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对语言的理解显然要比同学们想象的还要深刻。
整堂课,他只做一件事。
沟通。
他把英语的传授转换成了心灵的沟通。
于是,同学们不自觉就打开了心灵窗户,和林洛交流起来。
一堂四十分钟的课,从没有如此短暂过。
以至于下课铃声响起,众人还一片恍惚。
“班长。”蔡善叫住踏步欲走的张翰林,沉声道:“你难道没觉得林洛叫你站墙角,另有深意?”
张翰林身体一怔。
然后,没有停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走下讲台的林洛,和张翰林四目相对,却都没有言语。
他们俩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
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般。
“呼!”林洛长吁了口气,竟有种虚脱的感觉。
初为人师的感觉虽然美妙,但的确比想象中的累多了。
袁可卿走进教室的时候,看着讲台上堆积如山的手机,心神一震。
“这坏小子,怎么做到的?”袁可卿皱着眉,朝林洛望去。
但当她走上讲台,看到垫在手机下,被林洛撕掉的英语书时,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林洛!”袁可卿杏目冰冷,凝视着林洛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林洛看着盛怒的袁可卿道:“我撕的是这堂课的部分,你管不着。”
袁可卿连忙盯着内容看了一下,果然是这节课要上的内容。
“你……”她咬牙切齿瞪了林洛一眼,扫向同学们,问道:“他这堂课上得怎么样?如果不及格,我不介意期末的时候,给他的平时分打个零分。”
同学们还沉浸在林洛的精神洗礼中。
面对班主任的询问,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及格不及格的问题。
他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好。
袁可卿岂会看不出众人眼神中的不寻常。
她刚才的话,也不过是气话而已。
“嗯?”她看着同学们的表情,心中一惊道:“这林洛到底在课堂上做了什么?这些学生,可很少有这种神情。”
她仔细在同学们身上扫过。
李静、张朋、白有容、张瑜、孟碧婷、蒋乐等等,这些同学身上的气质明显有了一种改变。
这让她心中更加好奇。
“这小兔崽子,他到底做了什么?”袁可卿对林洛招了招手道:“林洛,出来一下。”
一出门,袁可卿就盯着林洛道:“快说,你这节课都干了什么?”
“上课啊,还能干什么?”林洛答道。
“要我拧耳朵是吧?”袁可卿皱着琼鼻,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
“拧吧。”林洛伸过头,把耳朵扬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
袁可卿立即把手扬了起来。
但伸到一半,却还是落了下来。
“算你狠。”袁可卿瞪了林洛一眼道:“我会问出来的。”
“问吧,只要你能问出来。”林洛毫不在乎道。
手机交上来可还有另一个目的,防止偷拍。
袁可卿把脚一跺,终于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冷冷扫了眼林洛道:“晚上有个宴会,你准备一下。”
“宴会?”林洛想起宋信龄纪念馆的事,连忙问道:“不会又是假冒你男朋友吧?今晚不行,晚上我有事,你找别人吧!”
“你!”袁可卿有些怒其不争道:“你个小男人,谁让你假冒男朋友了。今晚的宴会,许多人可是求都求不来。我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帮你争取到的名额。”
“额?”林洛这下怔住了,稍微迟疑了一下道:“什么宴会啊,今晚可真不行!我今晚已经约了人,不能赴约。”
“约了人?”袁可卿微微一笑道:“恋爱了?”
“不是,很重要的事,男的。”林洛一本正经道。
“哦?”袁可卿皱着眉道:“你可知道我说的宴会是什么吗?到时候,明珠市的众多精英都会悉数到场。你要是能认识几人,对日后的求职或者创业都大有裨益。”
“下次吧。”林洛想起人脉札记上的那个名字,有些遗憾道。
鼎绣会馆开业在即,这周他必须要把札记上的所有人员依次拜访一遍。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排在第一位的黄擎苍。
他在第一节英语课后,已经和黄擎苍取得了联系。双方已经约好晚上在和平饭店见面。
看着林洛不像是推脱的样子,袁可卿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只好把这个名额给另一位学生了。”
“嗯。”林洛望着袁可卿,微微一笑道:“袁老师,你上课前所说的解决方案,不会就是让我参加宴会吧。”
“那你说呢!”袁可卿抿了抿朱唇道:“原本是想给你一个识人的机会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行,下午也不用去我公寓了。”
袁可卿拿着教科书,踩着高跟鞋,飘然远去。
“下次!”她走在青葱校园中,翘起性感迷人的朱唇,轻笑道:“父亲的告别会,可不会有下次。”
她的父亲,复旦校长袁良玉,今晚将正式卸任复旦校长一职。
到时,近二十年的门生,将齐聚和平饭店为他饯行。
这其中,有教育局执牛耳者张志斌张副局长,有金融界风云人物宋哲,有商界巨富钟冰等等。
正如袁可卿所言,到会者,无一不是明珠各界精英。
“爸!”袁可卿拨通袁良玉的手机,有些兴致缺缺道:“我这里的这个名额不要了,你送别人吧。”
听到爱女兴致不高的语气,袁良玉放下手上工作,眉头一皱道:“怎么了,你的学生不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请的是我学生?”袁可卿微微一怔,把螓首一偏,有些无精打采道:“没错,是我学生,你见过的,林洛。他晚上约了人,来不了。”
“林洛?”袁良玉听到袁可卿的回答,显然对林洛印象颇深,儒雅一笑道:“这孩子,骄傲得很,不去也好,免得受到打击。”
“你怎么知道他会受到打击?”袁可卿轻哼一声道:“没准会好生羞辱下你那些所谓的精英桃李呢。”
“你这孩子……”袁良玉叹了一声道:“他这个连社会都还没出的小毛孩,能和我那些学生比?你可知道,今晚到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知道!知道!”袁可卿撅着嘴,一副幽怨模样道:“不就是教育局啊、军区啊,还有政商界的天之骄子。”
“知道就好!”袁良玉笑道:“他们好多人,成就甚至比你爸还高,林洛他能比?再过五年或者十年,能追赶他们,我还相信,现在嘛,还得继续雕琢雕琢。”
“哼。”袁可卿不以为然道:“我可没觉得你有多高的成就。”
“哎呀,怎么和老爸说话的?”袁良玉无奈叹道。
这前两天,为了求这个名额,可是左一口爸,右一口爸的,怎么转眼就不认爸了。
“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叨念着名额不够、名额不够的么?这下好了,帮你省出了一个名额。”袁可卿娇嗔道。
平日里的女王,这刻在父亲面前,也小女人十足。
“咦……”袁良玉听到袁可卿这句埋怨,顿时眉开眼笑道:“你还别说,我还正为这名额的事头疼。他真不去了?不去我可给人了。”
“给吧、给吧,连我那张也给了。哼,想必你这不争气的女儿去了,也少不了受打击。”袁可卿气呼呼挂断了电话。
袁良玉看着挂断的电话,无奈摇了摇头道:“女儿大了,越来越不与父亲走心了。他的学生就是人中龙凤,父亲的学生就是土鸡瓦狗?”
他想起体育馆那天,林洛锋芒毕露,与教导主任交锋的画面,摇头一笑道:“林洛不错是不错,但还要时间证明。今晚,来得可都是各路神仙,他不来是正确的。”
“对了!”他感叹一声后,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连忙拿起手机道:“得赶紧给擎苍打个电话,说名额的事解决了。”
虽然,那个人不能来,但黄擎苍能来,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黄擎苍今日成就,怕也离那个人不远了。
今天的金融二班是怪异的。
至少,在金融市场学张新卫教授看来,是怪异的。
当他看着讲台上,堆积如山的手机,心想难道又是袁可卿弄出来的把戏?
但随着课程的进行,他还是敏锐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这些学生,似乎不像是被强迫上交手机般。
他们的精神面貌,从没有像此刻般不同。
课堂上,学生们踊跃提问,一时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两堂课下来,张新卫从没有一种像今天一样精疲力尽的感觉。
当他走出课堂时,神情中,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只有一种意犹未尽,和难以言喻的喜悦。
“看来,以后得用心备课了。”张新卫想道。
他今天,差点被几位学生的提问难倒了。
“咦。”走在路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张新卫,想着课堂上的细节,顿时恍然大悟道:“手机下垫着的好像是袁可卿的英语教科书吧。看来,得找她问问。”
除了金融市场学的张教授一头雾水外,下午两节经济学的谢教授同样也是疑虑重重。
“希望这些学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谢教授出了教室,不像内敛的张教授般想着事后问袁可卿,而是直接拨通袁可卿的电话问道:“袁老师,你班上的学生有些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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