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准备直接奔向总裁办公室的宋洁路上止住脚步,望了望手中被她抓皱的设计稿,眸色轻动,一定还有她没有想到的地方,转个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暗黑色系,陆华年很少来,依然每天有人按照高标准打扫,整体干净整洁。陆华年扯开厚重的窗帘,习惯性去找烟,蓦地面色一僵,停下松祚,负手站在窗边远眺着窗外。
随后跟进来的方蓝为了避嫌并没有把门关严实,站在门边。望了眼一身冷冽之气的陆华年,她搞不明白此时他在气什么!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形张开一只网,将两人困在里面挣脱不得。气氛太过沉闷,方蓝有些受不了,有种拔腿要跑的冲动。
“把门关上。”
陆华年并未回身,染上几分怒气的声音轻刮过她的耳膜。方蓝其实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不言苟笑的陆华年,吞咽口唾沫,站在门边未动。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陆华年放在身后的手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不断收紧,骨节发出清晰的咯咯声响,听的方蓝的心跳也不禁随着声音一起加快。良久,陆华年的忍耐力终于达到一定极限。猛地转身,如一阵风样,来到方蓝面前,随手关上门。
扯着方蓝进入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感觉到他滔天怒火,方蓝紧紧扒着门框,死都不愿意跟他进去。
陆华年倒是出奇的有耐心,沉着一张风雨欲来的脸,紧紧抿唇,一只手攥紧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根根的用力掰掉她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白的手。
“陆华年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你!”
暴躁的低吼完全不带丁点儿情欲,却把方蓝吓得瞪大杏眸,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好不精彩!嘴巴微微张开,说不出半个字来。
吼完的陆华年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她呆愣,掰掉她最后一根手指,一个利落的旋转,把她压在身后的床上。
方蓝潜意识伸手推拒,猛烈挣扎着。
“你跟顾洋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应该清楚,越挣扎就越能挑起男人的情欲。如果想要我立刻要了你,你尽管动。”
黑潭中暴风席卷而过,冰冷的声音中暗含一丝警告,呼吸声减重。
闻言,方蓝推着他胸膛的手,力道骤然消失的,缓缓放了下来,刻意放缓呼吸,胸前起伏减小,握着粉拳放在胸前,眉眼低垂,长长的羽睫微微颤抖,如两把刷子刷着他的心,痒痒的,更添几分躁动。
“那么坚决离职,是不想在这里见到我?”
陆华年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既心疼又生气。他最想见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自知她也是怕她,渐缓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僵硬。
“不是。”他现在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就算是有一大半因为他的原因,她也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他会将她给拆之入腹。
“口是心非!”陆华年用力猛挫几下后槽牙。此时他很痛恨自己,为毛能从她的动作和眼神中看出她在想些什么。还不如他什么都不清楚,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还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你不觉得很无聊!”
他口中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香气充斥鼻间,方蓝心跳早已不受控制的乱了节拍,却因为他此时低沉包含怒气的吼声,整个人恢复正常状态。
真特么的邪了门了,那么多年她一直讨厌男人的触碰,顾洋对她那般好都不成,偏偏对于陆华年免疫不了。昨天才刚刚筑起的壁垒,好似混凝土还没有凝结好,壁垒不受控制轻晃几下。幅度不大,她却清晰的感受到。
方蓝暗自唾弃自己一声,小脸一片冷然。
“是,我陆华年活了三十四岁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无聊的时候!”
唇离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唇轻轻的擦着她的唇瓣,喷洒出来的热气好似要灼伤她的皮肤,令她整个人都燥热难当。小脸不由自主向一边偏了偏。
快要消散的怒火,因她的动作,瞬间又升腾起来,用力扳过她的脸,薄唇覆了上去。好似失去理智的男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方蓝大大惊,双手紧紧抱住胸前。
“陆华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的丈夫是顾洋,你这样做是在强奸!”
丈夫两个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想着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陆华年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用力一撕扯,衣料破碎的声音和她压抑的尖叫声在休息室中相继响起。
“如果想要远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躺在这张床上,你尽可能的使劲叫,我完全没有意见。”
“陆华年你混蛋!”
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印象,在方蓝的记忆中,初见时他性格请冷,之后对她温柔的令她觉得,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胁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可终究她错了,狼的就算是有短时间的温柔也掩盖不了他是狼的本性。
赤裸裸的威胁令方蓝一张脸惨白如纸,黑瞳中溢满泪水,羽睫沾满泪水,黏连在一起,楚楚可怜的模样因为她脸上厚重的妆容大打折扣。
陆华年手上的力道不断减小,最初想惩罚她的念头随着她挣扎动作的减小而慢慢消失。他有心放开她。身下某物已经不受控制的傲然挺立,他觉得如果不释放的话,他整个人会爆裂而亡。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额头上的伤疤是哪儿来的吗?现在我就告诉你,它是被几个男人欺负时划伤的。我的身子肮脏的连我自己都唾弃,如果你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方蓝闭上眼睛,脸上的冷然被痛苦替代,在陆华年解开皮带时不紧不慢出声。
陆华年动作硬生生顿住浑身僵直紧绷,身下斗志昂扬叫嚣的某物瞬间也软趴下去。她悲恸的表情他一览无余,那句你骗我的吧,卡在喉咙中上不来下不去,喉结微微滚动。
滚烫的薄唇轻颤,不带一丝情欲,轻轻落在她的眼角,吻掉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咸涩味道在他口中弥漫。
“对不起。”
他似乎瞬间明白,在她怵血发病时不想被任何人触碰的原因了。心好似被鞭子狠狠的鞭笞着,不可遏制的抽疼起来。扯过旁边的薄被,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身子,紧紧把她拥在怀中。这一刻,他很渴望知道她曾经到底经历过怎样非人的折磨与痛苦,又是怎样遇到顾洋的。想着顾洋好似根本都不介意她的过去,陆华年不知道是该高兴她遇到一个好人,把她如宝贝般捧在手心中三年。还是该骂自己混蛋,逞一时意气,差点让自己变成跟她痛苦回忆中的该千刀万剐的那群人的嘴脸。
如果真是那般他们两人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帮我找身衣服。”
方蓝的语气平静的令陆华年心惊,凤眸中闪过被悔恨填满。他翻身与她并排躺在床上,拨通李航的电话,仔细交代番。电话那头的李航因为那天惊心一瞥,他才是陆华年对方蓝特殊皆因如此。想着之前他把于蜜送到陆华年床上反被仍出国的事情,他觉得方蓝跟景昕不仅仅只有外貌相像。至于具体原因,他暂时还未想到。
不过,总体上对方蓝的好奇比意见要大了很多。不禁主动交代隐瞒的红紫色车子的事情,对于陆华年交代的事情,全部都用心去办,没有半点敷衍。
“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陆华年凭着记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她能放下心结跟顾洋生孩子,应该是准备跟他好好地过日子了。
这般想着,陆华年整个心就好似被人拿着电钻,用力的钻着,疼的他深邃的目光上都迷离的雾气。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让我再远洋好好的工作,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陆华年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他的占有欲极强,这一次没要成她,不代表下一次她能逃过。她已经对不起顾洋那么多,不能再让他绿了帽子。
一声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陆华年没应,他苦守了三年,终于等到破茧成蝶,再一次毫无预警闯进他人生轨迹中的女人,三年的等待,堆砌出浓浓的思念,他做不到放手。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陆华年回应,方蓝缓缓睁开眸子,透过阳台洒进来的阳光太过耀眼,照的她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伸手遮挡住,默默坐起身。
刚欲下床,陆华年一用力,她的身子便落进他的怀中,他紧紧的箍住她的身子。
“我保证不打扰你,让你能好好地在远洋上班。”声音闷闷的,可说这话得到时候,方蓝分明从他半睁的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算计。只是算计来的很快,去的也不着痕迹,方蓝以为自己眼花,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看去。他眼中除了痛苦就是心疼再无其他。
陆华年贪恋此时怀中真实的感觉,不愿放手。
他刚才的警告还言犹在耳,方蓝不敢乱动,撩拨他刚刚消失不久的情欲,就那样任由他抱着。
温热的大掌来到她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方蓝身子一僵,记忆深处,好似曾经有这样一双手呵护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怕疼,方蓝并未深想。他的手在小腹上打转并未探向其他地方,后知后觉的方蓝才想到陆华年误会她怀孕,才会这般。
方蓝很想开口询问他抚摸她小腹的心情,可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未曾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方蓝身体放松下来。心中却很是不安,她怕陆华年继续纠缠,两人的事情终究会闹大,到时候她肯定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着淫娃荡妇。
这些倒是无所谓,她担心······越想越觉得怕,五官拧在一起。
陆华年洞悉她的想法,抱着她的力道再次加重。三年前,他可以毫无感觉的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三年后,他却硬不下心来。
手从她小腹上收回,双唇的嗫嚅几下,想问她,她是打心眼里接受了顾洋,才会放下曾经的伤痛,决定跟顾洋生孩子吧。
话到嘴边,化成一声无奈叹息。敲门声响起,陆华年松开她的身子,起身开门。
李航很贴心的为一人准备一套衣服,为了怕公司的人看到他拎着包装袋嗅到奸情,还专门找了一个小箱子盛放在里面。
换上崭新的职业装,方蓝细心的将被陆华年撕碎的衣服一一捡起。扔在李航拿来的箱子中。
衣服的问题解决了,刚刚她跟陆华年孤男寡女在办公室中呆了那么长时间,怕被人指指点点了,深吸口气,扯开门。
陆华年给了李航一个眼神,李航会意,跟上景昕。
“方设计师的态度很好,对装修也很有经验,先生新房子装修就麻烦你了,等有时间再聊一些细节。”
这是李航不让人怀疑她在办公室事情才说的,方蓝轻点下头,加快脚步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中,颜丽娜正低着头哭着,见到方蓝进来幽怨的眼神直直看了过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怒气。
“刚才为什么不忙我!你能力那么好,就算是帮我担下所有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解雇你的!”
颜丽娜说的那个叫理智气壮,字字带着指责,好似方蓝没有帮她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这娇惯的公主病,在家里对别人发发还行,不要搬到公司来!”不过是家里有点小钱,宠着她一点,还真拿自己当公主了!家里人宠着你那是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我方蓝凭什么要帮你撑起一把保护伞!再说为了自保,你还信口雌黄的污蔑我,当我是圣母玛利亚啊!
“大家是同事,互相帮助下又能怎样,你这就是自私!”
颜丽娜就算是激动成这副模样说话的时候也是泪眼汪汪,一脸委屈,声音不大。隔着玻璃门别人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的,只觉得方蓝在欺负一个初入职场的小菜鸟。
自私?方蓝连连冷哼,颜丽娜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说,还接连向她身上泼脏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方蓝拿过桌上手机,手指轻点几下。
“颜丽娜,你专业水平那么差,我不晓得,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跟我一个办公室,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一些。不该帮的,我绝对不会帮!如果你不好好改改你浑身的毛病,总有一天你会吃自己酿下的苦果!”
“我专业差我也能进来,今儿我还告诉你了,以后我还要在公司混的比你好!我还要当总裁夫人,等到那一天我第一个踢走的就是你!”
听着她的叫嚣,方蓝不觉得气,只觉得这女人有着严重的臆想症,标准的蛇精病!既然你蒋毅做事优柔寡断,还留下她,我就送你个顺水人情,清理下远洋的的蛀虫。这般想着手指轻动,这段录音就发送到了陆华年的手机上。刚发完方蓝就后悔了。
录音的内容可能会让陆华年以为她在吃醋!真是的!眼中闪过丝懊恼,放下手机,拿过设计一半的图纸欲继续。
颜丽娜听到手机撞击桌面的轻微声响,整个人精神状态瞬间紧绷。几乎是跳起来,夺过方蓝的手机。
“你刚刚做了什么!”
方蓝淡淡扫了她一眼,连讥讽都懒得再给。颜丽娜笃定方蓝刚刚肯定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极其败坏的摔了她的手机,哭着跑出办公室。
刚好撞见被蒋毅训斥一顿,心情不爽的袁佳。
“干什么,连个路都不好好地走,慌慌张张干什么!”
“还不都是她欺负人!袁助理我是靠着你的关系进来的,你不能看着我被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吧。这样你也没法子跟我爸交代是不是?”
事到如今,颜丽娜还没有认清楚事实,袁佳头疼的看着父亲故交的女儿,觉得被父亲害惨了,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黄毛丫头,竟然给她吹嘘成某某高院的高材生,父亲好面子,跟故交拍着胸脯说女儿在远洋多么的厉害,想进去连面试都免了!
想着之前也找过几个从后门进来的人,没有差到哪儿去,袁佳就让跟她交情还不错的宋洁给通融下。做梦都没想到颜丽娜不仅蠢得跟猪样而且设计水平根本就是两把刀,拿不上台面。
“我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你自己在这里好自为之!”袁佳面色冷凝,睨了颜丽娜一眼,想着昨晚“捉奸”的戏码,陆华年今天的态度不佳不炒了她才见鬼!
“我才刚来,你不能这样丢下我的。”
颜丽娜急了,在远洋她就袁佳一个靠山,如果袁佳走了,以她的能力早晚会穿帮,到时肯定会被辞掉。倘若这样的事情被人大肆传播,她以后别想在设计者快找到工作。
“没有真才实学你到哪都白搭,我看你演戏挺好,不如让你父母帮你出点资捧你当明星,说不定能火一把。”
袁佳心急去找宋洁,话语连嘲带讽,毫不客气扯掉颜丽娜的手。
颜丽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的一跺脚,一个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仗着在职场上混了那么多年,都来欺负她这个小菜鸟了!
忽然透过玻璃窗瞥到方蓝身上的职业装,她眼睛微眯,她记得早上的是偶,她的黑色A字裙并未盖住膝盖,刚才那个已经到膝盖下面。
刚才跟总裁去了办公室,脑补完后,颜丽娜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怪不得方蓝可以那么横!原来是爬上了总裁的床!外界盛传总裁从不近女色,一定是方蓝主动勾引他的,唾弃声不要脸的狐媚子。脑中忽然闪过方蓝之前说她结过婚了,颜丽娜阴测测笑了声,看我不让你好看!
快速追上走在前面的袁佳,与她同时进入宋洁办公室。
“你怎么进来了!”袁佳脾气不是很好,好似怕颜丽娜随时都能从背后捅她一刀子般,见到她就不禁火大,想吼她两声。
“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刚刚我在总经理办公室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是总裁跟方蓝有私情才会袒护她。宋总监,你还别不信,我觉得时间不长,总裁就会让方蓝坐上你的位置。”
袁佳扫了她一眼,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颜丽娜在说谎,她继续坚持,根本就如一个跳梁小丑,自取其辱。反正宋洁眼光毒辣,真的假的,只要是过了她的眼很多都无所遁形。她也不担心在沙发上坐下,看宋洁怎么处理。
“私情?总裁清心寡欲的,你觉得你说的我会相信吗?”
宋洁倚靠在黑色大班椅上,浑身黑色的她好似要融入其中般,浑身惫懒,却散发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气息。脑中不期然闪过昨天晚上袁佳跟她说的事。再结合颜丽娜跟她说的关于方蓝职业装换了的事情,仔细琢摸着方蓝和景昕相似的女人的关系。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身为女人,岂会不知妆容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容貌,如果把方蓝脸上的妆卸掉,她会发现什么呢?
“你之前的作品我看过,以你的水平根本就不能进远洋,招聘的时候是我的疏忽,你收拾好东西离开远洋。给你喝箴言,以后再进公司,最好不要再领导背后嚼舌根,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
宋洁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口,慢慢的品着,斜睨了下站咋她面前,双手紧攥成拳的嘟着嘴的颜丽娜,不悦凝眉,“怎么还不走!”
“听说远洋的设计总监爬完总经理的床,总经理另娶她人,她心中不甘,又妄想怕总裁的床,看来一点都不假!”
颜丽娜豁出去了,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宋洁猛地抬眸,袁佳感受到里面的冷意如刀子般射到颜丽娜身上。不管怎样颜丽娜还是父亲故交的女儿,出了事,父亲少不了唠叨她,起身把颜丽娜给推了出去。
宋洁嘴边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对于陆华年她的心思真是那样吗?
拿过桌上那张皱巴巴的设计稿,宋洁眸子微眯,刚欲起身又坐回,掏出手机给晨报最得力的记者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