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皱着眉百思不解,乔预也没怎么得罪人,岳亲王也已经走了多时了,怎么就又要死定了,难不成都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去和人约架了?
“对啊,七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乔预一双哀求的眼神无辜的望着七月,像极了一只正渴求保护的小狗崽。
七月心中忍下笑意,将乔预比作小狗崽实在是不应该,可是实在是太像了,乔预让自己帮他,也许是想借两个人去撑一撑场面,毕竟他身边那两个小厮实在是太弱小了。
“你看上了哪一个,随便挑,有我在,谁还能欺负了你不成?”
乔预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七月,他怎么不知道有谁要欺负他,这罕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欺负他的,昨儿晚上和脸上的伤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不然他能让人轻易的欺负了。
“谁要欺负我?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干嘛说只有我们救你?”
七月质问乔预不是被人欺负,那为何要自己救她,自己能救她什么。
“七月,你就行行好,举办一次宴会吧,我都已经给人打了包票一定光明正大的带他们进清月台,这是他们毕生的夙愿啊,七月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乔预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不要脸面的跟七月讨价还价、撒撒娇了,毕竟清月台以后一个。
“什么?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现在我可不会管你,我是绝对不会举行宴会的,我要是办一个宴会,冷炀不得提心吊胆半个月,说不定都能脑补成自己是要拉拢他的臣子呢,这样的事情可划不来。”自己所谋之事是不能让冷炀紧盯着不放的,而且清月台的环境的确是不允许举行赏花宴。
“七月,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不就彻底的成了大骗子吗?”乔预现在是知道害怕了,要怪就怪自己这一张嘴巴,什么事情都关不住。
七月于心不忍,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以,乔预都已经将自己要举办赏花宴的消息传了出去,突然就偃旗息鼓了,外人还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反正也没有定下是什么日子,就先将清月台修整之后再行打算吧。
“算了,要举办宴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等清月台修整完了,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乔预只要是能举办宴会,能让他的那群小伙伴进清月台就是万幸了,他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忙不迭的答应说:“好好,好,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去督促内务府那群奴才办事。”
七月不愿意搭理乔预,如果不是他给自己惹出这些麻烦,她何必举办这个赏花宴,看来以后暂时没有决定的事情决不能让乔预知道,他可是大嘴巴。
乔预一个人在一边悠闲自得的品着茶,既然已经决定了一定会举办赏花宴的,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的那一群兄弟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笑话他,这就已经足够了,他可是知道七月心中是十分不悦的,他选择了沉默的在一边降低存在感,以免七月一不高兴就拿他来出气。
暮西脸色焦急的从院子里急匆匆的走开,七月便知是出事情了,只是靳国她认识的人少之又少,红月和一月那边是不可能出事的,难道是舅舅那里有了麻烦,据她所知,靳北的局势一直不稳定,连冷炀都拿那边没有办法,舅舅和舅母还带着两个表弟表妹,万一有了危险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暮叔,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我舅舅他们出事了吗?”七月特别的急切,她渴望上天保佑靳北一切安好,舅舅一家也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了,可是暮叔的神情又让她极度的不安,总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暮西一听七月的话和那紧张的神情就知道是她想多了,最近一直没有靳北的消息,自己也没在公主跟前儿提起靳北和宁四爷,公主如此聪慧,想来是自己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宁四爷那边红月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消息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封锁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关于靳北的消息传出来。
“公主,莫要担心,宁四爷那边红月还没有传来消息,属下要回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公主一直吩咐属下盯着的,现在有了动静。”暮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隐瞒了靳北的事情,只要七月不问他就暂时藏在心里,现在情况还不确定,公主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靳国的局势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一步错步步错,皆是满盘皆输,他们赌不起。
“说吧”
只要不是舅舅的事情,七月稍稍心安,近来红月似乎刻意的没有再提起过靳北的消息,七月总觉得这里面有事情,红月和暮叔好像隐瞒了一些东西,如若是靳北那边舅舅的事情,七月哪怕是冒险也要亲自去一趟。
暮西迟迟没有开口,目光朝乔预的方向看去,他不知公主对乔预的态度,更不知乔预是不是可靠的人,当看见乔预在的时候,暮西没有立即开口,以目光询问了七月的意见。
“没事,乔公子不是外人,他是值得我们相信的,对吗?乔预?”七月深邃的眼神看着乔预,带着一丝丝的压迫之力,她只想逼问乔预表一个态,即使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为了安心,她希望亲耳听到乔预亲口说出那句话。
乔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肃和认真的七月,他从七月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今天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他本来就对七月存有交好的心思,更何况七月今日的一番劝解更是让他从心底有了敬服,直觉告诉他七月并不简单,他母亲说七月的到来注定会掀起靳国的风波,甚至是一场动乱,乔预相信自己的母亲邵阳大长公主,可是他依旧愿意和七月一起掀起腥风血雨,多年后,乔预想起今日的决定,他就觉得庆幸,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一句对,他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如何能蜕变成为让他母亲都为之敬佩的人。
“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也乐意至极。”短短的几个字却蕴藏了大大的力量,乔预是下定了决心和七月共患难了,他浑浑噩噩的过了近二十年,这一次他想顺着自己内心的想法真正的成长。
暮西听见乔预的话,没有迟疑的说:“成家那边的人传来了消息,今日郭公子会一人独上西山祭奠他的母亲郭夫人,年年都没有落下过,姜茶那边这两日的动静也更繁密了一些,属下担心今日的西山不安定。”
“郭然,江氏果真就等不及了?按照郭世子对郭然的厌恶程度,郭然是没有能力去和姜茶的孩子争抢的,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姜茶是狗急跳墙了,郭芮毁了,她斗不过本公主,只能将所有的怨气撒在当时在场却事后‘插刀’的郭然的身上,姜茶,还真是心狠手辣,郭然这次西山之行可是一箭双雕,既为郭芮报了那火上浇油之恨,也为她的儿子除去了一块拦路石,岂不是妙哉。”七月都忍不住佩服江氏的算计,一环扣一环,是铁了心的要置郭然于死地,否则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阴魂不安的日子。
“是,郭家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和属下从黑市上探查到的如出一辙,今日的确是有买卖人命的勾当,也是西山,这样一推论分析杀的人就必然是乔预无疑了,只是出钱的人有着必杀的决心,出的价钱自然相当的丰厚,办事的人自然也水涨船高,跟在郭公子身边的人似乎没有胜算,可是西山那么大,属下不知郭公子的母亲沉睡在何处,支援的人就不知往何处而去了。”暮西将事情分析得一清二楚之时就担忧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郭然身边跟着的人不多,如果道上的人心狠手辣,郭然这边是不可能以少胜多的。
乔预看暮西进来之时的神情和七月的重视就知道这不是一件自己能随意开口的事情,即使听见了郭然这个熟悉的名字,他也没有向往常一样插一句话,只听见暮西说不知郭然去了西山之上的何处,他才有了要开口的想法。
“郭然的母亲,是成山长家的大小姐吗?”他记得成家的郭然的外家,刚刚暮西也提起郭然现在住在成家,之前由七月引起的那一场郭家的浩劫让郭家的人震怒,郭继更是将郭然这个儿子逐出了家门,只为了讨姜茶的喜欢。
这件事在罕都传的沸沸扬扬,乔预和郭然的私交不深,身在罕都,同为上层贵族的子弟,多少也有些关系,有时也会相聚把酒言欢,从郭然离开郭家后,乔预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曾见过他出现在朋友之间的聚会之中,乔预是一个最爱凑热闹的人,无论是谁请,只要有好玩的事情,他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是,乔公子。”
既然七月相信乔预,他相信七月,自然也就相信了乔预。
“原来这一段时间他一直藏在成家,他的那群柔柔弱弱、文绉绉的朋友们都已经打听到我这里了,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暮叔要是不提起成家,我差点儿都还忘了成府是郭然的外家,想当年成小姐可是名满靳国的第一才女,只是嫁给了郭容涛可惜了。”乔预对郭然被郭容涛放逐的事情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忍着恶心带着郭家的二公子郭蓄一起玩了几天,就为了打探一些内幕消息。
“那时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些事长辈们提起的,不然你能知道个什么?”听乔预一脸自豪的提起成家小姐,也就是乔预的母亲的事情。
“我当然清楚了,听说我二叔当年是爱惨了成家小姐,只可惜那成家小姐是指腹为婚,不然哪里能轮得到郭容涛捡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郭然说不定就叫乔然了,他那就是我的小堂哥,真是命运弄人啊。”乔预说着感叹命运,老天爷怎么就那么的不想要,要是成小姐和他二叔在一起了,今天怎会是这样的一副局面。
七月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秘事,想来当年成小姐出嫁之时,乔家二爷该是心碎了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入了狼窝,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的被消耗得香消玉殒,乔二爷心中的恨恐怕堆积如山。
“然后呢,你二叔后来怎么样了?”七月很想知道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看乔预说话时的伤感这个故事应该是不完美的。
乔预低头沉思片刻,不知想了一些什么,随后抬头说:“我二叔在成小姐成亲的第二天就去了靳北边关,直到十五年前才回了一次罕都,而那一次就是成小姐离世的那一天,我当时还小,并不记得什么事情,只是那时好奇自己这个别人口中的二叔是什么样子的,我就悄悄溜到他的院子外面偷看,却看见他眼中充满煞气的正擦拭这他的那一把宝剑,当时差点把我的魂都下没了,不过第三天他有匆匆的回了靳北,只在西山建了一个别院,我每年都要去玩上几天,现在想来,他当时是想冲去郭家宰了郭容涛那个傻冒儿的吧。”
“有情人终是难成眷属,一个情字,最不容易忘却了,忘着忘着就成了执念,我最佩服深情之人,他日乔二爷若是回京了,你可不要忘了给我引见引见。”七月听了乔预二叔的事迹,心中佩服不已也感慨万千。
“那可就说好了,不过郭然真的有危险吗?姜茶在京中最不受人待见,她当初是靠勾引郭容涛,两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实在是遮掩不住了,才以平妻之礼娶进了郭家,郭二名义上是早产,实际是足月而生,这件事是靳国上下的一个笑话,而姜茶的人品也不怎么好,心思极其歹毒,她要是真的要对郭然下手,就必定不会有留下活口的机会,还是让暮叔早做打算的好。”乔预在罕都厮混了这么多年,这一点的消息和弯弯绕绕要是知道得不清楚,他还有什么颜面在罕都混,更对不起这些年吃过的白米饭了。
暮西对这些情况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二月对姜茶的调查绝对比乔预知道的只多不少,这女人的心狠手辣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都还在二月的名册之中。
“属下知道姜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西山那么大,属下并不清楚郭公子会去往何处。”西山是京郊最大的山,范围肯定不会小,暮西并不知道郭夫人的沉睡之地在何处,而又不能让二月派出大量的人去寻找,暮西也没有办法。
“郭然自然是去了成小姐的墓地了,暮叔是不知道成小姐的墓地在哪儿吗?”乔预还是习惯称呼郭然的母亲为成小姐,似乎他们都不承认她曾经是郭夫人。
“是”
“你早说啊,这个我知道,我不是经常去西山小住吗?在哪儿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出去瞎溜达,自然遇见过郭然前去西山祭奠,我有些好奇,就跟了他一路,等他走后才发现是他的母亲成小姐之墓。”乔预对以前是熟悉得很,他到了西山无聊之时就去漫山遍野的游山,也碰见过不少的轶事,要是传出去,整个罕都恐怕崩溃。
“真的,那在何处?”暮西觉得喜从天降,乔预竟然知道郭然会去哪儿,那现在赶过去,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相信她的人的实力,绝对不会被秒杀,即使知道没有胜算,他们也会血战到底。
“走,我带你去,我带你抄近道,保证不会让郭然有任何的危险。”
乔预说着就起身欲拉上暮西就出发,他还没有见识过真真正正的血战,想起待会儿刀光剑影的,他就莫名的兴奋,要是自己也能拿上一把剑上前御敌该是多么的刺激啊。
“乔预、暮叔,你们都不能去,清月台不能牵扯进这件事情,只需派人去就行了。”七月想得很万全,这件事情她们的确不能去参与,现在四处都是冷炀的眼线,稍微有一点点的不错误,就将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郭然就这样被抹杀了?七月,这是不是浪费了人才?”乔预忙不迭的回话,他可不希望郭然就这样被姜茶给杀了,如果能赶紧的赶到出事的地点,肯定就能够救了郭然。
“你将具体的位置告诉了暮叔,暮叔自然会安排下去,哪里需要你亲自出面?”七月问他一句,这件事情的确不需要乔预去前前后后的跑,暮西手下的人只需要一地址,就能将事情处理得一清二楚,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导。
乔预想了想说:“没事儿,那个位置就是我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这几日也到了我一年一度去西山的日子,我今日去了,有谁知道我是去插手郭然的事情的,我再把郭然往我二叔的别院里一藏,就算那些人有帮手,她姜茶还敢私闯我二叔的院子不成,除非她是不想活了,否则我二叔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只是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那群黑道中的人,你是惹不起他们都是亡命天涯的人,还有郭然那边你先稳住,决不能让他单独回京,你过两日将他藏在你的车驾要去西山之中带回京城就行。”七月听了乔预的话,觉得也十分的有道理,暮西的人救下了郭然也不好处置,姜茶既然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只有那一点点的手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也许会让人兵分两路的劫杀,这样郭然就没有了谈脱的可能。115
“好,我马上就去。”乔预欢天喜地,他终于可以去见识一番那样的大场面了,不过为了安全,他决定躲得远远的,觉不让那些人发现他在偷看,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他就不相信不能趁乱救出郭然,只要救出了郭然,他就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他能从一群武艺高强的人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郭然带走,这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啊,要是传出去了,估计整个罕都的兄弟们都对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
乔预一听七月的松口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清月台往邵阳大长公主府飞奔而去,他还需要回府中整理一番,自己匆匆忙忙的将自己要带的行礼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暮西那边的消息了。
“端砚,让管家给我准备好马车,本公子今日要去西山,让他赶紧给我备好,我待会要用的时候若是没有看我不狠狠地收拾他。”乔预在府中就是耀武扬威的惯了,只要他在府中,他就是小祖宗,所有的人都要顺着他,不然乔预一个人就能把全府的人折腾得没有了脾气,他可不管其中有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他心中不爽。
“是,公子。”端砚听了乔预的吩咐,拔腿就去通知管家了,他家公子去西山的事情可不能耽搁了,得赶紧去告诉管家。
端砚从小就跟在了乔预的身边,看乔预的神情就知道这西山今天是必须去了,管家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的,现下有事情,决不能不让管家知道。
“你刚刚回来,又要去哪儿了,怎么今天一大清早就悄悄的跑出去了,我不是告诉你不准你出门吗?”乔良一听到管家回禀乔预回府了,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乔预的横波院,却在刚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他让端砚去吩咐管家备马车的事情。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乔预看见是他二哥的脸,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有些拿不准他二哥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我去西山,这不是挨揍了吗,我决定上西山修养一段时间,等我脸的伤好了再回来,我在府里待着,要是有人上府里找我,不就被看见了我的脸吗?”乔预眼眸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了乔良的话,他最清楚乔良的性子,只要他说对了话,乔良是绝对不会阻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