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帮混蛋的东西,把你们放走可是需要连打带吓唬的。”
我心里鄙夷的想。
那几个战俘一定是偷听到我让布鲁斯可以放手杀掉他们,所以才最终做鱼死网破的挣扎。
但其实我又怎么舍得杀掉他们。
毕竟他们才是我走出丛林,找到查理的唯一帮手啊!“陈,他们真的跑掉了!”
刘洋追了一阵,懊恼的看着我。
在她眼里,雨后的丛林哪儿里都是一样。
即便是富有丛林战经验的布鲁斯,也对这种情况感到为难。
但是丛林在我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同一架精密的侦测机器,一个脚窝,一片刚踩折的树枝,甚至树叶上飘过的淡淡的体味儿,都如同会说话一般,告诉我他们几个逃走的路线和方向。
“走吧,他们很笨。
并没有走远。
不过,我们也不必追得太紧,否则他们就又会失去逃走的勇气了。
到时候我们还得喂他们!”
我说着,信心十足的跨步向丛林深处走去。
我之所以要刻意和那些战俘保持距离,是怕他们慌不择路,把我们带到不该去的地方。
对我来说,在丛林中保持体力也十分重要。
毕竟,我们之后会面临以逸待劳的强敌。
布鲁斯此时也完全明白了我的战术,他一边带着两个手下吆喝恐吓着,一边不时的开上两枪。
以便让那些战俘逃得更快点。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我告诉布鲁斯不必再浪费子弹。
因为那些战俘已经跑得够远了。
“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布鲁斯探寻的看向我。
此时他已经完全心甘情愿的服从我的命令,丛林中一系列斗志斗勇激起了这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的热血。
而我又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他渴望一场激烈而精彩的战斗。
几乎已经忘了他们这次出行的任务只是保护“伊萨贝尔公主”的安全。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这支五人小队走走停停,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再也不适合行军。
和我预想中一样。
那几个匪徒并没有进入下一个部族中,而是拐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帐篷里,我用手电照着地图,仔细分析判断着这些匪徒的目的地。
结果让我有些意外。
如果他们不是慌不择路,随意乱跑的话,他们逃跑的路线似乎是正向一座大山方向移动。
这和路易选择的行动路线恰好重合了。
“看来路易早就知道那群匪徒的窝点。
他是故意甩开我们的。”
我长舒一口气,目光凝重的望着深蓝的夜空。
这个意外发现让我心中窃喜,并没有杀死这些战俘。
他们终于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陈,你在想什么?”
刘洋见我深夜不睡,爬起来瞪着乌亮的眼睛看我。
“刘洋,你能不能给你的父亲打一个电话,问一下最近半年国内私人飞机的航线情况?”
我严肃的问。
刘洋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空军副司令。
要获得这方面的情况很容易。
而根据我的分析,查理虽然潜进这片三不管的丛林深处,但包括仪器和很多实验物资他必须要获得。
通过陆路运输既不安全又耗费时日,最可能的是,他会雇佣私人飞机运输。
如果能够知道这些私人飞机的航线,那么我就可以结合着已有的情报,大概猜出他究竟藏在什么位置了。
“哦?
我会试一试。”
刘洋听我这样说,急忙拿出他父亲留给他的卫星电话拨打了过去。
桑德拉酋长大概很惦记他的宝贝女儿。
居然很快就亲自接了电话。
当刘洋把我的请求说给他听时,老桑德拉犹豫了一会儿。
“好吧。
我会让人调查一下,不过,这可能要耗费一些时间。”
他说。
“嗯,父亲,这对我们很重要。”
刘洋见父亲同意帮忙,也感到很激动。
“伊萨贝尔,我再次提醒你。
这是那些外国人的事情。
你应该及早回来。”
老桑德拉用沉重的语气说。
“不,父亲。
即便您不帮忙,我也不会现在就走回头路。
请您不要怪我,因为我的血管中流淌着您的血液,您也是这样的人。
正直,善良而又顽强。”
刘洋动情的说。
“好吧。”
老桑德拉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挂断了电话。
刘洋对父亲的评价更多的是出于情感。
但我对此却并不那么乐观。
毕竟他不仅是刘洋的父亲,也是一位政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受到了某种势力的牵扯。
否则,他早就会大张旗鼓的派部队来围剿查理这个危险的家伙了。
抱着对父亲的希望。
刘洋一夜都没有睡好。
但桑德拉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也许,他会晚一些时候打给我们。”
刘洋歉疚的对我说。
“不要紧,刘洋。
我既然能来这里,就不指望能得到任何势力的帮助,有你支持我,就足够了。”
我淡然说。
“嗯。
无论如何,我是支持你的。”
刘洋也知道我对她父亲并不报太大信心,为此她刻意认真的强调道。
因为在丛林中无法生火做饭,所以第二天早上,我们只吃了一些巧克力补充能量,然后又追踪着那些逃跑的匪徒留下的踪迹向丛林深处走去。
在半路上。
我们发现了一个死去的匪徒。
他应该是不小心摔伤后,被同伴抛弃了。
黑夜里,那些徘徊的野兽光顾了他。
他的肚腹被掏空,脸也被啃去一大块,身上爬满了苍蝇和其他昆虫,显得格外恐怖。
可以想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只剩下一堆残骨。
这具尸骸虽然没有给我们提供太多信息,但至少证明我们追踪的方向是正确的。
可以相信,那些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武器的匪徒还会不断有人倒毙在路上。
此时我倒担心他们还没有赶到自己的老窝,就在路上死光了。
“走吧。”
我查看了一下,直起身对脸色不好的刘洋说。
学医的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尸体。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