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见云详将自己拖出来当了挡箭牌,也吓得冷汗如雨。
在铭帝究其责任之前,不得不邀功道:“皇上,依微臣看,请太医过去再诊诊也好,如若真有其事,也算是为皇上保住了龙
脉,至于娘娘的罪行,大可以等娘娘生下皇子后,再来依法治罪。但如若是上官太医会诊有误,那么……”
接下来的话,龙傲天没有再说下去……
他看得出来铭帝对朵颜的痛恨,所以,如果真是上官云详故意使的计策,那么,他这么做只会让上官朵颜罪加一等,甚至
连上官云详也有可能连带的治罪。
铭帝听了龙傲天的话,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吩咐道:“常青,多找几个太医去天牢看看贤妃,然后回来给朕禀报。”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常青瞅了瞅在场两人,应答之后,便急急的去了。
而此刻,云详也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他低着头,却是在暗暗发笑:龙傲天啊龙傲天,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还担心
如何才能劝服皇上派人去天牢再诊脉,可你这番话,却是省了我不少事。
现在,只要其它太医的诊断结果一出,那么朵颜的命,才算是真的保住了。
换了干净的牢房,朵颜反倒有些不适应,也许是突然间闪现的生机让她感觉措手不及。
她要求三哥入天牢,其实真的只是让他来救秋歌,当然,想见三哥一面也是事实,可是,三哥的那句有喜了,确实让朵颜
费解。
她相信三哥的医术,所以当三哥说到她怀孕时,她真的吓到了,可是,转念一想,她的葵水很准时,不可能有孕,所以,
她几乎当时就确定了三哥所说另有他意。
不过,因铭帝并不能临幸宫妃,所以,敬事房便没有再对宫妃的葵水时间进行记载,因此也更令得三哥的说法,毫无破绽
。
可是,朵颜仍旧有些担心,铭帝绝不是听信一面之词就相信某件事的人,更何况是三哥所说,他更加不会相信。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验证此事,到时候,她又如何应对?
正这么想着,常青领着一路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朵颜所在的牢房,朵颜偏着头看了一下,当看清来人清一色的官服之时
,便认出来全部是太医。
她粗略的数了一下,居然有七八个。
撇了撇嘴,朵颜有些想笑,铭帝还真是大手笔啊,确定一个喜脉,有必要传这么多太医过来么?
心跳失了规律,可朵颜却强自镇定,不能急,不能急……
她相信三哥能说出那番话,一定有把握能帮到她,所以,她一定要自己先冷静。
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看出破绽,这么想着,朵颜仍旧只是半躺在草堆上,闭了眼不肯起身。
直到那位为珍嫔验尸的张太医,走近她,将手搭上她脉路时,她都不曾睁眼。
片刻后,张太医收了手,行至常青处,肯定道:“常公公,依老夫看,贤妃娘娘确实有孕在身。”
言罢,不但常青吃了一惊,连朵颜也惊得睁开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腕猛瞧。
常青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张太医的话,便依然令其它的太医一个一个为朵颜号脉,直到最后一句太医,同样肯定的说的同
样的话时,常青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他震惊的看着朵颜,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这可如何是好。”
————
昭和殿内,铭帝一脸阴郁的等着太医的结果,而龙傲天与云详也并未离去,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着,直到常青那又急又乱
的脚步声,传入了,三人耳中。
三人同时向常青看去,却反倒让常青更是冷汗岑岑。
“皇上,奴才带着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去了天牢为贤妃娘娘把过脉了,现在,太医们都在殿外候着,皇上您看是否现在召见?
”
常青说完,铭帝几乎想也不想,便道:“宣。”
闻言,云详虽然半低着头,却是轻快的笑了。
以张太医为首的太医们鱼贯入殿,站定后,一起三呼万岁后,等待铭帝发问。
“张爱卿,朕想听听你们的结果。”
张太医清了清嗓子,认真道:“皇上,微臣们的结果一致认为,贤妃娘娘确实有了龙脉。”
这话一出,铭帝的脸算是真的变了菜色,他是算尽了所有的结果,甚至想过,上官青止会再次威胁自己放出上官朵颜。
可独独没有算到,会有这么一个戏剧性的收场。
且不说别的,只说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就足以让铭帝接下来的日子,吃不下也睡不香了。
他艰难道:“张爱卿,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张太医看了看铭帝阴冷的脸,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皇上。”
言罢,竟头也不回的第一个出了殿门。
他是怕啊,怕得不得了,他本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一句太医,皇上也因为相信他的医术,有了病痛,多是找他来诊治。
所以,张太医是最了解皇上的隐疾的,皇上根本就不能行房,可他新纳的妃子居然怀了孕,这可实在让张太医感到震惊。
皇上不能行房,肯定不可能让妃子有孕,那么这样一来,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孩子不是皇上的种。
一想到这里,张太医更是心头发颤,好在皇上,听完结果也并未打算细查,那他还不赶紧走人么?
铭帝看着张太医逃也似的离开,心里堵得慌,张太医的心思,他当然懂,可正是这种了解让他恨不得将知情者通通杀掉。
可现下,他却不得不忍痛接受这个结果,他阴狠的想:这个孽种绝不能留。
————
翌日清晨,是云详亲自接了朵颜回宫,不过,此次却是再一次住到了清苑,理由无它,铭帝言,朵颜仍旧是带罪之身,孩
子生完后,朵颜仍旧会按大周律法处置。
朵颜对这套说词不置可否,反正她已从天牢出来,接下来,消除这个罪名,需要的亦只是时间而已。
不过,有一件事,朵颜却比铭帝更着急,那便是她怀孕一事。
见三哥没有主动提及,朵颜一直忍耐着没有先问,她很恬静的看成三哥为其细心上药,就算是疼得急了,也只是倒吸几口
气。
可云详似乎在和朵颜拼耐心,一直不肯跟朵颜谈及那个事,朵颜想了想,倒是问话了,不过问的却是:“三哥,为何不用你
在天牢给我的那瓶?我还留着呢,不用多可惜。”
闻言,云详只是笑,朵颜见他死活不跟自己提当日之事,现在还这么笑她,便厥了嘴道:“三哥,你笑什么呀?”
云详揶揄着笑话朵颜:“笑你,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个问题,却偏偏问了这个。”
“三哥,你好坏,明知道人家想知道,你还故意不说?”
言罢,朵颜坏坏一笑,轻轻一旋,上官云详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朵颜的身影。
而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不消说,自是朵颜的杰作了。
“啊!放我下来,下来!”
云详压低了声音怪叫道:“上官朵颜,你个坏丫头,以后不帮你了,啊啊!快点放我下来下来,我怕高啊!”
朵颜咯咯的笑着,不理会云详的惨叫,身形一转,自天窗而出,三下两下,便跃出了清苑。
云详俱高的这个毛病,早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官家的儿女个个身手不凡,却独独这个三哥手无缚鸡之
力。
可朵颜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怕高呢?
所以,她有事没事就爱捉弄这个三哥,其实目的是想帮他克服这个毛病。
只是云详不太领情,但凡遇到朵颜要帮他,他就鬼哭狼嚎的,久而久之,朵颜也就放弃了。
因为,她看到了三哥另一方面的才华,云详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行医治病,但凡能说得出的,他都
会,简直是个奇才。
但此次,朵颜又用了这一招,却是故意要吓一吓云详,谁让他捉弄自己来着。
云详最终被朵颜扔在了一颗大树上,他抱紧了树干,颤抖着叫了好多声好妹妹,朵颜才将他放下来。
云详落地后,没有像平时一般追打着朵颜,却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妹妹,也许,天……就要变了!!”
朵颜看着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第一次,觉得迷茫了:“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是瞒着你,不过,你当知道我那么做,只是为了救你出来。”
云详没有否认,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朵颜的眼睛。
朵颜摇摇头:“三哥,我虽然很想问你关于我怀孕之事,但,你同样当明白我刚才所说,不是指这些。”
云详点点头:“朵儿,有些事,还不便对你言明,你只要相信三哥不会害你就成。”
这话的意思,相当明显,便是让朵颜不要再问,朵颜又盯着云详一阵,而后一转话锋问道:“那,三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
跟我说实话了,关于这个龙脉,关于那些太医为何会一致认为我真的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