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还以为月悦在自言自语,后来才发现原来她口中的“yue儿”指的是独孤晓月。对此,月望诚惶诚恐,他不知这随口一叫都会有谁应声,而云风却放得很开,他常在二女身旁打转,得意洋洋地左一句“月儿”右一句“月儿”,可当独孤晓月回应时他却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欲言又止,但见独孤晓月已昂首阔步远去时不得不一脸沮丧。
“月儿!月儿!月儿!”
“有何贵干?”独孤晓月回眸却发现云风屁颠屁颠给月悦献殷勤去了,当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有仇不报非君子,真有你的,云风。”月望无语。浅尝几次,他觉察之前自己完全杞人忧天,独孤晓月压根就没打算回应自己--除了全名、敬称。
“这也太诡异!”
“哪里不对劲?”
“怎会叫‘月儿’?”
“没毛病,别人名字不是有一个‘月’吗?”
“那我叫你风儿可以吗?”
“随便。”
“如果是萧湘灵这样叫呢?”
“我会揍她。”
“就是这意思!我就纳闷,悦儿和独孤晓月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都互相用昵称了!”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队友。”
“如果是量变到质变没什么好奇怪,关键事发突然,分组前悦儿和独孤晓月有交集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可她忽然热情邀请独孤晓月加入小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增加一个强有力的组员,那她也没必要把热情持续到现在吧?宛如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哎对了,你和月悦不就是从小玩到大吗?”
“你是故意的吧?”月望皱眉,“现在关键词是‘突然’!你说两个陌生人怎么突然就好了?”
“一见钟情?”
“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月望自话自说,“如果说志同道合,可迄今为止都是悦儿投其所好;如果说有求于人,可独孤晓月没有舍我其谁的绝活……”
此处不该省略--如果月望还有其他想法的话。月望来来去去都在重复两个观点,良久才问:“云风,你认为如何能短时间内和一个陌生人拉近距离?”
“共同利益。”
“骨枯协会几百个人利害一致。”
“共同秘密。”
“共同秘密?不可能!悦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底气十足的话最后已耳不可闻,月望面露苦涩,云风低眉撇嘴无可奈何。
“如果重要秘密被别人知道,要不干掉他要不就和他好好相处,这是基本的。”
“前者暂且不说,后者这是向恶势力低头!”
“如果互有把柄,那就不怕对方使坏。当然,舍得一身剐,拉得帝王下马。”
“如此悦儿现在处境岂不很危险?不行!我要救她!”
“我没说,我没说……”云风一直重复,可月望压根听不见去,匆匆忙忙走了。
云风毫无办法:一见钟情不是挺好的吗?
不知月望如何给自己的定位,他做事总给人一种缩手缩脚的感觉。他扬言要揭发独孤晓月的阴谋,但出门不到一分钟,他又折回。
“世事如棋,吾生而为士。云风,我的好朋友,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前言略长,不过潜伏在暗处的云风认为这很有必要。
如果说“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是一种风流,那毫无疑问,此刻的他快活得很。他虽把自传写的又臭又长,但无伤大雅还是为人称道的,不是吗?
使劲摇头,还是少开小差为妙。再怎样他也不至于把不光彩的一面长篇大论于纸上,对吧?
云风狠抽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他要打晕自己,把自己打得完全不能思考。可越打脑子越清晰,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词语无不扎根生花,竞生一处。
“笨蛋,你在干嘛?你疯……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云风脸肿得惹人不安,咬字也不清,月悦感觉和云风相处就是一种酷刑,摆摆手欲言又止,最后拉着他走:“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我没事。”
“你非要我说把你的脸遮住省得吓人才可以吗?!”
“对不起……”
心头一紧,月悦止步,好一会儿愧疚道:“对不起,我说过了。”
“没有,你只是说实话而已。”
“不,我……”月悦焦急转过身,猛地发现独孤晓月正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瞳孔剧烈一跳,皮笑肉不笑,“真巧,我正好有事拜托你。”
把猪头云风往前一推,月悦笑道:“笨蛋不小心摔倒了,你帮他消肿吧。”
“锵!”凝霜出鞘。
“慢!”云风只能模糊的笑两声,“我不是不小心摔倒,我是在练习抗击打能力,这点小伤不碍事,倒不如说很有必要,倘若现在就消肿了,那我岂不白挨一身打?”
趁两人没回过神来,云风落荒而逃,边跑边庆幸:哈哈,还好我跑得快。
“云风!云风!这呢,我在这!”
云风低头哈腰快步走到月望跟前:“云风到!”
“调查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
“你知道独孤晓月捉住悦儿什么把柄了?”
“月悦没被捉住任何把柄。”
“那你说她两为何好得这么快?”
“看对眼了。”
“你又想说一见钟情?”
“只是第一印象好了。好比我,我对名字含有‘望’字的人有特别好感。”
“编,继续编。”
“我没编,不信你看。”云风抬起头,月望看着吓了一大跳:“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证据,这下你信了吧?”
“别说这么多,我先帮你包扎。”
“你就让它多在我脸上一会儿吧。”
云风龇牙咧嘴,月望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兄弟。”
“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豪气不过两秒,云风弱弱问,“月望,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朋友该无话不谈。”
“我们这样多久了?”云风弱弱道。
“你昏迷很久?我不敢肯定,你知道的,红色大地不分日夜。”
思索片刻,云风点头微笑。
月望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云风已经走开。平沙莽莽黄入天,四处没有标记,也不知他前路何在,只道风雪夜归来。
也就顺口溜溜,忙中取乐。云风卧床不起的时候月望负责找食物,如今他虽然好利索了,但却没理由交接,终归烧水煮饭从来就不是他的固定工作。
云风的说辞纵然不是错漏百出,但也确不能让人信服。心怀疑问,一桌菜在月望心神不定中出炉。月望试吃,来不及吐。若说此前独孤晓月是“善假于物”,那这一次他便是“物尽其用”,很咸,立足未稳会呛得不轻。要重新做吗?时间不足。就这样端上桌?更不可能。
月望一度魂不附体,忽然一个奇思妙想从脑中掠过:物极必反,再加一点盐不就成了?
非典型咸苦,让味蕾抓狂的味道。
月望垂头丧气,要把水倒进锅里稀释--下一秒,整个人石化了。
嘴角上扬,手一甩把水瓢扔回缸子里,小心翼翼地把菜端走。
这可是伊甸园的敲门砖!
菜排列在三人面前,然丝毫不减。
“别客气,快动筷。”
月望率先夹菜直接塞嘴里,牙齿来回磨蹭然后使劲吞下去。
“别客气,快动筷。”
再夹菜往嘴里塞,这一次把菜都挤到左边,然后右边牙齿夸张地咀嚼--最后理所当然吞下去。
“别客气,快动筷!”
再往嘴里塞菜,这一回龇牙,上下颌机械般运动……
往嘴里一塞,使劲咀嚼,一脸痛苦:“可以动筷了吗?”
“我饱了。”独孤晓月扔下一句离席,月悦二话没说跟上,云风则一如入席时低头。
“咳咳咳!”
“月望,你怎么了?”
慌乱摆手,月望拔腿往外跑。
无奈耸耸肩,云风动筷,菜入嘴,肚子像中了一记重拳,收缩到极点,眉头紧皱,脸庞抽搐了几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又夹菜放嘴里,嚼碎……
一顿饭下来,云风自觉变成内家高手,太阳穴凸起老高。
如果说以前的关系不足以让朋友觉醒柔弱多疑的一面,那他该庆幸?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月望找到他,他怀疑月悦和独孤晓月开小灶,而理由恰恰就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拒绝禁果。
一个令人吃惊的伙伴。云风悠悠道:“世事如棋,吾生而为炮……”
月望把两个属性炮用力砸地上。
“这件事交给你了。”
……
“事情就是这样,我恳请您开诚布公地和月望聊一聊。”
“好吧,我告诉你。”
云风尽可能靠近月悦,扯长耳朵听,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在脸上淌成一条条小溪流,月悦始终一声不吭。
“可以说了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嗯,我已经一万个明白了。”
“你愿意和yue儿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