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圣火大的,并不是他眼前的那货对于即将要到来的见面显得如此紧张,而是……这个男人即将要看到的那个人……
大圣第一次见她……
刚醒过来时的披头散发,几撮刘海被压得竖了起来,眼角还黏着未干透的浑浊眼屎,最糟糕的是,当她看似天真无邪地问他“先生你哪位”时,那浓重的酒气儿中还夹杂着头天晚上韭菜馅儿饺的味道……那是大圣第一次体会到,“口气”这玩意儿,不是听出来的,而是闻出来的。
大圣第二次见她……
响当当侦探事务所的餐桌上,她正含着半颗她自创的堪称黑暗料理界精品的有园那么大的汤圆,一脸痴呆地等着他的文,那被煮得稀烂的汤圆根包不住里面那恶意满满的黑芝麻馅儿,她一咬,那浓浓的,黑乎乎,粘稠的黑芝麻馅儿就沿着她的嘴角淌了来……“很丑”,是当时大圣对她最忠恳的评价,说真的,活了六世,阅人无数,大圣真心没见过吃相如此恶劣的女人。
大圣第三次见她……
——““修怎么惹你了?以至于你非得杀了他。”
——“我就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没原因,就是觉得你弑兄夺位的计划很带感。”
大圣第四次见她……
大圣第五次见她……
……
诚如回忆里的这样,那个女人,不但长得入不得大圣的眼,就连她的思维逻辑都和正常人有着天差地别,所以,这样的一个女人,至于让他大凤凰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此精心打扮吗?
答案是不至于,真不至于。
可是……
“喂!”
在桌边翻箱倒柜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枚精巧的领带夹,他站起身,将领带夹如同献宝一样攥在手里,高高抬起,又一脸犹豫地朝着大圣询问道:“这个领带夹怎么样?配得起来吗?”
“……”恨铁不成钢,便是大圣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大圣兀的白了男人一眼,凉凉道:“你离得那么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一枚领带夹好吗?”
“哦。”男人应了一声,就这么举着领带夹往前走去,在经过桌一角的时候,男人一不小心,膝盖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那枚精巧的领带夹便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在了房落地窗玻璃的边角上。
“砰”
男人吃痛地匍匐在桌上,他看了看玻璃,又看了看那枚被弹到地上的领带夹——呼!还好领带夹没坏。
大圣挑起眉梢,直直地看着被击中的落地窗玻璃的边角——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就快要发生了。
“呲喇”
男人艰难地从桌上爬了起来,他弯着腰,没有形象可言地揉着发疼的膝盖,又龇牙咧嘴地看着那面不断传出诡异声响的落地窗——裂痕如同蜘蛛网一样,从被击中的那个点向四面八方快速裂开,别说,还有点好看……
一脸复杂表情的大圣,他的眼神随着某一条裂痕徐徐向上,玻璃裂到哪里,他便看到哪里——呵,预感准确。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房大门外,一行人正慢慢悠悠地朝着房门口逼近,这一行人里,所有穿西服的人都是走两步之后又停,而导致他们这一怪异举动的,则是走在队伍最后方的那个精疲力竭的女人。
“到……到了没有?”被议事长骗了一路的岳神,此时当真是举步维艰,甚至于当她整地讲这句话时,只要谁一推她,她就能立马倒地不起。
议事长指着近在咫尺的房大门,眼里满是鼓励:“这里就是,以你那个位置,只需要再走十步不到。”
“……”眼神默默地翻了一计白眼,她还记得,上一次议事长说这样的话时,是骗她走那条通往凤凰族王宫至高点长约一公里的石板路。
眼瞧着岳神又要上演赖地不起,议事长无奈之,只好先站在了房门边,“不信?那么我先为你开门。”
真的到了吗?真!的!到!了!
思及此,岳神牟足了劲儿向着终点大步走去,每走一步,还不忘大声报着数,议事长说十步不到么,若是多一步,她就……
“哗啦啦”
满布裂痕的落地窗玻璃,在失去平衡之后终于碎了,这面落地窗玻璃,就像是要体现出它做为皇室特供玻璃的优越感,就连碎,都碎得很有艺术性。
因为领带夹击中的是玻璃的左方的边角,裂痕由左方为起点,慢慢向上攀沿至中间地带,所以,整块玻璃,则是由方先碎裂开来,而等方的的玻璃碎尽,上方的玻璃又失去了支撑,此时却是大块大块地掉落到地面上,再被砸成片片玻璃渣……
以上,只是慢动作回放。
而印在房门边岳神瞳仁里的,则是……
富丽堂皇的房,两扇通透的落地窗前,放置着一张奢华的桌,配套的椅,以及那些堆放在桌上,像是被人翻得杂乱无章的器物,就再无他物,房内,同样是能够戳瞎人眼的金色基调,不同的则是比起那些王宫随处可见的金色,这间房的墙上还规律地镌刻着亮红的火焰图案,一红一金,让刚适应了这一片金灿灿的岳神,又忍不住眨了眨眼。
就是在这样一间亮瞎人眼的房间内,一个身着一身白色便服的男人站在距离岳神不到两米的地方,他背向着她,岳神看不到他的脸,可岳神却觉得这道背影很是熟悉。
是大圣吗?也许是吧。
岳神一边猜测,一边将视线放到前方,碎裂的玻璃,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脆响片片掉落,傍晚时分的夕阳,将一片片碎裂的玻璃渣渲染成了明亮的白光,稀稀落落的“白光”掉到金灿灿的地板上,弹起,跌落,静止……落地窗前,一身华丽西服的男人正将一枚精致的领带夹别在他那枣红色的领带上,男人怡然自得的神情,不禁使岳神产生“这并不是玻璃碎了,而是男人高大上的出场方式”的错觉。
整块玻璃碎成一地玻璃渣的过程不过是顷刻之间,随着那道清脆的声响束,微风从毫无阻挡的玻璃窗里透了进来,吹动了男人的头发,也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呵。”大圣讪笑,那双邪魅的桃花眼瞄着男人别在领带上的领带夹,凉凉地赞美道:“还挺能搭的。”
说,大圣又将目光放到岳神一行人身上,他嘴角一扯,头也不回地冲男人道:“没我事了,先走了。”
所有思绪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幕的岳神,她木讷地看着大圣,木讷地让出大半个身给大圣通过,木讷的任由大圣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在宫殿门口等你”,木讷地目送着大圣离开,最后,又木讷地咀嚼着刚才大圣冲男人说的话。
——“呵,还挺能打的。”
几个意思啊?
什么叫挺能打的?呵!敢情那么大一块儿玻璃并不是什么狂拽霸酷高大上的出场方式,而是这俩货打坏的?知道不知道损坏公共设施形同于犯罪啊?哦……这好像是他们家的,诶诶诶?自个儿家的就能这么搞啦?嚯!“男人都是长不大的熊孩”,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嗯?等一,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啊啊啊!这并不是熊孩破坏公共设施那么简单的事儿!他们俩为什么打架?难道是大圣的计谋被识破了?嗯!一定是的,不然这鸟种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不会是修了,这么说的话……这个即便是整块玻璃就在他身后碎成渣也不能影响他搭理领带的装逼犯,就是……修?
妈蛋,照这么看的话,这块落地窗肯定是修搞坏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镇定,唔……那么厚的玻璃窗,房间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天,这货是练了降龙十八掌还是九阴真经?
岳神直愣愣地看了看男人身后空荡荡的落地窗,最后将视线放到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上,由于常年写作的关系,不禁开始脑补玻璃碎裂的原因……
或许是这样——“你我的兄弟之情,诚如此窗。”bbb……玻璃碎了一地。
也可能是这样——“哈哈哈,大圣,你忘了你之前做过什么吗?现在还有脸来见我?”愤怒之……玻璃碎了一地。
还有这样——“我的心就像这道玻璃窗一样……”哗啦哗啦……玻璃碎了一地。
……
不管脑补成什么样,从大圣那句话中,明显能听出他们是打过了,而且语气中还有一股甘拜风的味道……
而那个打斗过后的胜利者,正紧绷着一张标准的扑克脸,凉凉地看着岳神。
男人笔直地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拉得老长,他嘴角一勾,露出并不友善又有些扭曲的笑意,带着不知名又略带隐忍的颤音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岳神,你过来。”
“噗通”,是心脏猛然搏动的声响,心里的防线无预警地拉起,岳神那先前就已经发酸发胀的双腿,此时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男人看着那张瞬间变得惊愕的脸,不禁疑惑,怎么了?以他对她的了解,玻璃碎了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还是……他这一身搭得太难看,难看到足矣吓到她的地步?又或许是……他没能藏好疼痛的表情,这种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扭曲表情吓到她了?
若不是那被撞得生疼的腿根动弹不得,男人也不会让岳神走到他面前,可是……要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开什么玩笑?刚大圣说了,不能给凤凰族皇室丢人啊!
“过来。”
“……”怎么办?他一定是知道了大圣的计谋,那他一定也知道她和大圣所打成的协议,所以他是以要娶她为借口,骗她来凤凰族王宫,以便杀人灭口永除后患是不是?
“过来。”
“……”她确实知道的太多了,大圣那时候就觉得她留不得,现在,这个男人是凤凰族未来的最高领导人,他……怎么可能能留她?
“别怕,过来。”
“……”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觉得男人的声音很是动听……嗯,人们常说,临死前能听到西方极乐的梵音,或许……也是如这道声音一般悦耳吧。
“岳神小姐,王在叫你。”很显然,议事长也把男人那扭曲的表情理解成了不耐烦,所以……议事长一边好心地提醒道,一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推了岳神一把。
岳神:“?”
岳神:“!”
岳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和昨天被麻麻拎去农家乐了╮( ̄▽ ̄")╭有草莓,有苹果,有池塘,有鱼,他妈的就是没网线!!!
呼!终于是见面了,让大家久等啦!过年的这段时间更新时间有点不定,随时会被亲戚召唤,相信我,与其去被追问“什么时候婚啊”“在做什么工作呀”“一个月多少工资啊”“男朋友何许人也哦”等等这些神烦的问题,我宁愿宅在家!但是……在爹妈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孩z,一直尊崇“过年就得一家人伴儿出行”的爹妈你伤不起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