他不能解释。
“别纠结这点小事。食材没了再找不就行了?反正都是敌人的,不要白不要。”
云风把感激的目光投向月望,他充满干劲,只是疑惑刚刚月望塞给他的那纸条写的是什么内容。要说向月望求证那岂不暴露自己的智商?要说向别人求教岂不浪费他的用苦良心?
果断放回兜里,哪里来就让他哪里去,就当没看见吧!
云风轻而易举地做出决定。
钟敲五下,再有一小时夜幕就要降临。抱着一大堆食物,云风移动起来就像一个要塞。身旁的月望月悦则是提着一点点东西意思意思。这不能怪任何人,如果用机械狼,他们能轻轻松松搬取更多食物,只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此时此刻他的脸。他五味杂陈,他没有自信可以若无其事。
这只是上次未了的事的一次延续,俗称续命。他苟延残喘,白色大地让本该千里之外各保平安的他出现在此,然后……然后……他在盼望着什么?他在渴望着什么?他确定他赚足了资本,可以恣意享用这份奢侈?对,对他来说,夫夫妇妇,很多东西都不是他这种人该觊觎的。
就像噩梦里的伴偶,哪怕只是一个虚名,还被冠以拯救世人的美誉。
其实,再扪心自问,他真的想要这个吗?这除了空虚什么也不能证明的“论点”!或许,这只是一块拼图,就像七龙珠一样,集齐了就可以召唤神龙,得到他打心底想要的东西--
确切的说,那是一种状态?
毫无疑问,那是一种理想。
云风把食材小心翼翼放下,率先揉眼睛打呵欠。呵欠持续时间很久,手的力度也很足,眼袋肿得老高。
骨枯协会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每一个人都拿了不少食物,但都没有云风的多便是。聚会一改从前的烧烤,变作打火锅。毕竟烧烤的确很香,但同时也承担烤不熟或烤焦的巨大风险;但打火锅的话,一锅熟,只要酱料好吃就成功大半!
丁小胖准备了一大框辣椒,把汤水调得红光发亮。
“吐吐吐!呜哇哇!辣死我了!”
“女人就是麻烦,娇生惯养,别人辛苦准备还挑三拣四。”丁小胖慢慢品尝,故作高雅,咀嚼着,有滋有味。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建议,立即更换汤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家伙少在这危言耸听!是男人就不该浪费食物!”
“你能忍男人所不能忍,但也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吧?你想一想,上火了,你起了一身红痘痘,一蹲下不就成蛤蟆了?当然,如果你感觉这样帅的话作为朋友我还是会献上祝福。”
或许何梅洋说得形象,或许丁小胖想象力丰富,丁小胖果断放弃打火锅,重回烧烤之路。
“喂喂,只要换水就可以了。你这蹩脚的烧烤技术,不怕吃坏肚子?”
“正好!我正愁没地方泄火!”
争执中,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来,闻者无不食指大动。一直作壁上观的名侦目露凶光,四下搜寻香味源头,锁定目标后飞扑上去。
“吼吼吼!”
从云风手上夺过食物,名侦疯狂地啃咬,不一会儿吃的精光。
咕噜咕噜直吞口水,所有人把云风团团围住:“我也要!我也要!”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人人有份!”
角落里,月望和月悦安安静静地烧烤着,他们漠视众人的疯狂。有情饮水饱,不是吗?
月望接过月悦手中的食物就是一大口--一脸陶醉,当食物彻底消失在天国后,他弱弱道:“要不我们也捧云风的场?”
“云风的手艺没得说!我走南闯北大半辈子,就没有吃过比这更好吃的!”
“嗯,云风将来一定会成为好新娘!”
赞不绝口,最后虞志南忽然用力一拍大腿,像是心血来潮:“决定了!云风,你以后就负责准备午餐晚餐!”
“……”
“别停手!给我再来一份!”
眼带笑意,云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在欢声笑语中,夜幕降临,然后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