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一条粗壮的手臂从桥上伸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张猥琐的大脸笑嘻嘻地从桥上探了下来。
我看到那张脸差点就忍不住上去亲上一口,他娘的,胖子终于活过来啦!
“小毅,你没事吧?”胖子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满脸猥琐的笑意。
“死不了,快拉我上去啊!”我喝道,并感觉到身体下那东西还在拉扯着我,胖子还有心思开玩笑。
胖子也不再开玩笑,手腕上一使劲,我和胡可两人同时被带回了石桥之上。
刚才那东西不仅抓着我的脚踝,还扯我的裤子,被胖子拉倒桥上,我裤子都被扯下去半截。一瞬间,冷飕飕的,胡可看着我的样子竟然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我低头一看,卧槽,这光走的彻彻底底,条纹内裤都被看了个精光。
我连忙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心想,河里那家伙该不是一个女色鬼吧?
这种情况让胡可再次羞得满脸通红,她双害羞的眼睛都不敢看我,就好像我现在还没穿上裤子一样。
我有些哭笑不得,胖子开玩笑道:“小毅,刚才那女色鬼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啊?”我满脸黑线,哑口无言。
“如果刚才那女色鬼真看上你的话,你有可能会怀孕啊!”胖子看着我,竟非常正经的说道。
“真的假的?”我被吓了一跳,我也听说过男人怀鬼胎的事情。
见我被吓得脸都发绿了,胖子竟然呵呵大笑起来。他说道:“开玩笑的,鬼胎没那么容易怀上,怀鬼胎也是需要叉叉的。”
“去你大爷的,这时候还开玩笑!”我骂道。
胡可也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拿八卦镜给胖子看,胖子瞅了一眼里头的画面说道:“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就是一堆游魂而已,待会儿我做个法驱散就行了。”
胖子摆出一副毫无压力的样子,现在我也没时间问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昏迷了那么久。
“那现在还招魂吗?”我问道。
“当然,不招魂你当我们过来乘凉啊?”胖子说完就从胡可的手中接过了木剑,法坛上的蜡烛已经熄灭,但是胖子却只是挥舞一下手中的桃木剑,桃木剑从烛芯上快速滑过,烛火竟噌地一下窜了起来。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我很佩服,胡可倒是没多么惊讶,也许她见的多了。
胖子见我惊奇也不故作神秘,他一边准备其他的符纸,一边解释道:“你刚才看到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奇,烛芯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里面加了易燃的白磷,所以剑身划过就会自己烧起来。这只是为了做法方便而已,不过那些江湖术士拿来装神弄鬼,真他娘的混蛋!”
胖子越说越愤青,听那语气恨不得逮着一个江湖骗子就暴打一顿,然后再爆他菊花。
“香呢?”胖子问。
“你昏迷的时候点完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胖子满脸黑线的看着我,不过瞬间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扭头看向胡可,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说:“跟师父这么久连一样本事都没学会?”
胡可低头绷着嘴巴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在两边给我护法,都拿着这道符纸!”胖子拿出两道符纸分别发在我和胡可的手上。
“怎么做?”我问。
“拿着站在旁边就行,不管看到什么就当做没有看到。”胖子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三根白沙烟,插在香炉之中,将烟点燃,没有人吸香烟却不会灭。
接着,胖子从怀中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瓷葫芦,很精致,只有眼药水瓶大小,瓷葫芦通体黑红色,腰身绑着一根红绳子。
胖子取出一个黄纸包,拿到山子的头发。捏了几根放入瓷葫芦当中,其他的连带黄纸包一起点燃。
胖子说招魂需要七道符,他将那七道不一样的黄符一字排开。然后,一张一张用桃木剑挑到蜡烛上点燃,同时胖子的口中念念有词。
阴冷的风再次袭来,我一手拿着八卦镜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昏过去,我看到我旁边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贴在我的旁边,虽然她没有穿任何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是我想起胖子刚才说的话,一不小心还会身怀鬼胎,我绝不敢再有任何杂念。
胖子最后一道符烧完之后,大吼了一声:“赵一山,还不快快到瓶子里来!”
我心说山子的那一丝游魂来了?
我用八卦镜四下看了一番,整个石桥上竟然如同赶集一样,密密麻麻全都是鬼魂。缺腿的,没胳膊的,半截身子,没有头的等等,各式各样,要啥有啥。
山子的那一丝游魂正被挤在中间,他想要过来,可是却很困难。
“赵一山,此时不来,更待何时!”胖子又大吼了一声。
这次,山子的游魂终于挤了出来,他从密密麻麻的鬼魂当中一点一点朝我们这边走来。他非常的瘦弱,简直就像是变成了大烟鬼之后的山子一样。
胖子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山子的游魂一点点有气无力地靠近。
就在山子的游魂走到法坛前边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劲的阴风刮起。山子的游魂很轻,直接就被刮飞出去十几米。
“糟了!”胖子一看这情形一个跳跃,他肥硕的身体高高的越过法坛,弹出去足足有四五米远。
快速跑到山子游魂的面前,他命令道:“赵一山,你走丢了,容胖爷我带你回去!”
山子的游魂抬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站在这边的我,然后化成一股吸烟钻进了胖子手中的瓷葫芦里。
胖子顺势立即将瓶塞盖上,然后拿出一道浅黄色的符纸将瓷葫芦包了起来。
做完之后,胖子终于面露喜色,扭头过来对我和胡可笑道:“打完,收工!”
“胖子,我身边还有个……女鬼……”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被这么个女色鬼贴身热舞,我内心是很抗拒的。
“别管它,看到只当没看到。”胖子摆手道。
跟胖子收拾好法坛上的东西之后,我们带着家伙事准备回去。过去石桥我从八卦镜里看了一眼,刚才那没穿衣服的女鬼还在那站着,她好像正在盯着我看。
我被盯得一身寒意。
“别看了,再看你真的会怀孕。”胖子提醒道。
“你大爷,能别提怀孕这事吗?”我现在听见这词儿都有些敏感。
“不提也罢,以后别那么好奇,有些东西该看,有些东西不该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是会给自己惹麻烦滴。”胖子语重心长的说。
回去的路上,胖子走在最前头,走着走着,我发现胖子没有往我家的方向去。
“胖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家得往西边走。”我提醒胖子,以为他对我们村的路不熟,他在前面带错了路。
“你懂个屁,我们先去银杏树那儿看看,他娘的,这棵银杏树很邪门啊。”胖子说着朝村东方向看去,老银杏树非常高,我们在这边都能看到它的树冠。
被胖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白果树的树枝像是伸向天空的鬼爪一样。
“师父,那棵树咋了?”胡可嘟着嘴嗲嗲的问。
“小可,你自己能看到,那些影子不都朝银杏树方向去了吗?小毅,你拿八卦镜看看,来你们村的时候就觉得银杏树不对劲。”胖子道。
胡可点头表示她确实看到了胖子所说的情形。
我再次拿起八卦镜,这东西现在就像是我的阴阳眼,通过它能见鬼魂。我朝里面反射的画面一看,果然发现刚才全部围堵在石桥上的那些“村民”此时全部都向村东白果树的方向涌去。
说起白果树,我想起了惨死在白果树上的张栓子,我的心中也不自觉得泛起一股寒意。
白果树下,那些“村民”全部都涌向白果树,在靠近白果树的时候,“村民”就会变得逐渐透明,最后消失。
“它们怎么都走进白果树里了呢?”我压低声音问道。
“先不要说话,看看再说。”胖子低声提醒。
我们三人都躲在白果树附近的大石头后,这里距离白果树也就二十几米远,白果树那边的情形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一大批的魂魄缓缓而入,最后全部消失不见,就像是被这棵巨大的银杏树吞噬了一样。
正看得时候,胖子的肚子竟然蹭在身前的石头上沙沙作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听起来很奇怪。
我看了看胖子,低声问:“胖子,你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将他的称呼改成了“胖子”,胖子他倒也没反对这个外号。
“没咋,我没动啊,不是你发出的声音吗,我以为刚才的女鬼跟过来了呢!”胖子还在开玩笑。
“滚蛋,真是你的肚子在响。”我差点大声骂出来。
胖子低头一看,还是真,他的口袋正在剧烈的动弹,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边出来一样。
他立刻低头去掏自己的口袋,摸了许久才从口袋中摸出了那个黑红色的瓷葫芦。瓷葫芦在他手里像是活了一样乱蹦乱跳,要不是胖子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恐怕瓷葫芦早就跑了。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胖子说:“你这葫芦还真是宝贝啊,还会动?”
“别废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胖子咬牙紧紧地抓着那只瓷葫芦,就像是拿着一条随时都会从手里滑走的泥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