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拜斯听见城之西门信炮乍响,喊杀冲天,便知不妙。于是急忙退下殿宇,脱去莽袍,露出内罩之甲,手提两根凤盘囚龙棒,跃上“逐日马”,率五千金甲禁卫军,奔出宫门,正与赤龙等相遇于金阙宫外校场之上。
“赤龙将军,莫非要勤王伴驾!”,拜斯道。
“呸!狗皇帝,衣冠禽兽。杀主夺位,大行无道,天之将覆,民心所望!今狭路相逢,拿命来!”赤龙怒回道,跃动跨下马,奔拜斯而去。
却不料此时空中猛现二将,正是人头鹰与风婆婆。
那风婆婆将宽袖一挥,一股带刃之风向赤龙等人而来。赤龙冷笑一声,将手中方天画戟往空中一抛,那方天画戟在空中飞旋,将那风中利刃击于旁落。那人头鹰见状,振动双翅,飞至赤龙头顶,手中双鞭奋力砸下。此时屠龙正站于赤龙之旁,见人头鹰至,忙将手中混铁棒向空中一荡,口中叫道:“妖物,与我去!”一道劲力,已将人头鹰震出老远。
赤龙一见,大笑道:“屠龙将军之威不减当年啊!”
屠龙回道:“赤龙将军也是神威!”
就此此时,禁卫军新任副统率啸天虎吕勇挥动双枪,率五千金甲之军冲杀过来,巨蝎怪也舞双裥而至。
这边赤龙、屠龙,金枪将胥贵、勋天府三十名剑客,闹海叉周达及赤龙率下亲随刺身流星锤黑虎并一干人等奋力厮杀。此时“玉剑娇娘”与“索命书生”也听见城中炮响,也带十数名弟兄从城西柳林下老茶社杀出。
正在此时,一彪人马从赤龙身后杀来,为首之人正是金刀将苗成烈。
赤龙在赤兔马上大叫:“苗将军来得正好!”
苗成烈在马上大叫:“正欲取汝之头,当然正好!”,挥动手中大刀,杀向赤龙一行人等。赤龙这边,一时阵脚大乱,腹背受敌。
“苗成烈,你怎忘了前言?!”赤龙一边招架,一边厉声问。
“食皇禄,做皇事,是为忠臣之本!快快拿命来!”,苗成烈回道。
那拜斯安然跨于“逐日马”上,大笑道:“赤龙,尔等已成笼中鸟,还不快快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此时赤龙一见此时情景,心知已无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赤龙一挺手中方天画戟,往拜斯胸前刺去。那拜斯跨于“逐日马”上,也不躲闪,将左手风盘囚龙棒一记“拨云见日”,架开了方天画戟,右手风盘囚龙棒往赤龙头顶砸来。这时,屠龙身在赤龙之侧,看得真切,急忙用手中混铁棍架开了拜斯砸下之棒,三马一盘旋,三人杀到一处。
此时“金枪将”胥贵也跃马上前,欲助一臂之力。却不料被“啸天虎”吕勇接住,二人战到一起。
“雌雄双钩”岳霸敌住了“人头鹰”;刺身流星锤黑虎敌住了“巨蝎怪”;“玉剑娇娘”,“索命书生”并三十名剑客保护着勋天被五千禁卫军围住,一场好斗。
“闹海叉”周达率手下两千亲兵敌住了苗成烈的来队。
幸得此时双方乱斗,人马相杂,那“风婆婆”怕伤及自己人,这才不敢用她那“万刃之风”,只在空中伺机下手。
也幸得此时之战是在京中校场,不算宽敞,故那五千禁军及苗成烈那一万兵勇最终成了人挤人,大都无有用处。
赤龙一见此时情景,心知已无退路。求胜心切,索性甩蹬离鞍,飞至空中,化为一条赤焰之龙,此也正是吉娃于吉布村时夜晚所见之赤龙的模样。
那龙摆动其尾,张开大嘴,奔拜斯而去。那拜斯见之,只一声冷笑,遂而从口中吐出一珠,照定赤龙而去。此珠正打在赤龙头顶,赤龙被打回人形,复落于马鞍之上。书中道,那拜斯口中之珠,正是那从吉布村盗来的龙珠。此珠被赤龙盗回后,初被赤龙藏于龙现山之幽冥洞中,后又被拜斯弄去,作其练功之用。故吉娃等人去山中寻珠不着,“血滴子”邓忠盗珠也成枉然。
此时赤龙等人已知大势已去,腹背受敌,恋战无益,于是拼死力战,冲散苗成烈之队,往北门而去。因此门有燕铃双刀龚贤接应,而西门闹海叉周达已反,若此时再回,则必成死地了。更何况苗成烈之兵已堵住了赤龙等人退路。
那北门守将踏雪无痕郑浩此时正立于城上,望见赤龙一行败下阵来,往此门而来,心知大势已去,纵然挺身而去,也是枉然,虽知城外还有一万军及百门驽炮正对此城。于是计上心来,急忙下城,跨于赤焰驹上,挡住赤龙等人去路。燕铃双刀此时已站于城门之边。
赤龙见状,情知讲话无益,将手中之器挥舞,来战郑浩。
赤龙将方天画戟奋力砸下,郑浩用凤翅流金镗往空一架,荡开那方天画戟,顺势将镗一横,刺向赤龙前胸。赤龙用手中戟一拔,架开镗去,就势将戟一扫,那郑浩提马往旁一闪,躲开赤龙方天画戟,就在此时,屠龙等人杀到,往城门便冲。
此时北门之口已然大乱,两方人马杀到一处。那燕铃双刀见状,乘乱打开北门,赤龙等人杀出城门,砍断桥绳,众人跨桥而过。城外一万炮驽之兵不及提防,只好眼睁睁见众人过去。
当拜斯率众将兵追至北门时,只见北门守兵一个个气喘吁吁,城下之兵多有伤亡,又见赤龙等人已杀出城去,心知此为定数,不能怪北门守将,虽知赤龙本为帝国战神之首,更有屠龙等人相助,又是急于拼命,这踏雪无痕郑浩不能拦住,也是情理中事,岂能相怪!于是好言安慰一番,便率手下人等回宫去了。
且说赤龙等人逃出城去,回望后无追兵,这才于荒郊处驻脚。
赤龙下得马来,坐于石上,心中暗想,刚才于北门之战,那郑浩乃孙悟空之师弟,既能挡住老夫全力之击,定然功夫了得,即又怎的提马于旁,让出一条生路,莫非其中有诈!赤龙心中正犯疑乎!书中暗表,此正为踏雪无痕郑浩“放虎归山”之计,假意为战,而实则放其逃生。故才没让“银刀双雄”董先郎平率三千刀客出战。而若真从功夫上论,这郑浩与赤龙也正在伯仲之间,不分高下。郑浩自那日峡谷中回,得其师菩提老祖托大鹏金翅雕传书,本欲助吉娃一行,但怎奈此时时机未到,故不敢轻露。而此时燕铃双刀龚贤也还不知郑浩本意,也仅觉那郑浩于北门之战败得奇怪。好在郑浩与赤龙之战没被拜斯瞧见,这才躲过一劫。
赤龙等人正自休息,忽然一彪人马又从荒郊外杀来。远远见尘土迷天,马动地裂。
赤龙暗道:“不好!”本欲让众人躲藏,却怎奈四下旷野,无处可藏,那一彪人马已然杀到。
赤龙见那旌旗之上大书“余”字,心知这是金燕关守备金钩铁甲余万勇率三万铁甲兵到了。
赤龙忙叫众人准备应战,自己也带伤负痛,复跨于马背之上。
来者正是金燕关守备金钩铁甲余万勇。这余万勇本与赤龙相识。一见赤龙,忙下马施礼,道:“赤龙将军,我等来迟,万望恕罪!”
赤龙坐于赤兔马上,一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余万勇见状,又道:“将军不惊!我已受踏雪无痕郑浩之邀,特来助将军战拜斯,伸大义!见驾来迟,万望不怪!”
赤龙闻言道:“此话怎讲!”
余万勇道:“我与郑浩相识多年,是为知己,曾结为兄弟。不日前,我得二命,一命为拜斯之受,进京勤王伴驾;一命受郑浩之邀,进京与众英雄起事。而那拜斯,杀主夺位,荒淫无道,故勤王是假,而助众英雄举义为真。”
赤龙闻言,这才如梦初醒。那郑浩刚才于北门佯败,也才释然。
赤龙于是将刚才城中之战一一道来。余万勇闻言,道:“即如此,我等可于此处扎营,待图良策!”。于是扎下营盘,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那余万勇叫来营中管事,另刺三面大旗,上刺“赤”、“勋”字与“屠”字,自此,撼动拜斯之军终于有了旗号。
当众人营盘扎定,不一会有军校来报,帐外有一群孩子及一群绿林人求见。那赤龙闻言道:“是小英雄们来了,快请!”。于是,吉娃众孩子,渺空、飞豹和一行绿林人士等进帐相见。那吉胜也随众人而来。
故事几端,难以一时同道来。
且说吉娃等人接那“凤翅金鸟”传信,便急急忙忙往京城中赶,阿娟化身为鲤,渡人过水,众人登岸。
此时,那“鬼面郎君”道:“此去前途,恐有凶险!大家小心!”众人小心翼翼,往前而进。
众人又到先前那谷口。
忽然间,旦觉阴风阵阵,愁云惨淡。风起黄沙,低鸣相伴,似有鬼声。
渺空道:“不好!众人小心!”
话音刚落,但见阴风之中现一物,飘浮白影,影后无数骷髅之鬼,跳跳跃跃,白幡飘飞。只须臾间,那为首之影渐化为人形,乃一丽人也,只见得:
白发高束,状如双凤;耳坠银饰,风动声鸣。发下一脸,毫无人色,唯有双目,烂若星明。
全身着素,皓带飘飘;手执日月铲,临凄风而立。头顶白罗伞盖,身后一鬼执其伞。
众看官,你道来者为谁?此正是拜斯所遣之妖,欲堵杀吉娃一行人等。此正是阴父之妻,白骨夫人!
众看官于此许有大惑!那“白骨夫人”曾于唐僧西去之路中被其大徒儿悟空三打而亡,却怎的又于此而现!书中道:那白骨夫人变化多端,或妖或人,或风或云,在悟空三打之后,知唐僧肉不好吃,最终以其诈“死”而谢幕于西游。但终归身为鬼妖之身,无形无肉,无生无存,飘忽于阴曹,这才被阴父纳为妻,登级化顶,不再想那唐僧之肉。
而拜斯为邪神之首,固可号令鬼域。这才受拜斯之遣,于此设陷。
“我受拜斯之遣,在此索命,众人拿命来!”,那白骨夫人道。渺空闻言,道:“拜斯无道,已将就亡,何故助之!”,那白骨夫人道:“我只受命行事,不计其它!”
两军对阵,自然杀戮在前。
吉娃本欲出阵,却被渺空替了。纵渺空手中禅杖沉重,却丝毫不能伤其皮毛。继而飞豹出阵,祭起“移山飞沙之功”,而那风却被白骨夫人指向了别处。
看看情势堪危,忽见阵中现一怪人,身高可过山峡,腰上现十二道筋肉,鼓臂鼓腿,力大身沉,此正是先前战郑洁之怪人也!这人欲起两山之重去压群鬼,可那鬼身本无形无体,皆为虚妄之物,故那两山终于无所可压。
众人暗叫危也。
就在此时,忽见“鬼面郎君”道:“众人退后,看我战她!”。于是,郎君施法,祭起“鬼火”,旦见那火,似若银冥之光,作一火球,在军阵之前亮起,而后照定白骨夫人之队而去。此时,旦闻郎君口中道四字诀:
阴火团团,起于荒冢。
冥冥鬼蜮,飘浮阴光。
物以类聚,相生相亡。
心正气端,可以成祥!
——听松斋词话
此言诵毕,再看那团冥火,在众鬼之间只一个周旋,那白骨夫人身后众鬼立时不见其踪。此时旦闻有一声音自无形之处而起,道:“夫人,你怎的涉此事中,莫非要连累阴曹!难道忘了那悟空之灾么?”。那白骨夫人听闻,也少顷而失。众人眼前又一片空空荡荡,地朗天开。这才叫:一物降一物!众看官,要问那“鬼面郎君”之师为谁,乃钟馗也,故能胜此阵。
白骨夫人于此而退,因惧此冥火,自此不再入此书之中。
吉娃众人这才又前进,但却耽误了时辰,才没能于京城之外与卫戎军苗成烈相遇,这也才躲过一劫。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