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伤势极重。
重到什么地步?身上五十七处撕裂性伤口,三十九处骨折,最致命的一处伤就是最后与亚巴顿近身时,穿透胸膛的刀伤。在林庸强行将刀身插入自己胸膛的一瞬间,通过老鼠轮回带来的变异身体结构,强行将心脏向左偏移了三公分,加上蟑螂的变异血液循环,为他留得了最后一点生机。
猪肉楠将林庸拖到车上,一溜烟地往山下开去,一边哆嗦一边念叨着:
“你可别死啊,不关我的事啊~要不是你进来把针管拔了,说不定我儿子现在都有救啦!以后我去哪儿医我儿子啊!”
咦?对啊!他就是医生啊!
猪肉楠突然面色一正,恍然大悟。他犯了这么多法,现在他落在我车上,如果把他交给警察,那就算活下来也得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但如果自己能把他救活,那么自己的儿子就多了一点希望,而且就算他死在身边,自己也可以报警说,是他胁迫自己逃窜,最后重伤不治,一命呜呼。
他可是自己儿子活下来最大希望了!
猪肉楠苦着脸看着后视镜里的林庸,嘴里嘟囔着:“喂!老弟,你可不能死啊~我儿子的命可全都指着你了!波仔!赶快找点东西把他的伤口堵上啊!好恐怖啊!”
波仔虽然脸色苍白,却还有基本的行动能力,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锡箔纸说道:
“可是老爸,我只有泡泡糖~”
“只要能堵上,什么东西都行啊!来,拿我的袜子去!”
“好臭啊~~他都翻白眼了!”
而此刻的林庸,既不在轮回中,也无法醒过来,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小面包车穿过山区小道,直直地开向了大澳镇郊的一个海边集市,停在了一个破门面的后门旁边。
“王仙姑,救命啊!”猪肉楠跳下来横抱着林庸就往屋里跑。
门口走出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妪,昏花的双眼模糊看见林庸一身是血的样子,急忙躲闪:“快抬走,救什么命?死人一个!”
猪肉楠抬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地喘到:“没死呢,还有半口气!王仙姑,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咱们这儿就你会点医术,帮帮我吧!”
那老妪躲闪着看了看林庸的伤情,一咧嘴满脸无奈:“这是谁啊?从没在咱们这儿见过啊!”
猪肉楠一脸苦相:“这……这是我大陆的远房亲戚,侄子!刚到香港,学人家混黑社会……结果……”
老妪叹了口气:“行了,抬进来吧!我可先说好,我这里不是治人,是求天,如果天要收他,那谁也拦不住,知道不?”
“是是是……”
“我问你知道不!”老妪低着手向他捞了捞。
“噢噢噢!知道知道!”猪肉楠赶紧在裤兜里面摸索着,接着是衬衣口袋,屁.股荷包,总共摸出两百三十六块,可怜兮兮地说道:“仙姑,我只有这么多了……”
“拿来!”老妪一把抓过猪肉楠手里腌菜一般的钞票硬币,瘪着嘴数了数后,似乎有些不满意,吊着嗓门儿说道:“两百块有两百块的治法。把他抬到里面那张桌子上去!”
猪肉楠将林庸往那桌子上一摊。
“闪开~”
回头一瞧,那老妪竟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已经发黑的桃木剑来,佝偻着身子来到林庸身旁。
“呔!”只听她轻喝一声,突然围着林庸似舞似走地绕着圈,同时口里还念念有词:
“阿弥陀,阿弥陀,请你过来接个活,
小伙魂魄不能走,敢走出来我砍手!
地府今天大放假,突然下去准挨骂!
虽然活着有点儿疼,说不定变成郭富城!
阿门!”
猪肉楠傻傻的看完之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仙姑,你这是什么教的法术啊?怎么又像道教,又像佛教,还有基督教啊?”
“你知道他下的是哪国的地狱?都说一圈就都不得罪!把那我那香炉拿来!”
猪肉男一听好像也有道理,赶紧抱着一个烧香炉子端到她面前。
老妪找了一张黄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符,怎么看怎么觉得画得就是米老鼠。之后她转脸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尴尬地问猪肉楠:“有没有火啊?”
猪肉楠愣住了,在身上摸了摸,转脸问向波仔:“波仔,有没有火啊?”
“没有~”
猪肉楠傻傻地回头说道:“没有!”
“诶呀!真没用!”老妪转头冲向厨房,打开煤气灶,直接用煤气点燃了符,扬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
猪肉楠眼睛都看直了:“……这也行?”
最后老妪将符往香炉里一扔,烧成了灰烬。“你,把符灰和香灰混一混,给他涂在伤口上,就行了!”
猪肉楠抓起一把香灰闻了闻:“这也能救人?”
老妪呵呵一笑:“不光能救人,感冒发烧肚子痛,失眠脚气青春痘,这些都能治!”
猪肉楠像搓澡一样给林庸涂满了一身的香灰,挤眉弄眼地对波仔说道:“波仔,赶紧装两包回去,我这段时间便秘~要不你也弄一点,说不定病就好了。”
波仔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是看着猪肉楠前前后后折腾着林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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