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想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帝凤止靠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侧,慵懒却又不是凌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无情垂眸,不敢与帝凤止那双冰寒的眼对视。
许久,帝凤止才又吩咐说:“盯住江家,本座就不信,他们当真坐得住。”
“主子的意思是?”
“他江家折腾这么多事儿出来,眼下又正好是好时机,若说他们什么都不做,傻子才会信。”
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直跟在帝凤止身边的无情,立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那,江小姐那边?”
“江乐颐?”帝凤止不解,“她怎么了?本座离开之前,她不是就回去了吗?既然已经回去了,谁难道还天真的以为,本座这国师府,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么?”
好吧,这一下,无情算是彻底明白了。
当初,江乐颐是自己说要回去的,理由便是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长时间住在国师府实在不妥。走之前,江乐颐还特地到帝凤止的面前来“请罪”来了,说她是皇命难违,还希望帝凤止不要与她一般计较,眼下奉了皇命在国师府住了几日也就够了,这之类的话。
就算帝凤止不待见江乐颐,却也不能不承认,江乐颐不愧是当初被皇太后赞赏过的女子,可谓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迄今为止,饶是帝凤止也从未听说过,江乐颐与谁结怨的。
用顾卿的话来说,正常人,大概都是不会对江乐颐产生恶感的。
只不过,她就是再好,在帝凤止的眼中,也比不上顾卿,不,应该说是压根儿就没资格与顾卿相提并论。
从小,那些被精心培养的女子,帝凤止就算没有见过上千,成百总是有的。这些女孩子,从小就被拘在家中,被家中的长辈或是特地请的教习嬷嬷仔细教导。或许,她们才华横溢,或许,她们仪态万千,端庄大方,但与顾卿比起来,总归是少了几分灵气的。
帝凤止知道,这或许是与顾卿在普寿庵待了十年有关。虽说慧慈师太和她的师姐们都会教导她,但比起那些拘在家中的闺阁千金,顾卿总是要多些自由的。
再说了,顾卿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东西,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端庄典雅的女子。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潇洒灵动的,同时从骨子里就带着不羁与漠然。
这样矛盾的性格,从一开始就让帝凤止感到好奇。
若不是因为这份好奇,帝凤止又怎么会老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对她的事情上心?
随着一步步的观察,帝凤止见识过许多面的她。人前乖巧懂事,背地里却或冷漠,或顽劣,总能给他许多惊喜。
帝凤止本就出身极好,或者也说极为不幸。深宫之中,有多少腌臜之事,帝凤止从小就见识过不少。他更加清楚,女人意味着什么。从母亲的身上,帝凤止看到了许多。
以前不懂,可现在,帝凤止俨然已经明白,幼年时,母亲说那一句“愿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时,有多少凄苦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