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在小艇里,漂流在大洋中,更何况我身边还躺着一个凶猛的女兽人。
虽然我困顿异常,但也保持着警醒。
有一点动静,我都会睁开眼睛看一下。
大洋的夜晚并非完全平静。
海浪拍打小艇发出哗啦啦的水声,而且不时有觅食的大鱼从水面跳出来,又噗通一声钻回海里。
想着我们虽然睡在海面,但身下就是几千米深的大海,性命完全维系在一艘不到四米长的失去动力的小艇之上,就如同人爬上了高山顶端,在峡谷之间拴一个吊床睡觉一样,不禁是艾莉丝,就连我也时常产生恐惧和忧虑。
夜风习习之下,海面的温度也迅速下降。
让我不禁蜷缩着身体,尽力将衣服盖严。
我下意识的认为艾莉丝也会冷,所以半夜迷迷糊糊中想将衣服也搭在她的身上。
可是手触之处,竟然是一层浓密柔软的体毛,原来,她竟然有这样的本能,在寒冷或危险之时,自动用体毛将身体覆盖住。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爱护之意,于是将背部移向我,让我贴着她取暖。
她的身体温热,如同一只乖巧的大猫咪一般。
晚上借着夜尿的时候,我又去前舱看了刘洋一次。
这个棒棒的黑妞也是累极了,缩在那个空隙中睡得人事不知。
就连我给她扯上衣服盖住露出的肩膀都没有什么反应。
当我回来后,艾莉丝又用熠熠发光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困得睁不开眼,只把她当成自发热的睡枕搂在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这样万一她有什么动作,我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得到。
不管怎样,这一夜总算平安无事。
当我再次醒来时,晨曦已经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一夜的睡眠,让我感觉精力充沛。
只是,因体内缺水而干渴的感觉更加迫切强烈。
虽然知道大雨会伴随着狂风和惊涛怒浪而来,但我还是不时望向远处的天空,希望能看到一片云朵。
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天空依然湛蓝,水天一色的视觉从未如此让我感到单调和烦恼。
刘洋随之也醒转过来,她伸着懒腰从座椅后探出头来,目光中充满好奇,似乎很想知道我昨夜是如何和艾莉丝相安无事的睡在一起的。
我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如果没有艾莉丝,那和我在船舱里相拥而眠的一定会是她,已经尝过女人味道的我不知道能否控制住年轻男子本能的需要。
艾莉丝此时却沉沉入睡。
看来白天她又是如同小猫般慵懒的蜷缩在油布蓬下的一天。
但是当几只水鸟从远处飞来,落在篷布上歇脚时,情形又开始大变。
艾莉丝猛的睁开双眼,瞪着油布上沉重脚爪踩落的足迹,然后悄然缩身靠在艇边,从篷布空隙猛的伸手,如同猫科动物般敏捷的抓住一只海鸟,趁它还没有反应挣扎之时快速咬断水鸟的喉咙。
这次,她没有任性贪婪的去撕吃鸟肉,而是吸干鸟血之后将死鸟扔到一边,继续在棚下观察上面的情况。
一天一夜的飘行,现在我们已经距离岛屿很远,那些大型的海鸟为了觅食飞得很累,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又怎能轻易的放弃。
片刻之后,那几只海鸟又飞回小艇上,重新落在自认为安全的油布蓬顶,并且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和刘洋。
却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来自它们的脚下,而非暴漏在外面的两人。
如此这般,艾莉丝一早上居然抓住了四只海鸟,直到其他鸟终于明白小艇并非安全旅馆,而是一块是非之地为止。
连吸了三只鸟的鸟血,第四只艾莉丝并没有再独自享用,而是将扭断了翅膀的海鸟递向我。
我知道她想和我分享。
虽然我不喜欢茹毛饮血的感觉,但是口内的干渴让我知道我必须补充液体。
哪怕此时有人递给我一杯尿液,为了生存我也会捏着鼻子喝下去。
“刘洋,试试?”
我接过沉重的海鸟冲刘洋示意。
刘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根本不能相信自己会因为饥饿而去咬断一只活鸟的喉咙。
我背过身去,撤掉海鸟颈下的羽毛,然后狠狠咬下去。
并在感觉到鲜甜的血液流出时,尽力的吸吮。
我无法像刘洋解释我们在特勤大队做生存训练时,被扔到无人区一周没人管没人问的事情。
有新鲜的鸟血可喝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事情,有战友渴到极点,为了保持身体机能,竟然从新鲜牛粪里挤轧水分。
当我吸干了鸟血,用舌头贪婪的舔着唇边的血迹,不让一点营养浪费的时候,我从艾莉丝眼里看出闪烁着的欣喜。
我记得一个外国人混入狼群之中,与狼共同生活并成为狼王的实例。
其实我也是在努力和艾莉丝同化,为的就是让她完全相信我并把我引为同类。
因为我虽然漂泊在大洋之上,但我还是惦念牵挂着小岛上的程诺和赵爽。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获救,我会第一时间重返那座岛。
我确信,除了把那个岛彻底摧毁,否则就算那些佣兵已经撤走,但那些兽人一定还会在。
而现在,正是我了解并熟悉那些兽人习性和本能的好时机。
喝过鸟血,我干裂的嘴唇和喉咙有所缓解,我把那四只鸟都剥皮处理干净,然后用匕首切成小块给艾莉丝吃。
因为我想让她逐步接受人类的饮食习惯。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但我发现艾莉丝的伤口已经结茄,并没有化脓感染的迹象。
如此严重的伤势,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自行恢复,这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功能。
虽然我并没有具体问过那个岛究竟在做什么实验,但从艾莉丝所表现出来的征兆来看,我越来越相信,实验的操作者正试图制造一种超级战士。
可以想象,如果他们有朝一日完全掌握并控制了这项技术,那么一大群介于人兽之间的士兵是何等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