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被押上了审判台的人,大象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那个可怜的人可被他耍得不轻,自从他开始负责海格斯的案子起,他因为大象从中作梗,已经接连吃了好几次亏了。
“其作为案件主管,在过去的三天里表现得异常无能,他动用了大量人手,却没能抓获任何一个嫌疑人,他胡乱指挥作战,使得家族士兵大量伤亡。
更为可恨的是,由于他的肆意乱来,直接破坏了我族在凡人面前的隐秘状态,光是在数天前天立交桥的围捕行动中,需要善后处理以消除不良影响的凡人数量就超过了两万人------”
听着那个高亢的声音一条条地宣布着科瑞姆的罪状,大象连连点头,表示绝对赞同对这个蠢货进行裁判,因为科瑞姆的鲁莽行为,这次龙族的损失非常惨重,直接的经济损失已经接近两亿元。
两亿元的代价听起来已经很惊人,但实际上的花销还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为这还不包括善后的费用,要知道那天可是数万人都看到了丧尸吃人,警察变身等惊悚桥段,而这已经是很幸运的结果了,因为全频段干扰的措施很及时,所以那天的现场情况并没有扩散出去。
虽然这时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最高议会的确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抓狂,现在已是21世纪,不能再像中世纪那样,随便在这两万人头上按个异端的罪名,然后一把火烧干净,所以接下来龙族内部负责消除公共影响的部是有得忙了。
“依律判处对其施行剥鳞之刑!”
在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以后,今天的法官终于说到了正题,当他宣布了这一刑罚以后,全场的阿努纳奇人再度一片哗然。
“哗!好啊!好啊!剥鳞!现在就执行!”
也许是冷血动物的缘故,蜥蜴人之间几乎不存在怜悯和宽恕,在它们看来,那些都是令人变得软弱的毒素,是下等的毛猴子才会有的负面情绪,所以现在的这场喧哗绝对不是因为同情,相反这些阿努纳奇人是因为能亲眼目睹这一刑罚而感到兴奋。
“是剥鳞啊?想不到会判得这么重。”此时大象却没了刚才的兴奋,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科瑞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鳞片是一个阿努纳奇人身体上的重要部件,它不但能提供卓绝的防御能力,而且还有着彰显自豪,显露身份的特殊作用,一个鳞甲鲜亮,每片龙鳞都放着豪光的龙族必然就是族中的显赫人物,不是世家就是新贵,而一个鳞甲破败灰暗的龙族铁定就是失败者,不是被剥夺了地位就是被放逐出了族群。
正是因为如此,每个龙人都很重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鳞片,它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些宝贝,深怕出一点差池。
作为强悍的防卫结构,龙鳞非常坚韧,然而它经砍经刺却不经拔。从解剖学角度来看,龙鳞由皮下组织而出,它下面就是皮肤的基底层,因为其上连接着大量的毛细血管和神经束,所以如果被生生拔除的话,那将会非常的痛苦,因此对龙人来说,剥除鳞片是一种很残酷的刑罚。
“剥!剥!剥!”
此时的会议厅里已经充满了这越来越大声的呼喊,那些坐在旁听席上的龙人越吼越癫狂,别人的痛苦对这些人来说甘醇犹如美酒,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科瑞姆,可惜了。”
与其他陷入嗜血状态的龙人不同,大象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的眼里还保持着相当的清明,从心里来说,他认为科瑞姆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当然因为他对上的是自己,所以才会输的这么惨,只是他就这样落到了如此地步,大象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其他的念头。
在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唤声中,负责处刑的行刑士终于出现在高台之上,它们的出场登时引来再一次的欢呼。
三名行刑士一字排开,为首的一个举起手里硕大的铁钳,向周围的看客致意,这一举动又一次召来震天的喝彩声。
在会议厅里愈演愈烈的气氛之下,行刑士开始动手,它们中的两个一左一右,固定住科瑞姆的双手,另外一个人则举起铁钳,缓缓靠近科瑞姆的心口。
“啊!!!”
在下一秒,一片带着血肉的鳞甲被铁钳生生拽离了身体,大象看见那个受刑的人浑身剧烈颤动,就象是被高压电在瞬间击中一般。
“好啊!好啊!继续!继续下去!”
龙人的血在瞬间点燃了空间里虞集的所有欲望,几乎所有的蜥蜴人都站起来吼叫,它们的眼珠变得通红,恨不得自己上去代替那个行刑官,而大象则继续靠坐在他的座位上,他的眼睛落在科瑞姆灰白色的脸上,再也没有移开。
马萨诸塞州印斯茅斯港
印斯茅斯曾经是个热闹的港口,这里是数条海上商路的交汇地点,本地盛产鱼类资源,所以当时也算是个繁华所在。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是大约九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印斯茅斯早已没了以往的活力,它就象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虽然还没死,但是却完全没了生气。
作为一个荒凉偏僻,而且贫穷破败的乡下小镇,一年里都不会有几个外人在此出现,而在某一天的傍晚,一个来访者出现在镇口。
当落日的余辉在街边两旁的屋顶上拖出长长的阴影时,一辆蓝色的雪佛莱轿车缓缓驶进了这个海边的小镇,坐在驾驶席上的年轻男子黑发黑眼,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亚裔。
徐敬淳驾驶车辆缓缓靠边,将车停在一块木牌附近,他坐在车里仔细看了看那块路牌,木质的板子上应该写着的是“印斯茅斯请继续向前”几个字,可惜现在因为那路牌已经残缺不全,好多字都只能靠猜的了。
在确认了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以后,徐博士松了一口气,他踩下油门,让雪佛莱顺着眼前这条道路慢慢向前滑。
随着车不断地向前,印斯茅斯镇的街景逐渐呈现在徐博士的眼前,他看到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左边的街道指向海边,想来是通向港口的道路,只是那条路并未铺砌沥青,显得格外肮脏破败。
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徐博士将车拐向右边的路,这条街还依稀残留着这个小镇鼎盛时候的气息,道路非常宽广,能想象得出当年车水马龙的景象,不过也许是时间问题,徐博士到现在也没在这条路上看到行人,而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稀稀拉拉的生活建筑。
徐敬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些陆续出现的屋子,它们绝大多数还是本世纪初的砖石建筑,这让从纽约来这里的人感觉到古老的时代气息,不过大多数的屋子都显得年久失修,暴露出腐朽的气味。
汽车继续缓缓向前,徐敬淳经过了一个开阔的广场,他看到那里有两处教堂,这些原本高大的建筑同样逃不过时间的侵蚀,那些高高的尖顶都已经塌陷,外墙上的木板也因为腐烂而变成了黑色。
“真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地方啊。”
虽然只是在这里待了五分钟,徐敬淳就已经有了快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他稍稍加快速度,驾驶着汽车穿过街边一排小店铺,然后在一幢三层楼高的米黄色建筑前停下了车。
推开吉尔曼旅馆的大门,徐敬淳走进了这个小镇上唯一的旅馆,他拎着一个小小的挎包,径直来到服务台。
“叮!叮叮!”
徐敬淳站到服务台前,他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于是他伸手去摁桌上的铃铛,在连续按了好几下后,服务台后面的小门才姗姗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阴沉的女子。
“你好,要一个房间。”
徐敬淳冲着那个女人微微一笑,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走出来的女子虽然自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身上的暮气却像是三百岁的老妪,她长着一对往外鼓着的眼睛,看起来随时都在生气。
“你好,有房间吗?我要一个房间。”
徐敬淳见那个女子只顾愣愣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于是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你是一个外乡人。”
那个女服务员像是被徐敬淳的话语惊醒了,她在嘴里嘟囔着,慢吞吞地从边上拿过来一个大本子。
“不是吧?”
望着那个已经泛黄的纸制帐册,徐敬淳内心的惊异差点就脱口而出,他来之前就知道印斯茅斯是个闭塞的小地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落后,这里的旅馆竟然还在用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来完成顾客的入住登记。
接过那个登记本,徐敬淳用他的笔开始填写自己的信息,他现在的身份是现代都市保险公司的业务员,目前正在旅行推广业务。
在徐敬淳写字的时候,那个女服务员一直保持着僵硬的站姿,她佝偻着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敬淳的脸,就象是青蛙在看着一只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