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问得如此直接，帝凤止就算再想扯些别的，也要先考虑考虑，这样会不会让顾卿生气了。
早前，帝凤止就答应过顾卿，只要是她问的，只要是他知道的，必然不会瞒着顾卿。所以，这会儿，即使是帝凤止内心里是不愿意说的，也还是会如实相告。
“大家都睡下了，忽然就有一群蒙面人闯了进来，目标很明确，就是父皇。”帝凤止尽可能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皇兄双眼不能视物，却也没躲着，出来之后，被人伤了。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能在一旁看着。而且，那个时候，我若是不过去，只怕，皇兄会”
“你这是为了救沂王才受的伤？”顾卿觉得，这事儿大概有点不太可能。虽然她和帝凤御的接触并不多，但也听说过，这位曾经的太子殿下，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事实上，他文武双全，是个比帝凤止还要惊才绝绝的人物。这些年，总不至于他就废了吧？
果然，帝凤止摇了摇头，“不全是。当时，皇兄就站在父皇身边，我若是不过去，凭着那些护卫的本事，断然没有办法护他们周全的。在徐将军过来之前，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当一个黑衣人突破防御，冲向父皇的时候，我才会挡过去。那一剑，我不挡，皇兄是一定会挡的。”
说到这里，帝凤止的话就停了。可顾卿分明觉得，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即使面容平静，但他握着她的手的手，已然紧绷。顾卿的手，仿佛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顾卿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有一种可能性，很没有道理地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稍稍犹豫了片刻，顾卿还是低声问：“你是怕，沂王，会以身相挡？”
以帝凤止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并不是顾卿真正想问的。而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帝凤止心中也有数。她大概也是和自己一样，不愿意相信那样的事情吧！
“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一下，他都是挡定了的。”帝凤止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别人可能没看到，可我分明注意到了，那个时候，父皇的手已经朝皇兄伸了过去。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皇兄不应该再受这种折磨。”
顾卿忽然间觉得脊背发凉，她真没想到，自己以为是无厘头的一个想法，没想到竟然是事实。一时之间，顾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卿卿，你可知道，挡下这一剑的我，有多么庆幸。”
见他流露出些许脆弱的神情，顾卿心下叹息，稍稍往帝凤止那边坐了一下，主动伸手把他搂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不用想那么多了，日后就好了。”
对此，帝凤止选择了沉默。
至于顾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到最后，还是顾卿打破了沉默，“阿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可以稍微对我透露一些，我也好配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