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遇袭,在这个节骨眼上显得过于刻意突然。
内有驭天教一波未平,城门处的变故一波又起。在这个时候袭击曹府的人,很难令人相信没有预谋。
“驹铃,我要拜托你一件事。”苏异突然认真道。
“你说。”驹铃见他神情严肃,便知事情严重,点了点头认真听着。
“我想请你随曹大哥他们回曹府,帮助他们对付入侵之人。”
“那你呢?”
“我去城门那边看看。”
众人默然。虽然不知道城门处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光看那阵势便知道,那边的情况一定是比曹府恶劣得多。
“那你多加小心。”曹竞嘱咐道。
“我要带着媗儿。”苏异又补充道。只有这样安排,曹灵媗才会安心跟在他身边。
“是在不行,就退回来。”曹竞点头道,没有拒绝,他知道以现在混乱的局面,整个北玥城没有哪一个人会同时有能力又能尽心保护曹灵媗。小妹跟在苏异身边,他能放心。
曹胜却是不乐意道:“不行,那边太危险了,小妹跟着你过去我不放心!”
曹骏忙按住曹胜道:“二哥,你能保护好小妹吗?”
曹胜一愣。
“城门那边再危险,小妹跟在苏异身边也比跟着我们安全,我说的对吗?”
曹胜悻悻地不再说话。对于苏异的实力,三兄弟早已有过共识。无论是三人与苏异共同的经历,还是曹老太爷对苏异的备至推崇,都能说明苏异比他们三兄弟都要靠谱得多。
而苏异请驹铃为他们助拳这一举动也令他们心生感怎能没有关系。
“曹兄这么轻易便认出我来,还真是…令人惊喜。”吕仲淮摘下了脸上的鬼脸面具道。他的声音偏阴柔,虽是男子身,且年过半百,说起话来却是有股媚劲。像个阉人。
“你那把死人声音,任谁听一遍都忘不了。要想人认不出来,大概只能装哑巴了。”
吕仲淮却不生气,阴恻恻道:“既然知道是老朋友来访,不如曹兄把人手都撤回来,大家好好聚一聚如何?”
“你把城南的人也叫来?”曹誉德笑道。
吕仲淮比他笑得更加灿烂,道:“城南可不是我的人。”
曹誉德脸色一变,阴沉道:“黑水城?”
吕仲淮举起白皙的手掌,缓缓拍了三拍,以资鼓励道:“曹兄慧眼如炬。”
“吕仲淮你狼子野心,竟敢勾结外人残害同胞,良心何在!”曹誉德怒斥道。
吕仲淮发出了“咿呵呵呵”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说道:“这事要怪,也该怪曹兄无能,连北玥这个小城都守不住。还要去惹驭天教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否则有六扇门在,我们又怎敢动你们曹家呢?”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们曹家消失罢了。”
曹誉德拍案而起,拔出细长的软剑,怒道:“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吕仲淮施施然站起身来,从衣袖中抖落出一双拳剑,刮出“铮”的一声响。
“曹兄莫不是以为治好了伤便能无所畏惧了?”
曹誉德本就对当年受创一事耿耿于怀,此时吕仲淮旧事重提,正好他也顺道将怒火发泄出来了,软剑如蛇一般卷开出去。
…
驹铃一行人刚赶回曹府,便遭到了一群鬼面人的拦截。
曹骏却对这群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问道:“大哥,我总觉得在哪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有种熟悉的感觉。”
曹竞却不怎么在意鬼面人的身份,说道:“不管是谁,总归与我们曹家有些过节,才会如此冒犯。”
曹胜撸起了袖子道:“大哥说得对,管他娘的是谁,敢惹我们曹家,打趴下就是了。”说罢双拳生风,闷头朝鬼面人攻去。
对于苏异交代的任务,驹铃不敢有丝毫懈怠,长剑出鞘,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难缠的对手攻将过去。
鬼面人陡生警觉,避开了驹铃一剑,心中奇道: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道士,这一剑竟如此刁钻。
驹铃的“逸云剑法”进步神速,比起在唐府时更加凌厉。第一剑只是起手式,接着“拨云见日”,长剑朝前划了个半圆,再将鬼面人逼退一步。剑势看似中断,却见驹铃手腕一转,长剑又忽地向鬼面人急刺而去。
鬼面人侧身让过这一剑,双手合握宽重厚实的青铜剑,架着驹铃的长剑顺势劈了回去。
驹铃向后躺去,单脚着地,另一只脚凌空踢起,施展的赫然是身法技“孤鹤来去”,身子不可思议地转了个圈。长剑从背后又绕至身前,抢出一招“气冲云海”,自下而上划向鬼面人。
鬼面人堪堪躲过,脸上的面具却被劈成了左右两半,“咵啦”一声掉在地上。
“杨裕清,是你。”曹竞阴沉道。
杨裕清冷笑道:“曹兄,我来报仇了,今天你们可不会再有那么好运气。”
听到了“杨裕清”三个字,曹胜便如吃错了药一般,操起单刀朝杨裕清砍去,一边喝道:“手下败将,还有脸出现在你爷爷面前!”
杨裕清脸色难看,对曹胜的疯劲心有余悸。打架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人,要想治他只有比他更不要命。可杨裕清惜命得很,这才让他在小亡山时处处受制于曹胜。
而且曹胜的脸皮比他要厚得多,一见面便“手下败将”脱口而出,这种事换他便做不出来。
杨裕清振作了精神,提剑挡住了曹胜的单刀。他们准备充分,眼下占据了优势,却是没必要跟一个曹胜过不去。
“狗屁地元宗,只知道仗着人多,算什么好汉。”曹胜叫骂道。
曹府招来的高手一大半去了驭天教的祭祀之地,剩下的也在城南变故后前去探查,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地元宗悄无声息隐藏在暗处。
此时地元宗正是仗着曹府无人,为所欲为。
“地元宗不可能只来了一个杨裕清,吕仲淮一定在里面,我们得赶紧杀进去。”曹竞着急道,“驹大师,可有办法对付门口这些喽啰?”
地元宗的人海战术将曹府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杨裕清被曹胜拖住,驹铃正好腾出手来,暂时退出了战局,点头说道:“我来施一法,清除掉这些杂兵。”
驹铃说罢,抛出了长剑,手中剑诀一捏,便见长剑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去。”驹铃口中轻喝,双指朝前一点。长剑飘去,凌空悬于众人头顶。
“分!”驹铃又低喝道,手中印诀一变,长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断地分出一把把长剑,瞄准了每一个鬼面人。
驹铃微微咬牙,显然是这“分虚剑炁”的难度超乎他的预想,似乎有些不太好施展。
鬼面人察觉到异常,纷纷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头上悬浮的长剑,均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是仙剑吗?”一人望着头顶痴痴地说道。
曹府一方的人都纷纷远离了鬼面人,生怕那些剑砸下来波及到自己。
一些鬼面人尝试着逃离被长剑笼罩的这片区域,却发现那些长剑想长了眼睛一样竟跟着一起移动。
“落!”吐出这个字,驹铃终于松了口气。
数不清的剑气落下,以鬼面人的修为几乎无人能挡,剑气透体而入,令他们失去了战力,却没有下杀手。
“这就是云上观的仙术吗…涨见识了啊!怪不得爷爷总说要打开眼界。”曹竞感叹道。
“是啊,此事完了,出去走走吧。”曹骏赞同道。
杨裕清接下了剑气,双手却也被震得发麻,青铜剑几乎要脱手而出。见到身边躺满了半死不活的同门,他摆了摆手,招呼道:“大门失守了,退进去通知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