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绍云赶紧上前,将辰王抱了起来,轻轻的送到了他的床榻上,又替他将锦被盖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睡着了,平静似婴儿的面容,吩咐小安子好生侍候着,这才转身离开。
安心这时候才猛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和大师兄约好了的,今天要见面商谈那件案子,可是自己居然爽约了,大师兄一定会很生气吧?
毕竟他现在人生地不熟,来了京城,还要被人冤枉,实在可怜。
只是辰绍云一直盯着她,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溜走呀。
辰绍云好整以瑕的坐在桌边看书,一页一页很平静,既没有找安心麻烦的意思,也没有提下午惩罚的事情。
安心咬着嘴唇,不停的在暖阁里来回走,快要把地毯给踩破了,也没有想出对策来。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出一个好对策,心里立即就来了精神,快步走出暖阁,朝着辰绍云走了过去。
“喂,别看书了,我们喝两杯吧。今天这么高兴,刚才怕爹多喝伤身,我都没有喝够。再说了这古代的佳酿可不多得,等一回去了,那就没机会喝到啦。”
辰绍云脸色平静的点点头道:“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厨房还有剩菜,我让人热一下,送两壶酒来。”
“两壶哪里够,这古代壶小得狠,让他们直接送一坛来,我们好好喝个尽兴,反正你我明天也不用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嘛,呵呵。”
安心是打算将辰绍云给灌醉,因为她今晚吃饭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些醉意的辰远说了一句,说辰绍云的酒量不行,在军中拼酒还是他代杯云云。
辰绍云像根本看不出安心的目地似的,又点头,十分配合的说道:“也对。难得放纵一下,那就听你的。不过一坛太重,我怕下人抬不动,这样吧,我亲自去取。”
“那就辛苦世子爷啦。”莫婉茹心里大叫太好了,正愁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他支走呢?
看见辰绍云出了门,安心立即钻进了暖阁,拿出之前收起来的纸人,这次不是绑头发,而是直接滴了一滴血在上面,手指晃动着,嘴里念着咒语,一道红光朝着纸人射去。
纸人立即站了起来,红光由上面的方向往下漫延,逐渐化成了她的模样。
大概因为纸人身上有她精血的缘故,这次不再是呆板面无表情的,而是像真的活人一般,只是行动间略有些迟滞。
安心附在纸人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纸人立即笑嘻嘻的点头答应道:“主人请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把他灌醉!”
安心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丫头送菜说话的声音,她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纸人自动朝着外面走去,看了一眼门口的丫头,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全都有赏!”
两个过来送菜的厨房丫头听了大喜,立即跪下来谢恩。
纸人点点头,让她们起来,便慢慢向着已经摆满了菜的桌子走过去,坐了下来,身形僵直,一动不动。
“世子妃,烛光晚餐,就要把灯灭了,就着月色吃,才浪漫,你说是不是?”辰绍云的声音清冷的在门外传来,纸人点点头,随即屋里的烛火被灭的只剩下角落里的一盏,显得十分幽暗。
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高瘦男子坐到了纸人的对面,拿起酒坛,倒满了两杯酒。
“来,干杯!”黑暗中男子的声音略有些尖利,似与辰绍云的嗓音不太相符。
但纸人所接受到的命令就是把辰绍云灌醉,所以并不能分辩出来。也无法区分对面男子的称呼有什么不同。
纸人双手端起了碗,一口气就将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脸色连变都没有变,只是声音依旧不高不低的说道:“再来!”
黑暗中的男子轻笑道:“世子妃当真好酒量,好,那就再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一坛酒很快见了底,黑暗中的男子嘴里的话模糊起来:“本世子,不,不行了。”
咕咚一声,男子趴在了桌子上面。
纸人嘻嘻一笑,伸手去推那趴在桌上的人:“起来再喝呀!”
推了好几下,男子也没有动,纸人站了起来,缓缓回到了安心的身前:“主人,他醉了,睡着了。”
“干得棒极了。”安心直接收了法术,纸人被她放入了袖中。
她开始利索的换上了夜行衣,还蒙了面,然后朝着桌上趴着的男人瞧了一眼,勾勾唇轻笑道:“和姑奶奶耍心眼,你还嫩了点,乖乖睡吧,明天早上再见喽。”
安心故技重施,又从天窗爬了出去,今晚暗卫们都有点喝多了,所以王府的防卫有些松,她轻轻松松的就出了府。
只是安心大概没有料到,她的身后,不远处,始终有个黑影悄悄的跟着她。
安心飞奔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劲,总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她朝后方打量了下,幽暗的街道上此刻很少有人,只有更夫偶尔的梆子声,还有夜晚猫儿的叫声。
难道是她多心了?辰绍云这一整天都有些怪怪的,不会刚才喝醉的人不是他吧?
她仔细回忆起刚才与纸人对饮时,人说话的声音,心头突然大惊,那人声音与辰绍云的声音有些不同。
遭了,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怎么办?眼下已经出了王府,大师兄还在焦急的等着她,如果不出去,不知道大师兄会如何着急。
但如果去了,到时候岂不是让辰绍云把他们俩一窝端了?
幸亏她早有准备,拿出怀里的纸人,又用老办法,很快另一个和她很像的傀儡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用法术操纵着傀儡灵活迅速往城外的方向掠去,而她自己则故意做出手脚有些僵硬的样子,呆呆的在大街上游荡起来。
远远跟在安心身后的辰绍云打量着朝两个方向去的人影,冷笑一声:同样的手段,还想欺骗他第二次吗?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安心的那些神鬼手段,虽然可以操控傀儡,但假的就是假的,怎么可能如同真人一般灵活呢?
所以那个朝城外掠去的才是安心的真身,而那个在街上快要同手同脚游荡的身影,不过是个障眼法,他才不会上当呢。
他果断朝着城外的方向追去。
安心赶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大师兄归隐凡正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拉扯。
这少年她有印象,不就是那天在城门口拦住他们的人吗?
好像叫什么肚子疼?
难道是大师兄的病人?肚子疼就回家吃药,老是纠缠大师兄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