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我们怎么办呀!”
吓傻了的赵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紧紧抱着我的一条胳膊说。
她这时候才明白,在这个丛林里,真正靠得住的是我。
赵爽是我们公司公认的美女,一米六八的个子,身材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再加上长着一张像冰冰一样的明星脸,一双大眼睛顾盼留情的。
当初来我们公司的时候,可是引起了男同事们不小的轰动。
但我对她却没有兴趣。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看到了她和张副总的不堪一幕。
而是因为我心里早已有人了。
所以总是以她的标准来衡量女人。
赵爽临时抱佛脚攀住了我,我并不感冒。
于是一甩胳膊说,“赶紧收集树枝木头,动物都怕火,先点火,等天亮了再说!”
“哦哦!”
赵爽见我没有怜花惜玉的意思,不禁有些失望。
但她也知道我说得对,于是跟我一起开始搜集枯枝。
飞机爆炸飞溅出来的火球点燃了附近丛林中很多地方,所以我顺利的点着了一大堆篝火,并且一面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面把手里那根两米多长的粗木棍在火上烤烧,以便磨出一个尖来当长矛防身。
赵爽见我不吭声,也知道之前并没有和我建立什么良好关系,但她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危机四伏丛林里,只好蹲在我身边,捂着脸抽泣。
看样子她还没有从一系列的灾难中适应过来,特别是刚才张副总被野兽拖走的情景,的确把她吓坏了。
“穿上!”
我起身把张副总那件西服捡回来,翻了一遍兜。
里面装着他的护照,身份证和一厚沓美元。
我把东西都掏出来,然后把西装扔给赵爽。
她本来为了去非洲显示自己的身份,穿了件新版绿皮夹克,里面是豹纹的T恤衫,下身是包臀牛仔裤,名牌旅游鞋。
显得青春又时尚。
可现在光着两条大白腿的样子的确不伦不类。
而且也容易被丛林里的蚊虫叮咬。
我们的飞机是在开往非洲的途中发动机出了事故,才迫降在这个小岛上。
机长当场就挂了。
飞机也断成了两截。
但幸好这片原始丛林像地毯一样缓冲了一下飞机巨大的冲击力,所以我们才逃了出来。
据我了解,飞机上三百多人,很多人都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但活下来的有二十多个。
只是,由于乘客们都吓蒙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飞机快爆炸了,于是这些人都惊慌四措的做鸟兽散了。
当时飞机迫降时已经呼叫了救援。
所以我知道我们只有在这里等待援助了。
只是,根据时间推算,这个岛位于印度洋离最近的非洲一端也有几百公里,孤零零的悬在大洋之中。
非洲那些国家就甭指望了。
即便他们有心也无力。
而国内或国际救援什么时候能到,这还是两说。
所以,我必须先做好在这里自救的打算。
想到这里,我开始检查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装备。
我在逃离飞机的时候,被一个散落的背包绊了一下,顺手就捡起来背在背上。
背包里装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我把背包拉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希望能从里面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刀具和火机等这种野外生存必备品是别想了。
因为安检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不让带。
但哪怕能在包里找到一盒饼干也行。
毕竟在这丛林里跑了大半夜,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
包的主人大概是个老非洲,知道那边商品不好买。
里面装着一条中华烟,几大包四川辣酱,两盒茶叶和一些袋装的特产。
夹层里还有一些洗簌用品和两件轻薄的内衣。
另外还有一双轻软的男式运动鞋。
这些东西虽然在非洲那边挺实用。
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途。
我把烟打开一包,就着炭火点着,然后狠吸了一口。
斜眼看了看赵爽。
我翻包的时候,她也一直盯着看。
虽然我不喜欢她。
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
但现在命运把我们俩栓在一起了,我还是得管她。
毕竟,在这原始丛林中,有个说话的人也好。
我把吸剩的半支烟递给她,她摇摇头。
但又马上接了过去,蹩脚的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丰满的胸脯一个劲儿的颤动。
眉头微蹙痛苦的样子整得我心里一动。
趁她抽烟的功夫,我把那双男鞋拿在手里,翻来调去的看了一下。
我来非洲的之前,因为知道那边轻工业很落后,所以刻意买了一件质量非常好的冲锋衫穿在身上。
这种防水防划的衣服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胜在实用。
下身也是同品牌的休闲裤。
这样,我就不必为衣服刮破而没有新的替换而担心了。
只是鞋子为了符合我商人的身份,所以买了双水牛皮的运动鞋穿上。
想不到在这里,这套衣服却帮了我的大忙。
“长生,你能……把这双鞋子给我吗?”
赵爽见我看着这双鞋,以为我要留着自己用,于是怯怯的看着我说。
她在公司的时候,都是陈长生陈长生的直呼我大名,而且语气很不客气。
因为靠上了副总,所以衣服鞋子穿得也很张扬。
经常跟公司里那些女的显示自己新买的鞋是什么国际名牌的,几千几千的。
现在她不仅对我说话很小心讨好,而且对这双普通的男式旅游鞋也眼馋的不行。
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赵爽见我斜眼看她不说话,心里发慌,急忙说,“长生哥,我不白要你的鞋,我买还不行吗?
这个卡里有八万块,现在都给你。”
说完,她从夹克兜里掏出一张金卡往我手里塞。
我本想调侃她几句。
但看她一脸憔悴失落,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没干那种落井下石的缺德事情。
只是默默的把鞋往她手里一塞。
然后又去看别的东西。
赵爽见我不接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急忙抓过鞋子往脚上套。
“哎呀——”她忽然轻叫了一声。
然后紧咬嘴唇委屈的看着我。
我歪头一看,见她的一只脚掌血乎乎的。
“嗯?
怎么回事?”
我扔下手中的东西,把她受伤的脚拽在眼前。
原来是一根粗大的木刺扎在脚心上面了。
她在下飞机的时候跟走猫步似的惦着脚尖儿一直很小心。
后来我又扛着她跑了这一路,看样子她是刚才和我一起捡树枝时受的伤。
由于刚刚受到不明野兽的袭击,所以她忘了疼。
当我抱着她的脚想要借着火光把木刺替她拽下来的时候,她忽然长呼短叹的痛叫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个祸水。
喊个疼也像叫】春一样。
整得我心里直发慌,好像把她咋样的似的。
“别喊了,再叫,把狒狒喊过来了。”
我气的瞪着她吼了一句。
赵爽果然不叫了,咬着牙闭着眼睛使劲儿攥着自己的脚脖子任我拔木刺,眼泪却刷拉刷拉的淌了下来。
我这人心软。
虽然在公司里看她得瑟的样子很来气。
但现在见赵爽披头散发的落魄样子,心里一软,决定不再去计较她的过去。
毕竟,能从空难中活下来已经够幸运的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都想得开了。
原来那些自认为天大的事情现在都变成了鸡毛蒜皮。
我用指甲把那根坚硬的木刺拔了出来,又用力用手挤赵爽的脚掌,直到伤口流出的都是鲜红的血。
这才把包里一件内衣撕成布条,给她包裹好。
又把剩余的布垫在鞋里,以免鞋太大她又跑丢了。
“谢谢你,长生。”
赵爽见我如此细心的帮她,一双饱含秋水般的大眼睛看着我说。
“等我们活到救援来的时候再谢吧!”
我冷冷的说。
“哦。”
赵爽见我这样说,怔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