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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会更……谁?”萧梓璘冲fèng球晃了晃手,身影很快融进了浓浓暗色中。
“你叫岳母叫得真顺口。”
“好,我们是一家人了,希望岳母慎重考虑。”
周氏沉默了一会儿,“你容我想想,过几天答复你。”
萧梓璘点点头,“岳氏母子就在津州,距离京城很近,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耳朵里。北平摄政王是夫人的亲舅舅,新王是夫人的表弟,夫人及两位周老爷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我知道夫人会回答没有,他们怎么想,夫人知道吗?”
周氏微微一怔,问:“别人?你是说岳氏和她的儿子?”
“要是有人想要这个爵位,你们不要,不正好给了别人机会吗?”
周氏冷哼道:“我们兄妹都不会认那个人,裕郡王的爵位我们也不稀罕。当时被姓连的杀死的是我母亲的丫头,她和我母亲的护卫刚成亲三个月。我们姓周不姓萧,不想跟皇族有任何瓜葛,怎么跟太后娘娘说是你的事,随便编也行。”
也巧了,他们正是夫人的父母,有些事也该大白天下了。事关周家众人,夫人及两位周老爷想怎么应对这件事,还需给我一个准话儿,便于我早做谋划。”
一件是沐公主死时已身怀有孕,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有一件是裕郡王府面临绝后,她要调查萧彤的下落,想让萧彤的儿子承袭裕郡王的爵位。
萧梓璘沉思片刻,说:“我黄昏时分到慈宁宫请安,太后娘娘刚送走逍遥老王妃,可能是两人谈起了当年旧事,太后娘娘让我帮她调查两件事。
周氏点点头,问:“还有什么事?”
过继之事最难应对,周氏和海诚已统一口径,也商量好了对策。
“明天长华县主回京,她会去柱国公府,跟海朝提出清算家产。吵闹折腾自不会少,若事发突然,夫人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应对就好。”
“我不得而知,王爷可还有事?”
“她闲着还有……她会闲吗?”
周氏笑了笑,说:“无所谓,没个妾室让她分心摆布,她闲着干什么?我知道你真心待她,不会让她受妾室的闲气,跟我当年情况不同,我就放心了。”
“夫人放心,这两个人我会妥善处理,不会让琇滢县君受委屈。”
李太贵妃因汶锦和萧梓璘的事吐血昏倒,若不给她几分脸面,她要死要活折腾,肯定会影响两人的婚事。皇上为她选的侧妃下旨指婚,也等于为萧梓璘圆场。
周氏噗的笑出声,心中恶气也散了一半。
“我要为我亲祖母守孝,其他孙子守一年,我就要守三年,因为她因我而病。”
“为什么?”周氏沉下脸,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萧梓璘冷冷一笑,说:“若皇上不下旨,我三年之内就不能成亲了。”
周氏愣了片刻,问:“那两位侧妃还需皇上下旨指婚吗?”
圣旨颁到柱国公府无可厚非,毕竟他们还没分家。府里提前接到消息,却没人来告知他们。关系到家族名声的事都可以用来算计,那些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知道了。”
“指婚圣旨明天会传到柱国公府,指婚正妃和侧妃的圣旨会一起颁下。柱国公府已接到消息,他们没来知会你们,你们就自己过去,别因误了接旨授人以柄。”
周氏轻叹一声,问:“王爷三更半夜叫我出来有什么吩咐?”
不管他是唐二蛋,还是萧梓璘,亦或是在他的梦里,他与海四姑娘相处相伴的时日都不短。他了解她,知道她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也知道她有自己的坚持与底限。有时候,他会把她和程汶锦混在一起,就象他梦醒时迷茫前世今生一样。
萧梓璘很紧张地摇了摇头,不敢再逞强。
fèng球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那你打一下试试呗,奴婢是替夫人说的。”
“对,我敢。”
“我不敢,你敢。”周氏很无奈地说。
周氏很想说我女儿的腿,我想打就打。一想到这人很在乎她女儿,她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做母亲的都希望别人疼她女儿,是可疼得过火就让她难受了。
“她敢。”萧梓璘朋黑暗中走出来,暗色衣衫透出几分阴沉的冷气。
“回主子,周夫人要打断琇滢县君的腿。”
暗夜里突然传来问话声,吓了周氏一跳,她赶紧寻声望去。
“周夫人要打断谁的腿呀?”
“她敢,她要是做出有违礼法规矩的事,我打断她的腿。”
fèng球嘻笑道:“夫人这是替姑娘会情郎,免得姑娘心急,自己来。”
“人家都是夜会情郞,我这算什么?”
夜深人静,周氏走在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上,边走边摇头。
……
“好,那就静候来自北疆的惊喜吧”
“回殿下,自北平摄政王生出不臣之心,属下就把消息传给了北疆暗桩。只要北平摄政王废主自立,消息就散开,都已安排稳妥了。”
萧梓璘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北越王朝的嫡公主沐川槿当年并没有被老逍遥王杀死,而是逃到了西南省,隐姓埋名直到老死的消息传到北疆了吗。”
一听说又有大鱼,陆通兴奋得直搓手,萧梓璘又说了一遍,才去散布消息。
“你只管散布消息,本王就想看看那条大鱼有多大的能耐,静待他上钩。”
“殿下,那那岂不是……”
“陆通,放出消息,就说太后娘娘想寻找萧彤的后人承袭裕郡王爵。”
走出慈宁宫的大门,看着沉入西山的红日,萧梓璘的嘴角噙起冷笑。
“孙儿告退。”
陆太后点点头,挥手说:“你要是无事就退下吧哀家想静一静。”
“皇祖母,这件事你暂且别多问,事关重大,有些话孙儿现在不能说。”
“怎么还五天七天的?你搞什么鬼?”
萧梓璘摇摇头,伸出手,说:“五天,最晚七天,皇祖母就都知道了。”
他辞世这么多年,皇族也没收到任何消息,想必是他下定决心断了与皇家的关联。他可有儿女?在什么地方以什么为生?你快告诉哀家。”
“怎么就过世了呢?”陆太后连声唉叹,又哽咽道:“因为成王叛乱,他被卷入其中,最后被逐出皇族,老裕郡王还严令他不准再踏进京城一步。
“在地下,已经过世快二十年了。”萧梓璘重重跺了跺脚。
陆太后一惊,忙问:“你知道他的下落?他在哪里?”
“现在。”
“哀家才不会跟你计较,你什么时候能把萧彤的下落告知哀家?”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随口一说,皇祖母别生气别计较。”
即使母仪天下养尊处优多年,那年少时闪现眼前永留心中的惊艳并未褪色暗淡。只是在记忆的长河里封存了太久,已蒙了丝丝缕缕的烟尘。
“臭小子,你敢打趣哀家?”陆太后布满褶皱的脸庞泛起几丝红晕。
“应该伯仲之间吧不知皇祖母待自闺中时,是不是也对他……”
“比仰慕你的人还多?”
“孙儿当然知道他,载录皇族野闻逸事的书籍里常看与他相关的记载。据说他文武全才,相貌俊美,温尔儒雅,被称作玉面公子,仰慕他的闺秀多不胜数。”
陆太后握住萧梓璘的手,点头道:“对,哀家就想让你查萧彤,你知道他?”
“皇祖母想查老裕郡王元配所出的长子被逐出皇族的萧彤?”
“哀家想让你查一个人。”
萧梓璘眸光一闪,沉思片刻问:“皇祖母有何打算?”
陆太后拍了拍萧梓璘的手,“王爵不是那么好赐的,若因无子削爵就太可惜了。裕郡王老王妃既然谁家的孩子都不想过继,那就只好找裕郡王一脉的人了。”
萧梓璘哼笑道:“皇祖母要是选人,肯定选各方面都合适的,可惜你选的人她都看不中。孙儿看她根本不是想给萧图过继儿子,而是来试探你。萧图身体很不好,若死而无子,爵位收回,裕郡王一脉就没了。”
“哀家实在想不出你父王这一辈还有谁适合过继到裕郡王府了。”
就连皇上和陆太后问起裕郡王子嗣之事,裕郡王老王妃都会当众甩脸子。没想到裕郡王老王妃会主动找陆太后谈过继之事,看来萧图真没希望生儿子了。
可裕郡王老王妃不信现实,天天逼萧图寻医问药,也不肯过继别人的儿子。
朝野上下都知道裕郡王府这一脉要绝户了。
裕郡王府那身有残疾的庶女出嫁没几年就死了,也没留下一子半女。
萧图娶了三位王妃,妾室丫头多得数不胜数,也没人为他生下一子半女。当然,这事不怨他的妻妾,他不耕耘不播种,再肥的地也长不出庄稼。
自那件事之后,萧图一改贪淫好色的毛病,远了女人。裕郡王老王妃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处请医问药,到现在几十年了,也没治好萧图的毛病。
就因为这件事,原本是亲王爵的老裕郡王又被降成了郡王爵,还被先皇重重申饬。因萧图伤得不明显,父母又保守秘密,裕郡王府还赔了茂王府十万两银子。
萧图十六岁那年,为争一个青楼女子,跟茂王府的嫡次子大打出手。他砍掉了茂王嫡次子的左手,他自己也被茂王府嫡次子损伤了男根。
裕郡王府只有萧图和一个残疾庶女这两个小主子,萧图自然就成了霸王。裕郡王老王妃对萧图娇生惯养,萧图十二岁就通了男女之事,就有了通房丫头。
裕郡王老王妃是庶女出身,她嫁给老裕郡王做继室又生下儿子之后,开始大肆清理老郡王的妾室子女。妾室及通房丫头死的死卖的卖,两个庶子一个庶女都死于非命。唯一残存下来的就是一个又呆又丑且身有残疾的庶女。
“命呗,要不裕郡王老王妃都要上去了。”
老裕郡王的长子被逐出皇族之后,就把她生的儿子当成宝贝宠着。没想到把萧图养成了纨绔,惹出那么一当子事,把老裕郡王活活气死了。”
说起来她比哀家年纪还小,也是可怜人。她从小被嫡母虐待,刚及笄就嫁给了老裕郡王,她比老裕郡王的长子还小几岁,这继母不好当。
陆太后叹气道:“她确实为过继之事而来,哭着让哀家给她选孙子。哀家把皇族宗室同辈的人都选到了,她都不满意,又哭诉哀告,闹得哀家也心烦。
“哼哼她没打骂过的人就认同她的做派品性吗?”
“你还记着小时候她打骂你的事呢?真是个小气包子。”
“过继呗早过继早舒心,再拖多少年,也不可能给裕郡王拖出儿子来。裕郡王老王妃看中谁了?我倒要看看皇族谁这么倒霉,竟入了她的眼。”
“你都知道了?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萧梓璘哼笑几声,“她要么哭老天不公,薄待于她,要么哭自己多行不义得报应。总之,是哭她自己没孙子,哭裕郡王一脉后继无人。”
“昨天,裕郡王府的老王妃来慈宁宫哭了一场,哭得哀家心里难受。”
如今,第一任裕郡王已去世,现任裕郡王是他的继室唐氏所出的嫡子萧图。
第一任裕郡王是老谨亲王元配所出的长子,生母逝世,继室进门生子,从此冲突不断。朝廷格外开恩,另赐了一个郡王爵给了老谨亲王的嫡长子。
萧梓璘微微一怔,忙问:“裕郡王府出什么事了?”
陆太后摇了摇头,说:“不光逍遥王府的事,还有裕郡王府的事。”
萧梓璘晦暗一笑,问:“祖母还在为逍遥王府的破事烦心?”
得知李太贵妃栽了一个大跟斗,摔得老脸沾泥,陆太后不知多高兴呢。听逍遥老王妃讲了当年的事,感慨夕阳暮年,追忆朝花晨露,就开始伤感了。
“不听你胡说,唉这几天烦心的事挺多,哀家心里也挺难受。”
“身闲心闲老得快,祖母要多管事,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
“站住。”陆太后站起来,拿起拐杖打了萧梓璘两下,哼了一声,说:“真拿你没办法,五天就五天,只要哀家还能活五天,就不怕等,哀家插手那件事也需要时间。你明明可以求皇上,一道圣旨,诸事圆满,可你偏来烦哀家。”
“不敢,就当孙儿没来过,皇祖母也没让孙儿查过秘事,孙儿告退。”
“臭小子,你敢跟哀家谈条件?”
要是海大人过继之事不顺利,逼孙儿出了杀招,皇祖母想知道的消息就如石沉大海了。要是这件事顺利,长华县主海大人和孙儿都给你封一份厚礼。”
“皇祖母还记得刚才让孙儿查的秘事吗?北越国的嫡公主沐川槿怀的是谁的孩子,我五天之后告诉皇祖母,条件是请皇祖母插手海大人过继之事。
“你刚才说什么了?哀家老了,糊涂了,记性……”
“知道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儿刚才说的事。”
陆太后摇头一笑,打趣道:“那等秘事,哀家怎么知道?”
“孙儿有侧妃吗?”
“哀家当然清楚。”陆太后拍了拍萧梓璘的手,笑道:“你想让你的准岳父过继,再给他争一个爵位,让他成为京城之中有爵有职的新贵。这样一来,你的侧妃就是再强,也盖不过正妃的风头,何况她还有父兄相助。”
萧梓璘微微一笑,说:“我想要什么,皇祖母心里清楚。”
你想过没有?不管是出于一己私利,还是为海朝这一房的子孙后代考虑,他们夫妇决不会把海诚一房往外过继。我认为海朝夫妇肯定会用尽全力把三房过继给长华县主。嫡系一脉最终得利不说,海诏现在连个嫡子都没有。”
“哀家知道,我要是长华县主,我也选海诚,谁不愿意选稳妥实诚有前途的人。海诚的妻子就算出身低微,也是诰命夫人,儿子是鸿学大儒的弟子,女儿是临阳王正妃。一房上下都是有身份有出息有前途的人。
在他们兄弟四人中,就他一个是庶出,也就他一个人有功名。当时孙儿跟长华县主一说海家的情况,长华县主就要过继他,绝非孙儿撺掇。”
萧梓璘见陆太后哀叹不止,赶紧轻轻替她抚背顺气,“我在西南省时和海大人共过事,他公道正直,是务实为民的官儿,品性比他那几个兄弟强多了。
朝廷要补偿海朗,这份恩赏不能便宜了海朝,落到长华县主身上理所当然。
兄长死了,兄长的孩子也夭折了,寡嫂伤心过度,远走他乡,这一走就是四十年。若不是听说她回京了,海朝及他的妻妾儿女早把她忘到九宵云外了。
爵位五代而斩,海朝是袭爵的最后一人。至少是现在,他还活得很滋润。
就因为海朝在押运粮草军需的路上,被北狄奸细俘获。结果,他的兄长为救他而死,因他贻识战机,他的父亲战死了,海家世袭罔替的爵位也丢了。
只要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海家的后人靠祖上挣下的家财产业,就是领一份闲职,只要不犯大错,至少十代之内都能过安稳富足的日子。
朝廷要笼络人心,就不会亏待开国元勋,不管谁上位,份例赏赐自不会少。
海家祖上陪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多年,挣来了世袭罔替的柱国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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