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刘洋已经在这个小海湾中转了十数圈。
之所以没有去过远的地方,是因为那样很可能会被大岛上的人发现。
不用想我也猜得出。
他们一定设置了观察哨,正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搞清我的位置和动向。
我见刘洋已经基本熟悉了操控小艇在海浪中穿行。
于是把船舵拿回到自己手里。
借着薄暮的掩护,向着大岛方向开去。
我的目的地并非大岛另一侧的小镇。
那完全是自投罗网。
恐怕我还没有靠近海岸线,就已经被对方发现。
抬头会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脑门儿。
我所选择的登岸地点是机场跑道的终点,也是我们上次逃离大岛的出发地点。
那里虽然有很多岸礁,黑夜里小艇很容易撞上。
但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
恐怕谁也想不到我会冒着撞船的危险开到这里来。
更何况机场两边的原始丛林中,还有恐怖的行军蚁和兽人。
我唯一可以依仗的大概就是从那个狙击手那里缴获的夜视望远镜了。
我背上的斯太尔狙击步枪自带一个八倍的光学狙镜。
但是那只是在白天有光线的时候好用。
在夜晚,狙镜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除非我瞄准的是有照明的地方。
我很纳闷那天夜里树上的狙击手为何不用夜视望远镜来观察我的情况。
然而我很快想明白,一个在风雨飘摇的树上维持平衡的狙击手,要腾出一只手来拿望远镜观察敌情是多么的艰难。
他大概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副手。
又太轻敌我这个对手,以为我只是一个孔武无知的普通人,这样近的距离,恐怕他只要瞄到我的影子就可以一枪干掉我,他这样的佣兵根本不用费力按常规操作。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轻敌让他丧失了自己无足轻重的性命。
而我却不会像他那样。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性命联系着太多可爱而无辜的人的死活。
在距离海岸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就将摩托艇的发动机熄火。
然后和刘洋两人用事先准备好的两只简易木桨划水靠近海岸。
这样不禁可以将噪音降至最低,还可以防止玻璃钢的船体在岸礁上撞坏。
当我感觉到船体已经接触到岸边的砂石底后,我将船的缆绳扔到岸上。
“刘洋,你就在岸边等我的消息。
如果明天天亮我还不回来,你就开船回小岛上去。”
接下来的话我并没细说。
其实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我也无法保证小岛上的三人的安全了。
她们只能听天由命。
正当我要跳下水去把缆绳系好,然后沿着海边往小镇方向潜行的时候,刘洋忽然从我身后将我的腰紧紧搂住。
“刘洋,我知道你害怕。
但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需要你勇敢坚强起来。”
我扭头轻声对她说道。
黑夜里,她的肌肤似乎隐藏了起来,我只能朦胧看到她脸部的轮廓和一双亮亮的眼睛。
“带我一起!”
她并不松手,而是坚决的低声说。
“乖,听话!”
我俯下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想要哄她按照我的安排守在船上。
谁知道她并没有被我的小伎俩哄骗。
“刘洋......”我一掰她的手没有掰动。
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改变主意,不听我的安排,心里又急又气。
“陈,你会用到我的。
我能听懂他们的话!”
刘洋也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快,着急说道。
我愣了一下。
她说的也是实情。
我要到小镇上去救人,难免和对方接触,如果我要抓舌头打探消息,必须听懂对方的话才行。
可是我的英语水平实在太差,更何况这些该死的家伙说得不全是英语。
如果有刘洋在身边,这个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而且,作为狙击手,我也需要一个助手来帮助我观察对方的情况。
之前我没有考虑到带刘洋,完全是因为考虑到她的安全,不想让这场战斗出现女人的身影。
可是万一我行动失败,自己被敌人抓住或者打死,那刘洋她们也好不了哪去。
“带你去可以,但你一定要听话!”
我沉吟着说。
“嗯。”
黑暗中,刘洋用力点头。
“来,跟我来吧!”
做出决定之后,我一拉刘洋的手,带着她跳进了齐膝深的海水,将摩托艇奋力拖到岸边,将缆绳牢牢栓在岸边一块石头上。
“检查武器!”
我像要求战士一样严肃的对刘洋说。
再确定她的手枪处于良好状态下之后,我帮她在防弹背心外面套上了自制的吉利服。
这种和环境完全融为一体的隐蔽性服装让我和刘洋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跟紧我,不要发声!”
我说完,开始沿着海岸边向小镇那边绕过去。
我之所以沿着海岸行走,而不是穿越丛林,是因为我看到迈克尔曾带着几个幸存者从这里走过,说明这边一定有路通往小镇。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避开那些兽人和生冷无忌的行军蚁。
只是,这条路十分窄,并且逐步升高,一直延伸到山上去。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贴着岩壁一步一挪。
这个时候,我总会用右手攥住刘洋长而瘦的手掌,以免她脚下一滑,掉到下面的海里去。
刘洋此时完全发挥出她体内非洲猎人的基因,她身体轻盈,如同一只灵巧而漂亮的山羊无声的移动着双脚,在我握她的手时,她会很及时的伸手接住并且轻轻的捏着我的手做回应。
这让我感觉,她并不需要我的特殊照顾,完全能凭借自己的协调力走完这段路。
她没有拒绝我的牵手,完全是在享受着我们之间那种无言的亲昵。
这种感觉也让我减轻了心理压力。
同时,心里涌荡着对刘洋的欣赏和赞叹之情。
这条小路在走了大约不到一千米的时候,就延伸进岛内丛林之中。
这个时候,下面的海面距离我们两个已经有五十米左右。
若不是这条路很多地方都是在岩缝中,外侧有岩壁遮挡,恐怕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恐高,产生头晕目眩,即将坠入大海的感觉。
在即将进入丛林的那一刻。
我刻意停下来休息了一阵。
我能从刘洋的喘息中听出她的紧张。
暗夜中的丛林,树与树之间就像一个个漆黑的大嘴,等待我们进入后就把我们整个吞咽下去。
上次我们逃离机场时遇到兽人袭击的梦魇相信她还记忆尤新。
虽然当时刘洋她们只是守在飞机跑道上,但我相信她对兽人的恐惧丝毫不会比我少一点。
“它们不会想到我们会来,而且你很勇敢,可以用枪打死它们!”
我低声在刘洋耳边说。
“嗯。”
她一下子抱紧了我。
我能感到她嘴里的热气喷在我的脖子上,穿着吉利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用腮蹭着她的脑袋。
她很快抬起头,扬起嘴巴等待我用亲吻安抚。
我之前曾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对她来说,就像吗啡一般让她上瘾并且可以让她振奋。
我只好低头亲吻了她的嘴唇。
本来以为是蜻蜓点水般的适可而止。
谁知道刘洋却受到了鼓励,追着我的嘴巴贴了上来,并且主动把舌头探入我的口中。
看样子她很迷恋这项运动,并且越来越主动的去体会其中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