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想回兰陵殿?”
莫离倒吸了一口气,要不是正立于萧翊身前,甚至开始怀疑说出此话之人,是否本尊了。
“还是算了,依朕所看,她倒也不见得真的那般听话,兴许现在都已自行起身了也说不定。”
说到此处,萧翊蓦地回头望向兰陵殿深处,许久方才又淡淡道:“走吧,朕这次真的乏了。”
莫离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路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偷望他几眼,借以揣测他一日三变的心意。
———
送了萧翊回殿休息,莫离却是心事重重,本该出宫回府的他,又辗转回了方才离开不久的兰陵殿。
并非他多疑,只是,这个叫贺佳期的宫女,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且不说萧翊对她的态度,只是她今夜所披的那件雪氅,便足以让他惊讶万分。
如未记错,那件雪氅该是三年前雪美人所得,而雪美人亦是入主兰陵殿的第五位。
可现今,那件雪氅居然出现在她的身上,怎能不让他心生疑虑?
方才萧翊也曾言及,最想知道她何时入宫?
那么,照他看来,最少三年有余,那么,这三年来,她一直呆在兰陵殿么?
还是说,她只是凑巧同侍了雪美人和胡美人二位?
带着这样的疑问莫离重返兰陵殿,只是,当他赶到殿前,梅树下哪还有她的身影,细细查看了那已铺上一层浅浅雪痕的跪痕,他再一次惊叹于萧翊的判断。
果如皇上所言,在他们离开之时,她已自行起身回殿休息。
竟敢视圣喻为无物,如此大胆的宫女,他生平还是头一回遇见……
兰陵殿内的烛火已灭,想来她已休息,若是硬闯,说出去也有违礼法。莫离沉吟半晌,终还是忍不住提足运气,偷偷潜入殿内。
兰陵殿的主子们虽然位份不高,但也个个荣宠一时,是以,兰陵殿也是宸宫中一座较大的宫殿。
莫离兜兜转转许久,方才找到她的住所,本以为她会选择较为舒适的妃子锦塌,却不想,她还是睡回了自己的宫女卧房。
雪夜,虽无月光,但窗外投射进来的莹白之色倒也明亮,是以,他并不费力便能看清她的睡姿。
缓缓靠近,他却暗暗用了几分内力,使自己脚下无声,以免将她惊醒。
许是被褥不够厚实,那件雪氅也铺盖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的情形,莫离心念一动,难道,她会穿那件雪氅,只是因为没有御寒之物?
离得越近,莫离只觉心跳越来越速度,熟睡中的她,有着宛若婴孩一般纯净的面孔,纤长的睫毛,在雪嫩的脸庞上,投下几许的暗影,却更添柔媚,让她整张脸看上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莫离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若不是他紧紧按压下去,几乎要跃出胸腔,那么激烈,那么狂热……
他大口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退后好几步方才定住身形。再望她处,他心中好生奇怪,后宫佳丽三千,他自问定力极佳,在她面前,怎会突然失去自制的能力?
试着又靠近几许,却越发的觉得她的美,让人惊心动魄,仿佛还未深入,便已被勾走了魂儿。
他不敢再上前,只远远的盯着她的脸半晌,分明又觉得只不过,比常人美上几分而已。
只是,方才的感觉,那样真切,又让他不敢忽略。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为何会让人产生入魔般的感觉?
蓦地,他心中一惊,他为萧翊所迷而来,却不想自己也为她所惑,他是怎么了?
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迷失自己?
不过一个女人,不过一个宫女而已,凭地有如此能力,他不敢再细想下去,只是迅速的掠出她的房间。
立于殿外,莫离心乱如麻,但却暗下决心:贺佳期,无论你是人是妖,我定还你本色,绝不让你扰君清梦,为祸宸宫。
———
雪夜,如莹似梦。
晚歌却于暗夜之中缓缓睁眼,清冷的美目此刻饱含怨气,她知莫离来过,亦知他还在殿外徘徊。
倏地翻身,下榻至窗前探看他行迹。
只见室外的莫离眉头深锁,似有不甘,但神志却并不混乱……
云晚歌心中暗暗惊叹:中了她的迷术,居然能迅速抽身而退,果不愧为大周国第一神人猛士。
半晌,许是觉得再留无益,莫离终于疾步而去,云晚歌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房中徘徊,心到底还是乱了几分,她隐匿深宫五载,经历重重风雨,均不曾被识穿身份。
却不想,只是那一面之缘,便险要让她五年心血,前功尽弃,这让她如何心安?
原以为这宸宫重重,亦只防他萧翊一人,不曾想,半路又杀出一个莫离。faelz2nhqqqpvvbbxsbuftymstubyjmokkausuk9krebeuhmskgrs6/jbysyfy4yuhl1vacsajzbp9rmngffda==
粉拳硬握,她俏颜冷霜,暗暗咬牙:“莫离啊莫离,十年前,你杀不了我,十年后,你同样不能,无论你是否大周第一神将,我,云晚歌,在大仇得报之前,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