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无赖?
顾青未皱着眉,面上倒也无惧色。
清河县自然不会少了泼皮无赖,可这些人既然能安然的生存下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至少,他们绝不会故意讹上他们惹不起的人家。
在清河县这种小地方,能有一辆马车的人家可不多,顾青未现在乘坐的马车是顾锦琳的,虽然上面没有顾家的徽记,但哪怕是个孩子,也能看出这马车不是一般的人家所有的。
如此,这些泼皮无赖竟也敢这样讹上来?
听着外面那清晰的起哄声,以及时不时夹杂在中间的让车上之人下来的喊声,顾青未有了预感,也许,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讹银子。
“表姑娘,这些无赖硬说咱们的马车撞了他们的人,不仅围着不让咱们走,还非得要您下去给他们赔罪!”车夫说话的同时也跟着愤怒起来。
这些不要脸皮的无赖,也不打听打听表姑娘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要表姑娘给他们赔罪!
别说这马离那倒地的人还有好几尺远,就算是真的撞了他们的人,他们又凭什么让表姑娘赔罪?
若不是顾忌着对方人多,车夫保准儿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而外面,围着马车的是十来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男人,他们大多二十几岁的模样,此刻倒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之事,只是把顾青未所坐的马车团团围了,还时不时的拿话逼着车里的人下来赔罪。
时下有碰瓷一说,指的就是这些泼皮为了讹银子而设的骗局,可顾青未他们遇到的这些人,虽然围着马车起哄了这么半天,却半点没提到与银子有关的事。
这明显是找茬儿的。
只是,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顾锦琳的马车虽然不能说是顶奢华的,但也足以叫这些无赖远着些走,如今他们却偏要主动撞上来,还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刻意。
顾青未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带护卫了。
顾锦琳的人来得急,又直道是择哥儿受了惊,顾青未匆忙之下就跟着去了周家,连护卫也没带一个。
哪怕她当时带上一个护卫,三两下收拾这些乌合之众也不是问题。
她纵是不怕这些人,可到底也是个闺阁千金,总被这样一群人围着,怎么都不会是好事。
她也总不能一直这样与外面这些人僵持着吧?
就在顾青未思索着对策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清朗中带着冷意,叫人只听着这声音就能想象得出这声音的主人这时皱着眉头呵斥的样子。
不是宁致远又是谁?
顾青未暗道了一声晦气,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在顾青未皱眉的时候,宁致远已经与外面的一群泼皮正面对上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顾青未到底没能按捺,紧紧贴在车厢上,然后将遮得严丝合缝的车帘偷偷掀了一条缝往外张望。
宁致远冷着一张脸看着前面将一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泼皮们,冷声道:“不管你们想做些什么,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否则,我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心情不佳之下,宁致远的声音都透着些让人在这大热天都觉发寒的凉意。
因为不想被楚承启注意到,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欢颜,偏偏楚承启这几天摘了朵小白花,竟然还一副全然沉醉温柔乡,以致乐不思蜀的模样,然后死赖在清河不肯走。
若不是顾忌着楚承启的身份,又念着他们好歹也是表兄弟,宁致远早就忍不住揍他一顿,再把他打包送回京城去祸害京城那些就爱往他跟前凑的女子了。
要是早知道楚承启这次竟然如此捺得住性子,他就应该把楚承启在清河的事告诉母亲,让母亲回京的时候把他一起带回去!
想到这些,宁致远的脸又黑了几分。
那群泼皮却半点也没有被宁致远唬住,反而一个个的拿手指着宁致远,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宁致远虽然身材颀长,但因熟读诗书,看着倒显得偏文弱,他今天出门又没有带随从,一个人与这么多人对峙,当然就显然有些势单力孤外加不自量力。
甚至还有人嘲笑出声:“哟,你这小白脸儿倒还很横,居然敢与爷爷们作对,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们在这清河县都是些什么人物!”
“识相的赶紧的滚,爷爷们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这个傻帽儿计较!”
“呸,就凭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也敢学人家英雄救美?”
宁致远心里本就不痛快。
他重生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与欢颜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半点进展,如今还得顾忌着楚承启这个色胚而不能有什么动作,憋着一肚子的火出来随便走走,竟也能遇到这些泼皮无赖围着人家姑娘的马车。
听那车夫管车上坐着的唤作是“表姑娘”,想来车上的姑娘年纪也不会有多大,也不知道现在被吓成什么样了。
然后,莫名其妙的,宁致远就将眼前的场景代入了若是他的欢颜遇到这种情况……
“你们找死!”
心头的火气终于找着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宁致远也不再与这些泼皮多言,一横身就冲进了那些泼皮中间。
只片刻的功夫,原先气焰嚣张的泼皮们就已经哼哼着倒在了地上,各个拿了惊惧的眼神看着仍然如闲庭信步一般的宁致远。
他们本以为眼前这人是只待宰的羔羊,原来是他们弄错了双方的身份,人家才是那吃羊的狼!
在离得最近之人身上重重踢了一脚,宁致远冷声道:“还不快滚!”
泼皮们有的立即艰难起身,但也有的望了那辆纹丝不动的马车一眼,眼中还有犹豫之色。
他们可好不容易才接了这样一单又简单银子又多的生意,就这样叫个愣头青给搅了,想想都不甘心!
后来还是他们之中一个看着三十余岁,脸上有道刀疤的人恨恨道了句“走”,一众泼皮才带着不甘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