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由她俩挽着手臂护在中间,也不禁被她俩那雀跃的心情所感染,一路都扬着笑容。
街上来往的姑娘们手里也有提灯的,十分漂亮。后春衣绿苔也在路边买了两盏莲花灯提着玩儿,当应个景儿。
穿过灯海以后,基本也快出了城。
前面闹市一路延伸至三清观,走出灯海以后,只见豁然开朗,喧嚣非凡。
江意几乎是被两个丫头带着玩儿的,两丫头还和以往一样,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给江意来一份。
江意也沉浸其中,仿佛回到了从前,和丫头一起笑闹。
后来三人到那面具摊铺前,又兴奋洋溢地一人挑一枚面具来戴。
戴上面具后,别人也不认识她们,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逛庙会啦。
街上来来往往也有不少男女是戴了面具的。
选好面具后,三人又游荡着去戏台边看了会儿戏,又去江湖卖艺的那儿看了一会儿耍火球。
春衣绿苔鼓掌不绝,甚至还抛掉形象,朝台上大声欢呼。
江意看着热闹繁华的街景,耳边听着春衣绿苔的笑声,这辈子大家都好好的,她真的很开心。
此情此景,远在西陲边境的父兄没法回来与她团聚,但如果此刻有苏薄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这人间,该多好啊。
她心里的感受明确而又强烈。
想要他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身边。
但她心知,那又是件十分渺茫的事。
她留了侍卫在庙会的入口留意着,倘若苏薄来了,便告诉他自己正一路往三清观的主方向逛。
他有事要忙,便是一时赶不过来,也无可奈何。
她无法怨怪他,只是心里有丝遗憾,没能与他一同感受这充满了烟火气息的热闹夜晚。
可他一会儿若是来了,在这茫茫人潮里,他能够找到自己么?
江意不由伸手抚了抚脸上的面具,一时也不知,这面具究竟是戴着好还是不戴好。
她怕他识不出自己。
但后来想想,她也没摘下面具。她能识出他便好了。
她分出两分心神,在笑闹的同时,悄然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
这时,身后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来了。
江意和春衣绿苔不禁回头望去。
只见身后游人听闻那锣鼓声,纷纷往道路两旁让开了去。
对此情形,春衣绿苔也不感陌生,抚掌笑道:“游龙舞狮要来喽!”
江意携春衣绿苔也往边上让了去。
不一会儿一重庞然黑影就在敲敲打打的声音里越来越近。
近到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只见一条游龙蜿蜒盘旋在半空,随着舞龙人精湛的技艺而左右穿梭抖腾,活灵活现十分壮观。
观者鼓掌高呼不已。
游龙后面,则是跳跃而来的狮子。
下面有专门的人负责不断地往前挪动跳凳,那舞狮一边摇头晃脑、眨眼吐舌,一边往跳凳上跃来跃去,将街上气氛彻底点燃。
一些离得近的甚至还跳起来伸手去够那狮子的髯须。
有孩童骑坐在大人的肩上,伸出稚嫩的小手,路过的狮子停留在跳凳上时,还往那孩童的小手里掉糖果。
故而,这庙会上哪有孩童不喜欢舞狮子的。大家都盼着呢。
江意见状,嘴角的笑意一直灿然,只是被面具挡住了。
她亦想起自己小时候,随父兄来这庙会,那时她也同这些小童一般,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伸手去要糖果。
不知不觉,舞狮就到了跟前。
下面攒动的人影把高高的跳凳搬挪过来,江意和春衣绿苔站在最前面,高凳离她们不过两三尺远。
一时兴奋的欢叫声充耳欲聋,江意完全被淹没在了鼎沸人声里。
江意仰头去看,狮子在高凳上停留了一阵,舞出各种高难度的花样。
精彩归精彩,只是没有了小时候所向往的神秘感。
江意笑着想,大抵是她如今不如小时候那般眼馋舞狮人掉下来的糖果了吧。
但那糖果还是从狮子嘴里稀稀疏疏地往外掉,孩童们小小的手接不完,大人们便伸手去接。
江意没跟他们抢,但她伸出手去时,还是幸运地接到了一颗。
身边春衣绿苔都接到了,清脆地笑个不停。
然,就在这时,那舞狮人跃上离江意她们最近的这条高凳时,不知脚打滑还是那高凳晃了一晃,使得舞狮人一脚没站稳也跟着晃了晃。
眼看着那高高大大的狮子就要朝江意她们晃了下来,身后是拥挤的人群,见之无不哗然,第一时间往边上散开。
包括下面专门负责搬挪高凳的人,怕被误伤,也猫着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