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就说他们那样做不成,太张扬了,他们偏不听,你们瞧瞧,这麻烦不就来了吗?”
“嘁,你这话说的,有本事你别去叶老二家买粮食啊?我真是见不惯有些人啊,一边得着好处,嘴上还一边说着风凉话,你这叫啥知道不?没良心!”
“哎,你咋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他们卖粮食,我过去买咋着了,我也花了银钱的!”
“花银钱?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镇上粮食一斗卖多钱啊?叶老二家一斗才卖多少钱?”
“你占着便宜,也要知道好歹啊,哪有你这样的?占着便宜还说着风凉话,你说你这不叫没良心叫啥?”
“就是就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每隔五天都要往叶老二家跑一趟,一定要买够五斗的粮食才离开!”
“我们就算买粮食,也不像你跑的这般勤呐,你给我们大家伙说说,你每次都买这么多,家里头吃得完吗?”
这名妇人话音刚落,另外一边的妇人嘴里就说开了:“呦,你们几个还不知道吧?”
“我前几日瞧见她偷偷摸摸的,把粮食卖给娘家村里的人了,一斗可是卖了不少银钱呢,少说也比叶老二家的翻个倍呐,就这人家还感恩戴德的呢!”
“我的天,沙娘子,你咋能这么做呢?叶老二他们赔着钱把粮食卖给咱们,为的不就是让咱们日子轻松些吗?”
“人家干啥卖的这么便宜?不就是想着能帮帮大家伙吗?你咋能昧着良心做这没脸没皮的事儿呢?”
“说的就是啊......”
面对身边几名妇人的指责,这名姓沙的娘子只觉得颜面无存,也顾不上再和她们去瞧热闹了,捂着脸转身就跑。
前头的叶蓁听着随风传来的话语,唇角上勾,心情很不错,一样米养百样人,虽说村里确实有人不知好歹,可大多数人的眼神还是敞亮的嘛。
不错不错,他们一家花费的心思没有白费!
..............
张家里,听完叶蓁的话,张村正眉头皱起,目光扫过屋里那两名失血不少,却命大撑下来的贼人,以及另外四人。
有些犯难:“此事不好处理啊,他们不是桃花村的人,我若是贸然处置,不合规则,只能送去县衙里,让大人治罪。”
“只是这里距离县衙路途不短,如今各地不安稳,万一送过去的途中发生点儿啥事儿,这......”
邢氏和叶正明对视一眼,这话说的确实没错,那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吧?那也太便宜这几人了!
一旁的叶蓁想了想说道:“张爷爷,咱们可以先不说这个,另外还有一事,昨晚我家来了这几个贼人。”
“我们还能勉强应对,可如果日后来了更多贼人呢?我们一家的安危要如何保证?”
“若是不想个法子,虽说有些对不起大家伙,可我家也只能提早搬去县城里,不再卖粮了。”
这话一出,张村正立刻就急了,不卖了?这怎么能行呢?
别说是桃花村,先下就连周边的十多个村子,只要手里有银钱,又听到消息的,不都是来这儿叶老二家买粮食吗?
要不是有他们帮衬着大家,这附近还不定会乱成啥样呢。
这要是突然不再卖了,会发生啥事儿?村里头还能过上安稳日子吗?
念头闪过脑海,他立马就重视了起来,一脸正色的说道:“你们一家子为村里做的事儿,大家伙都知道。”
“放心,我不会让这事儿发生,咋着也会想法子把你们给护住了!”
说完,皱眉思索起来,事情来的突来,他一时间还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
叶蓁瞧见他这模样,略一思索说道:“张爷爷,先下这灾不过是刚起了个头,之后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咱们不能光看眼下,还要为日后早做打算才是呐,您看这样成不,村里出几十号人,组成几队民丁,日夜巡逻。”
“一来防范宵小之徒,二来也能让大家更安心过日子,要知道,方圆上百里内,今年田里有收获的,可就只有桃花村了。”
“这事儿不是啥秘密,说不准咱们在那些贼人眼里,都是肥羊呢,这次来的贼人盯上了我家。”
“我家有高墙阻挡,都差点出了事儿,村里其他人家要是被贼人盯上,又会发生啥事儿?”
叶蓁这话一出,屋里其他几人的神色顿时都是一紧,尤其是张村正的几个儿媳,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紧张了起来。
大儿媳不等张村正说话,就先一步应和道:“父亲,蓁丫头这话说的没错,我觉得咱们早点准备起来也好,可不能再像十多年前那样了!”
“是啊,父亲。”
“是啊是啊。”
屋里顿时一片赞同声。
可张村正却没立刻应声,依旧皱眉思索着什么,组织村里的人是没啥,可现在各家各户粮食都是省着吃的。
这参与了巡逻,耗费了体力,要是吃的还像以前那么少......这不吃吧,饿的慌,身体撑不住,吃了吧,等于耗费的是自家的粮食,大家伙能愿意吗?
叶蓁瞧着他的神色,笑了笑:“当然,虽说大家伙参与巡逻,为的是整个村子的安危。”
“可大家伙的日子不易,这样吧,所有被定为民丁的人,每天只要参与了巡逻,我家都会出粮补贴,每人每天一斤精米!
张村正闻言,眉头立刻就舒展了开来:“蓁丫头想的周到,那我就厚着脸皮替大家应下这事儿了!”
叶蓁目光扫过一旁的六名贼人,接着说道:“至于这几名贼人,不如就留在村里。”
“有啥脏活累活,都可以让他们干!双脚绑着,派人盯着,也不怕他们跑了!等这灾过去,再把他们送去县衙!”
张村正双眼一亮:“这法子好,那就这么办吧.......”
............
就在叶蓁一家商量着这事儿时,镇上的钟家里,也在商量着事情。
书房中,已做妇人打扮的钟玉兰,目光柔柔的看着对面的丈夫:“夫君,父亲已定下了日子。”
“三日后,咱们就要离开此地,前往南边了,夫君可需和母亲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