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血滴子邓忠突然现身,早已惊坏了京城五怪。双方话不投机,一场战事再所难免。
此时那蓝火君道:“众弟兄,今日便是我等扬名之际,杀了这血滴子,再去夫子庙捉拿域外之客。”,言毕,挥舞手中峨嵋刺奔邓忠而来。
那其余四怪也不含糊,赤火君舞火焰镖、长短手以右手长手舞月牙钩、阴阳脸彭霞变了脸色,半脸白,半脸黑,舞狼牙棍、朱发鬼米豆飘飞赤发,舞竹节鞭,一起向血滴子邓忠而来。五怪齐上,早已卷动风尘。
邓忠立于老黄果树下,举手中单刃剑相迎。
且说那蓝火君在最前面,手中峨嵋刺刺向邓忠前胸,邓忠并未用剑去档,而是将身矮下,让过那刺,顺势用肘横击蓝火君下腹,蓝火君被击出老远落地。此时赤火君到,手中火焰镖奔邓忠咽喉而来。邓忠看得真切,身子一转,一记“铁马金桥”,将身横卧,用手中剑一拨那镖索,旦见那镖索一荡,那镖立时回转,又奔赤火君而去。赤火君哪曾提防,急忙躲过,而那镖已飞至朱发鬼面门。朱发鬼正举鞭而至,不期有此一着,不得已,只将手中鞭去拨那镖。而此时阴阳脸彭霞已举狼牙棍砸向邓忠,邓忠用单刃剑一拨,架开那棍,将身腾起,举剑刺向赤火君。赤火君将身一闪,躲过这剑。众人这才战了一个回合。
赤火君道:“阁下好手段!”
邓忠道:“承让承让!”。言毕,将手中单刃剑一指,脚下一用力,将身腾起,一记“子婴问路”,那剑刺向阴阳脸彭霞。那彭霞也不含糊,将手中狼牙棍一记“云出山岫”,横拨那剑,而同时身子一转,顺势将身矮下,其棍已横扫过来,奔邓忠腰间。书中道,这阴阳脸彭霞乃是“毒手山人”门下之徒。而“毒手山人”又师出中原崆峒门下,故其门之法擅于闪身移形,常于危急时能生变应,这也正是阴阳脸彭霞纵横江湖的本领。
旦看那棍直奔邓忠而去,挂着风声。邓忠此时也不用剑去迎,因这棍乃为重兵器,且身带无数利刺。而邓忠之剑乃轻兵器,若硬生生相碰,这剑定是吃亏。故邓忠在脚刚一点地之际,便又提气飞升,身子在空中一个盘旋,其身已至彭霞身后。而后只闻邓忠一声喊:“彭霞,你命休也!”,与话同时,邓忠一记“关公大拖刀”,那剑已将彭霞之头斩落于地,彭霞命丧当场。且说这彭霞乃“毒手山人”的爱徒,彭霞死讯传至其师耳里,这才引出“毒手山人”出山,与其徒复仇之事。这才叫:打着孩子伤着娘!
其余四怪一见,一起“哇呀呀”一声暴叫,一起上前。
那赤火君舞火焰镖奔邓忠而来,长短手舞月牙钩而至,蓝火君舞峨嵋刺又到,朱发鬼舞竹节鞭来袭。此四人虽一起发力,但总归还是有时差。那邓忠看得真切,心中道:“狭路相逢,何必恋战!”,于是,已然暗使手段。
那赤火君之镖最先奔至前来,而此时那邓忠刚好落地。邓忠将手中那单刃剑拨开那镖头,而后用剑绊住那镖索,那镖索便缠在其剑之上。此时邓忠用力一拉其剑,口中喊了一声“开!”,那镖索立断。书中道,那赤火君之镖索,本为钢索,自非一般兵器能断。只可惜那邓忠之剑乃为其师“天山老母”用天山特有铁石锻制而成,其锋刃之处又用天山千年冰雪冷浸焠火,故其剑削铁裂金,吹毛立断。而此时长短手李旦那月牙钩已至,邓忠将身一闪,让过那钩,而后一记“晏子使楚”,将剑横卧,拦腰一划,那长短手李旦身断两截,一命呜乎!
此时那朱发鬼米豆正舞竹节鞭而来,一记“张松献图”,奔邓忠胸前击来。邓忠忙将手中剑竖立于胸,一记“贵妃推杯”,用剑那厚刃之边去架。可谁知那鞭还没击中那剑,便又立时化转为“夜叉探海”,奔邓忠下档而来。此时邓忠别无他法,只好双脚点地,又再跃起,同时从怀中取出一物,名唤:“血口金钟”,乃其师“天山老母”所赐。此物不张时小,张时立大,如若庙钟之口。那金钟自朱发鬼头顶下,将其头罩住,而后,邓忠一拉钟索,只听一声“咔嚓”之声,可怜朱发鬼米豆一世雄名,丧于此处。其头立断,血喷数丈。
此时京城五怪仅剩赤火君与蓝火君二弟兄。二人一见,知大势已去,正欲逃命。于是赤火君打出一团赤火,蓝火君打出一团蓝火,此正是二人的手段。那赤蓝二火在邓忠面前炸开,立时一团烟雾。邓忠只觉眼前一花,再难见一物。
就在此时,旦闻空中传来一声道:“二怪休要逃走!”,话音刚落,便见赤蓝二火君双双倒地,两命归西。
众看官,你道来者是谁?此不为别者,正是那“玉剑娇娘”。也合该此二火君丧命,“玉剑娇娘”正打此路过,欲去夫子庙看看吉娃一行人等,不期遇见众人拼斗。就在二火君打出赤蓝二火团之际,“玉剑娇娘”已知此二人为谁了。书中暗道,此京城五怪早已成名江湖,也与江湖中人有些来往。但自从受命拜斯以来,便行踪跪密。有人传言此五怪已投拜斯,但终无实据,也仅为传闻罢了。而“血滴子邓忠”也同样为江湖名人,但自投勋天以来,也于江湖销声匿迹,隐姓埋名。虽此诸人互未谋面,但却闻名久也!也正因如此,“血滴子邓忠”才能叫出那“阴阳脸彭霞”的名字。“玉剑娇娘”已闻双方对话,又见邓忠以“血口金钟”收了朱发鬼性命,便深信此人便是江湖中“血滴子邓忠”了。故知其所为何事而战,这才在二火君欲逃之际打出“紫燕飞刀”,结果了二君性命。
邓忠道:“何方豪杰,敢问大名!”。
“玉剑娇娘”道:“血滴子,此地不便久留,快快去吧,后会有期!”,于是,旦见人影翻动,一人越墙踏瓦而去。
此时旦闻有兵丁大喊:“快啊,此地有人拼斗!”,随后只见一群巡夜之兵由远处而来。
“血滴子邓忠”不敢怠慢,便也纵身跃房而去。京城五怪自此丧命,可怜成名江湖久也!正是:
兵刃如霜,其名动地,五怪成名早。纵横江湖,绿林声动,献与君王驾。
堪忆否,萍水人家,也算出雄豪!马滑霜浓,所投非主,直是少人夸。
——借少年游调听松斋词话
此处又有一词道那邓忠:
血滴子,滴血哀,斩了多少英豪。黄昏暮,报恩主,临危见奔忙。
血更浓,胆更豪,孤心寄与苍桑。恩思重,义更高,丹心助雄豪。
——借更漏子调听松斋词话
且说那群官兵来到近前,只见面前横三竖二躺了一地尸身。有士兵从尸身上搜出拜斯金牌,这才知其几人来头不小。于是,不敢怠慢,立刻飞报铁面判官宋巨然与禁卫军都统赤龙。
赤龙闻报,心中一惊,虽不知其五人为谁,但既有拜斯金牌,且又正好死于此种时候,便已猜到定与那群域外之客有关。赤龙思索片刻,已知那夫子庙不能再居,便召来心腹之人连夜去那夫子庙,告诉吉娃渺空等人明日一早从北门混出城去,到龙现山暂住。而此时,那玉剑娇娘已在夫子庙。听了来人之言,玉剑娇娘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好主意,便急忙准备去了。
再说那宋巨然得知此事,心知这五人定是拜斯所派的江湖人士在暗中查访那群域外之客的下落。而今五人丧命,不敢怠慢,便连夜进宫面陈拜斯。
拜斯闻报,心中甚惊,知此京城之中已不太平了。便立召帝国四大战神进宫,要其小心提防,并要四大战神加强京城四门之防卫。同时又叮嘱宋巨然,务必尽快查明今夜之事,并要宋巨然尽快查明那群域外之客的下落。众人领命而去。
次日一大早,一辆花车来在夫子庙前,玉剑娇娘从花车上搬下一大堆衣物。不一时,吉娃渺空一行人等具已妆扮停当,而后将那虎与狗及众人兵器具都放入花车之中。随后,一行人便往那北门而去。
快至城门之际,守城兵勇将一行人等拦下,道:“你等出城何事?”
渺空道:“我乃赤龙之弟,欲出城去迎娶新娘进城。烦军爷通禀。”
此时,忽听城楼之上一人道:“贤弟,这热热闹闹,将去何处?”。众人抬头一望,正是赤龙站于城楼之上。
渺空道:“哥哥在上,受弟一拜!我正欲出城迎亲,却不料被这些兵勇挡住了。”
赤龙道:“既是贤弟出城,何需盘查。来啊,与我放行!”
那燕铃双刀龚贤赶紧下楼,训斥兵勇放行。
玉剑娇娘道:“恕在下不再远送!众英雄后会有期!”。
渺空等人径直出城,直奔龙现山而去,
这吉娃一行人等刚一出城,便有密探飞报判官。宋巨然闻报,心知此时干系重大,便立即进宫面禀拜斯,说赤龙已于北门放走一群行色诡异之人出城,其中还有几名孩子。拜斯闻言,大怒,随后召来踏雪无痕郑浩,带三千刀客出西门,绕道去堵那一群人等。郑浩领旨而去。
郑浩去后,那判官又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还有一事上奏。”
拜斯道:“爱卿有何本奏,快快道来!”
判官道:“自那群域外之客到此京城后,此城之中便再无太平。而臣观那禁卫军都统赤龙将军,却也似有诸多可疑之处。岳霸,胥贵放走勋天家人及手下三十名剑客,赤龙不仅不怪,还极力坦护此二人;后又派心腹之人替下天牢旧管,并将岳霸勋天好好养着,而今又放走一群行色诡异之人出城。这件件桩桩事情一旦联想起来,不禁让臣心甚不安。臣虽至今也无赤龙谋反之据,但总觉此事应小心对待。故臣不揣冒昧,上奏此言,望圣上圣裁!”。
判官之言,其实已中拜斯心事。想这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拜斯心中自然已有警觉。但也如判官样,拿不出实据,故隐忍不发。而今赤龙又放出一干行色诡异之人,岂能不防!今判官之言,拜斯心中更觉可疑。拜斯道:“以卿之计,该当何为?”。
判官道:“以微臣之计,可有上下两策,供圣上圣裁。”。于是,判官将此二计道来。君臣二人于此定下惊天大计,要害赤龙,且待慢慢讲来。
且说踏雪无痕郑浩受拜斯之命,带三千刀客出西门而去。这西门副将乃“闹海叉”周达。这周达见郑浩出关,联想起勋天被捕,金枪将胥贵单骑单枪出城,再无回转,后又听闻岳霸被抓,心中已知此城之内已出大事,更何况自己还放走了胥贵,心中自然多了几分小心。周达左思右想,便立遣家小从西门出,而后飞奔禁卫署禀于赤龙,言:“金枪将胥贵几日前假传皇命出西门而去,不见回转。而今郑浩又带三千兵出城。末将禀于将军,请令定夺。”。
书回前言。这西门主将本为风婆婆,而风婆婆又系拜斯身边战神,故平日里不到西门值卫。这西门之事便由副将周达料理。而赤龙乃禁卫军都统,总领四门,故周达禀于赤龙。
赤龙闻言,心中甚惊!心想:那吉娃等人才出北门,而郑浩带兵出西门,其中定有缘故。然赤龙仍正襟安坐,道:“周将军辛苦!本帅自有安排。将军回府去吧,只将那西门守好,便不负皇恩!”。
周达闻赤龙之言,心中已知赤龙言外之意: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周达是何等聪明!便辞别赤龙,回于西门,不表。
自周达去后,赤龙立召手下心腹,去至城西柳林下老茶社,告与玉剑娇娘与索命书生,速速于道中接应吉娃一行。众看官,你道那赤龙又如何知道此二人住地?书回前言,此正是那夜赤龙辞别拜斯后,去天牢见于勋天的结果。那夜二人所谈之事甚多。众看官,且慢慢看来。
正是:风云突变卷地来,英雄无悔挽狂澜。
共定计策驱虎豹,一场激烈在眼前。
——听松斋词话
玉剑娇娘与索命书生得赤龙之信,速速准备去了。
再说吉娃等人受赤龙之计,出得城去,紧赶快行,离京城很远之后,众人停下。
渺空对媚娘道:“姑娘,我们就在此处分手吧。我等身负重任,不久将与拜斯一战,生死不知。我等曾于西宫受姑娘相救,甚为感激!而今不忍相连姑娘,望姑娘好自去吧,寻安身之处。”。
此时媚娘已作平常穿戴,花退残红,繁华不再,无有锦绣相拥,也无非是一百姓之女,岂有从前华贵光艳!真是人靠衣衫马靠鞍。
媚娘闻言,暗然泪下。与群雄分别,依依不舍而去。自此,媚娘隐入民间。后嫁与一商人为妻,终善其身,自不在此书之表中。
正是:昨日晏,灯红酒绿歌数遍,岂堪陈三愿:旦愿郎君千岁,再愿妾身长健,三愿天涯共相盼,岁岁共蝉娟。
——长命女调听松斋词话
众人又径直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来在一处峡谷。远远见前方高山夹峙,中有一道独路,让人颇感冷气森森。
渺空道:“飞豹贤弟,多加小心!”。
飞豹道:“久行江湖,岂能有差!”。飞豹回头对吉娃众孩子道:“小娃娃们,小心了!”。吉娃道:“有其师,必有其弟子!放心吧!”。
众人又再前行。
看看前方在望,忽见峡谷之中闪出一彪人马,银盔银甲,银盾银刀,为首之将年约二十,旦见得:
虎头银盔,飘飞红色盔缨;凤翅盔缘,下露俊脸英气。紫罗袍,半挂双肩,银甲连环,锁定护心宝镜。跨下马,赤如烈焰,四蹄飞雪,如踏云间。掌中凤翅流金镗闪着寒寒之光。正是:此将怎的在人间,定是蓬莱遣凡尘。不动威自满,一见足心寒!
渺空飞豹一见,心中一惊,道:“来者不善!娃娃们各抄兵刃,准备应战!”。众孩子这才从花车之中取出自家兵刃,那狗与虎此时也下得车来,与众人站定。
吉娃翻身上虎,背互金弓,腰挂箭囊,手握青锋之剑,与渺空飞豹并肩而立。
“来者何人?”,渺空高声问。
“我乃皇上驾前侍卫,踏雪无痕郑浩。今奉吾皇之命,在此专侯诸位!。郑浩回道。”。
吉娃众人一听,不禁大惊!
正是:刚出囚笼又入虎地!要知后事如何,再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