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唐唯一睡醒第一时间看了手机,但是并没有厉霁川的任何信息,她没有按捺住,给他发了短信过去。
【还好吗?】
一直到晚上,厉霁川都没有回信息过来。
整整一天,她都处在担忧的心情中忐忑的度过。厉霁川没有消息,唐唯一甚至想他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晚上十点,她实在是忍不住,给厉霁川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去,视频一接通她就赶紧抬手准备比划了,可是视频那边出现的脸却让她愣了愣。
“有什么事么?”
陆晚晴带着媚笑的脸看起来好像十分开心,而她背后的场景显然是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中。
厉霁川原来那么早出去便是去找她了么?
说不上多失望,只是唐唯一觉得自己的心闷疼闷疼的,比他默认了在意自己是哑巴的时候还要难受。
陆晚晴不会手语,自然也不会跟她多说话,唐唯一便又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丢在一边,洗完澡就上床睡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希冀什么,自己不是早就对这个男人死心了么?
房间中一片黑暗,唐唯一忽然感觉自己答应厉霁川做手术就是一个笑话,而自己现在还留在他的身边,与他睡在同一张床更是笑话!
那种没来由的屈辱感瞬间就淹没了她,唐唯一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服,呜咽了起来。
而此时餐厅中。
被秦婉强行带去包厢外面说话的厉霁川回到了包厢,此时连前菜都还没有上,他便拿起了手机说:“既然您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婉看了一眼陆晚晴,只见她轻轻的点点头,她便对厉霁川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厉霁川正在低头看有没有唐唯一的消息,所以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龃龉。
这不过是十几个小时不见她,他便觉得想快些回去看见她了。
从餐厅匆匆赶回了家里,他连晚饭都没有吃,直接上楼推开了卧室的门。
看见唐唯一睡在房间中,他只觉得一阵安心。
似乎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醒过来的唐唯一,撑着身子打开了台灯,一见是他便垂下了眼眸,也没有说什么就又躺下侧身睡了。
洗完澡之后的厉霁川躺上了床,从后面将唐唯一抱在了怀中。
怀中的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着了,他没有忍住,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一个轻吻说:“晚安。”
而唐唯一背对着他,从他伸手抱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这个人能一边跟别的女人在高档餐厅吃晚餐,还能如此温柔的对自己?
她想到今天陆晚晴的笑容就觉得心痛,而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不是也这样抱过她?是不是用着更加温柔的话语对陆晚晴说话……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曲起手肘将身后的人往外面推了一下。
“怎么了?”
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他松开了她一些却没有完全松开,还是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厉霁川何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她?除了在床上,他总是冷眼疏离相对。
唐唯一转身,双手推着他,不让他再靠近自己。
“到底怎么了?”
说着,厉霁川起身打开了台灯。
暖黄色的台灯灯光下面,是唐唯一眉头紧皱红着眼圈的样子。
她哭了?
本来有些不耐烦地他忽的就心软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说:“做噩梦了?”
唐唯一并没有回应,只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看个透彻。
厉霁川叹了声气说:“还是在生气。”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的交集,可是现在,厉霁川不仅让他们的生活有了交点,更是要让唐唯一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而这三年不是白过的,唐唯一不愿意也不会回去。
厉霁川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吃饭或者是结婚她不想管,那自己跟谁说话拥抱更不需要厉霁川询问。
但这都是唐唯一一个人的立场,厉霁川总是要渗透进自己原本开始变得安稳平静的生活,总是要影响自己早就变得坚定的心。
她忽然坐了起来,咬着唇比了手语。
——我想,我们早就应该离婚了。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想要你来干涉我。谢谢你帮我找的医生,我……
厉霁川看着她的比划,脸色越来越阴沉。刚刚还温柔似水的模样,此时又变成了一副似乎要吃人的模样。最后还一把将她的手按下说:“这句话,我三年前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今天我再说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冰冷,不复刚刚的柔和,唐唯一忽然心头一跳,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畏惧感,盯着他,只听过他说:“我不会跟你离婚,厉家也绝对不会允许离婚的事情。以后,你说一次,我就会让你后悔一次。”
厉霁川的愤怒,她此时深刻的感觉到了。
唐唯一被他握住的手渐渐的发起了抖来。
她往后瑟缩了一些,知道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她才清醒过来,问他:——你会让我出国么?
厉霁川却并没有回答,将她拉过睡下,说:“睡觉。”
她的心如擂鼓,倒不是像以前一样为他为心动的兴奋,只是担忧和惊惧。
直到二十分钟后,唐唯一带着心头的焦虑睡着后,厉霁川才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一辈子你都要留在我的身边。”
这句带着占有与侵略的话语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三年前,他对她只是单纯的责任感,或许还有看见她瑟瑟害怕时候却坚韧的恻隐之心。而等到真的将她送去了国外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会开始想念她了。
厉霁川知道她不喜欢厉家,甚至对自己都只是敬畏,没有喜欢,所以那一年他最多去国外的时候会远远的看她一眼。看她比划着手语美丽的样子和别人自信交流时候的样子,看着她被贴罚单时懊恼的可爱样子,还有很多她的样子,都逐渐刻在了他的心里。
所以后面两年找不到唐唯一的时候,他甚至心疼过。
只是从不擅长感情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她的感觉意味着什么。他以为自己只是可怜她,只是想要保护她而已。
一觉睡到天亮,唐唯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厉霁川已经去了公司,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意外的看见了他发的短信过来。
【至少先做了手术,我们再谈谈好么?】
没有表情,也听不到语气的话语看起来都让唐唯一觉得他似乎是带着一点点的乞求的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