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田致雨又让管家秦明准备了马车,他还要去买酒。
这次不是一辆马车,他准备了三辆马车。
管家秦明有些疑惑地看着田致雨,道:“田公子,你这是准备买多少酒啊。”
田致雨神秘地笑笑,道:“准备买好多好多。”
当他到了钱塘村,依旧去了那对小夫妻家,小娘子推开门,看到是他,既惊又喜,忙道:“公子还要买酒吗?”
田致雨点点头。
小娘子连忙把他请进家里,喊来自己的相公,小伙子看到田致雨,也一脸惊讶,道:“公子,你的酒不会已经喝完了吧?”
田致雨笑笑,道:“不是喝完了,是用完了。”
“用完了?”小夫妻都惊奇地看着他。
田致雨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酒瓶,这是他昨晚特意装起来,就是想今天让他们夫妻俩见识一下。
“你们要不要尝尝我用你们家的黄酒改造的烈酒?”田致雨一脸神秘地把瓶子递到他们面前。
两个人都是一脸疑惑,小伙子还在犹豫的时候,小娘子结果了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瞬间脸色就变了。
“玉珍,怎么了?”小伙子看到自己娘子的表情,马上关怀地问到。
小娘子没有理会自己的相公,又闻了闻之后,慢慢往自己嘴里倒了一点酒,瞬间也做出了跟昨天乌力罕一样的表情。
小娘子没有把酒喷出来,而是慢慢咽了下去,而脸上愈发扭曲的表情表明,她的嗓子和胃也在经受一次火烧火燎的感觉。
“玉珍,到底怎么了吗?”小伙子从小娘子手里拿过酒瓶,自己也闻了闻,然后学着自己的娘子,也抿了一口。
夫妻俩的表情变得非常同步了,等到两个人都慢慢睁开了眼,小娘子惊讶地望着田致雨,问道:“这个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何会如此的烈?”
田致雨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依旧神秘地说道:“你们想不想学习一下?以后你们的酒也可以浓缩成这么烈,拿到市面上买的话,价格可以翻好多倍。”
夫妻俩都连忙点点头,小娘子说道:“公子你快说,你是怎样制作出来的。”
田致雨看了看他家院子里的那些大酒缸,依旧没回答她们的问题,接着说道:“我还要买酒,买好多好多酒,一会儿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去,我教给你们这种烈酒的制作方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二人异口同声道。
田致雨道:“我制作这些烈酒并不是为了喝,而是有其他目的,等你们学会了怎样制作烈酒,需要先帮我制作这样满满一缸,你们愿不愿意?”
小夫妻俩面面相觑,小娘子道:“只有这一个条件吗?”
田致雨点点头。
“你愿意免费教给我们?不要任何报酬?”
田致雨依旧点点头。
小伙子又在犹豫的间隙,小娘子果断地说道:“好,我们答应你,如果我们学会了,首先为你制作一大缸。”
双方就这样约定好了,田致雨又向他们购买了十两银子的黄酒,夫妻俩本不想要钱,田致雨知道他们也不容易,硬是把钱塞给了他们。
等夫妻俩跟着田致雨来到他的温室,看到温室里蒸馏的设备,他们跟乌力罕一样,看了半天也是看不懂。
田致雨先没有给他们讲原理,而是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先动手做。当第一遍蒸馏好,田致雨先让他们尝了尝,夫妻俩已经开始感到震撼了。
当第二遍蒸馏之后,得到了跟昨天差不多的酒,夫妻俩再一尝,对田致雨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样看,是不是也很简单?”田致雨问到。
夫妻两个都点点头,小娘子道:“确实简单,我们家祖上世世代代酿酒,怎么就琢磨不出这个道理呢?”
田致雨笑笑,给他们也讲解了一遍不同的沸点在不同的温度下挥发的原理,两个人具是一头雾水,跟乌力罕的反应也是一样。
“田公子,你是说,只要保证这个水盆里的水在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间,酒里的酒精会挥发,但是水会留下来,是这个原理吗?”小伙子问到。
田致雨点点头。
“但是为什么呢?”小娘子又开口问到。
他们跟乌力罕还不一样,他们以后可以大规模酿造烈酒,得需要知道一定的原理,所以田致雨想了想道:“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有一杯水和一倍烈酒,你用火烧开水,和烧开烈酒,它们的温度是不一样的,水明显要烫很多。”
两个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于是田致雨接着说道:“水沸腾之后要变成气体,同样的,烈酒沸腾之后也要变成气体,由于烈酒变成气体的温度要远远低于水,只需要大概六十多度,在这个温度,酒精变成气体,但是水还是液体,这样二者就分离了。”
他们想平时的经验,又结合刚才的操作,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到他们恍然大悟的表情,田致雨笑道:“就是这么个原理。”
小夫妻俩还是感觉很神奇,原来酿造烈酒如此简单,他们惊讶之余,内心都是惊喜,有了这个知识,在自家作坊里很容易就可以酿造烈酒了。
想到这里,他们仿佛看到了滚滚财源,再看田致雨,马上把他当成了恩人。
接下来三个人又开始蒸馏,这下小伙子知道了原理,他在烧火和控制水温方面明显比田致雨在行多了。有他掌控火炉和水温,田致雨负责换酒坛,小娘子负责收集,一上午时间就蒸馏出了三大坛烈酒。
而且他们蒸馏出来的烈酒,比田致雨自己弄得还要烈,田致雨感觉酒精含量已经相当高了,最后出来的酒,他根本已经不敢喝了。
最烈的福特加也不过就这样吧,田致雨想到。
临近中午的时候,夫妻俩该回去了,临行前他们再次对田致雨感恩戴德,话语间说不出的激动。
田致雨摆摆手道:“你们不用太感谢我,我也只是教给了你们道理,具体操作还得靠你们自己。我这毕竟只是小打小闹,你们的作坊那么大,酿酒工艺那么复杂,操作起来肯定没有我这里这么简单的。”
小伙子一脸自信道:“放心吧公子,回去之后我自有办法。”
“那就好,”田致雨道:“我没别的要求,除了那一大缸烈酒,只希望你们多多酿造,越多越好,然后卖出去,争取卖到全天下,然所有人都尝到,这就是我的心愿了。”
夫妻俩对他的话并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愿,不过他们看田致雨豪气满满的表情,只道他大公无私,视金钱如粪土呢。
望着夫妻俩渐渐远去的背影,田致雨暗道:作为酒的国度,怎么能没有烈酒呢?让所有人都喝上最烈的酒,才是酿酒人伟大的理想啊。
下午他接着待在温室,那些蒸馏出来的烈酒虽然还不能完全当作酒精,不过做秋水仙素的提取实验也足够了。
他本来想接着在温室里做,温室由于太过封闭,里边光线不是很好,加上烧了一上午干柴,里边温度比较高,他干脆把需要的器材拿到了木屋里。
此时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田致雨记得昨天乌力罕还说了,今天是三月初三,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但是关于三月初三的记忆,田致雨除了兰亭集序,再没有其他的了。
木屋窗户外面已经开起了各种花,近处的蔷薇和杜鹃,稍远处有一片一片的桃花,把整个山丘都装点得姹紫嫣红,从窗户朝着外面看,真个赏心悦目。
田致雨没有太多的心情欣赏这些,他首先已经烘烤了一夜的白何碾碎,然后仔细地筛选,花了好长时间终于筛选出了足够的粉末。
他又找来几个容器,放入烈酒,然后把粉末分别放进去,把容器密封起来,突然想到,接下来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
正在他想着用这段时间做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木屋外面传来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一群青年人趁着这大好春光,出来游山玩水的。
好像古代的人对于三月初三这个日子还是比较重视的,早上从钱塘村回来的时候,看到无数男女老少,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三五成堆的朝着山上,朝着河边漫步。
是啊,这是春天里最好的时光,田致雨想到,可惜苏忆瑾和暖月都不在自己身边。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女生道:“前面有几间很漂亮的木屋哎,咱们过去看看吧。”
田致雨听出这声音正是冯正乾的女儿冯敬楠,他在冯府见过她一次,当时她和陆文舒在一起。
不过田致雨对这两位倾城榜上的美女没有什么印象,倒不是说她们不漂亮,论姿色的话,她们与暖月不相上下,但是田致雨从见暖月第一面,就想着亲近她,跟她聊天,跟她互相调侃。
但是对这两位美女,田致雨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欣赏一下她们的美丽,然后擦肩而过。
没想到今天冯敬楠到了自己的附近,看样子还想要到自己的屋子里来。
这时候一个男声说道:“还是别过去了冯妹妹,住在山里的一般都是脏兮兮的农民,别弄脏了咱们的衣服,还是赶紧接着赏花吧。”
田致雨苦笑,这个少年想必又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孩子,骨子里对底层人民有着天然的偏见。
而冯敬楠并不理会那少年,田致雨听到她们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仔细辨认出了八个人。
为了防止他们突然进来,田致雨只得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当他打开门,看到这八个人已经走进了栅栏围成的小院。
为首的正是冯敬楠,她看到开门的竟然是田致雨,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住在马本财的宅子吗?怎么又跑到了这山中的木屋?”
田致雨看到她身后还有七个人,三女四男,三个女孩子中果然也有陆文舒。
他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做实验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在培育又大又甜的西瓜和葡萄。”
冯敬楠登时来了兴趣,连忙道:“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时候跟在冯敬楠身后的年轻男子走上前,眼神望着田致雨,满是敌意,他又看看冯敬楠道:“冯妹妹,这人你认识啊?”
冯敬楠笑道:“当然认识啦,这位就是田致雨,我们家的恩人。”
“你们家恩人?怎么会是你们家恩人?”很显然这少年并不知道冯家太多的事情,只是看眼前的田致雨虽然浑身脏兮兮的,那张脸蛋却远比他好看,内心里涌出了莫名的担心。
“哎呀,反正就是恩人啦,”她不再理会那个少年,笑着对田致雨道:“我们出来游春,走了半天,快要累死了,能让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吗?”
田致雨总不能说不能吧,于是便邀请她们都进来了。好在这个木屋建的足够大,多了八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冯敬楠一进屋,看到不少的盆盆罐罐,笑着说道:“原来你真的在做实验啊,上次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儿呢。”
田致雨道:“哪能啊,我是认真的。你没看到我在木屋后面还弄了一个超级大的温室嘛,就是按照你们家的温室设计的,不过要比你们家的更大一些。”
“我等会再去参观,现在两条腿都没劲儿了,”冯敬楠不断地敲打自己的双腿,看来确实走了不少的路。
“对了田公子,你这里有没有水啊,我们都好渴了,可是哪里都找不到水,”冯敬楠撅着小嘴道。
田致雨一想,好像还真的没水。自己也才第二天在这里正是做实验,好像还真的忘了水这回事儿。
“不好意思啊,这里还真的没水,”田致雨抱歉道。
一直跟在冯敬楠身后的那位少年看到那几坛烈酒,指了指,用颐指气使的口吻道:“那罐子里是什么呀?”
田致雨看了一眼罐子,道:“是酒。”
冯敬楠连忙道:“酒也可以,只要能解渴就行,”说完便站起身,朝着那几坛酒走了过去。
田致雨笑笑道:“冯姑娘,这几坛都是烈酒,怕是不能解渴,我温室里还有一些普通的酒,我去给你拿。”
冯敬楠站住身,而那个少年则一脸不屑道:“烈酒?能有多烈?再烈的酒,本公子也能一口气喝光这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