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哎呀瓦尔纳先生您真是会开玩笑,上次我们在皇都这么说话……”客厅传来卡列洛夫的笑声。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叫那个女人出来见我,别以为当年睡过,舒伯特伯爵的床就——”一个男人生气的声音。
“哦——这话是不是也要说给舒伯特伯爵听听?”卡列洛夫讪笑道。
“你——”
艾米莉亚抱着枕头趴在卧室的床上,看着手里的那个已经掉漆的五一指北针,拇指不住的在上面轻轻的抚动。眼神迷离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短暂的时光中。
“啪嗒——”卧室门打开,卡列洛夫进来关上门。把手插在裤兜里,背倚着墙看着她,“人家走了,我可是按你的要求,使劲的激怒他了……”
“那就再等着呗——”艾米莉亚抱着枕头坐起来,“老娘睡过的床多了,他不把那句话咽回去,休想安生。”
“我的大姐啊——”卡列洛夫苦口婆心的劝到,“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现在手头的的资金不多了,在这么下去三天后,这房子的租金都付不起了……”
“你不是有1000金纳尔的退休金吗?按理讲够我们在这里生活三年的了——”艾米莉亚不屑的下床走在梳妆台前。
“大姐啊——最近光请那些名流……”卡列洛夫一脸的难堪,“教会的身份就是不方便……”
艾米莉亚拿出一个锁着的小箱子打开,拿出一张汇票丢到他脚下。卡列洛夫捡起,看着上面那些发黄的污渍,他感到一阵反胃恶心。票面上10000金纳尔的数额,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拿去用吧——”艾米莉亚把箱子锁好放起来,“这可是我辛苦挣来的,省着点花,啊!”
卡列洛夫攥紧那张汇票,他的身体明显在发抖,“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他生气的问,“我还忘了你这些年不可能不攒下点儿积蓄的……”
“这是我自己的钱……”艾米莉亚高声叫道,“倒是你,钻营这么一辈子,到最后啥都没捞到,你不觉得丢人吗?也是你以前靠的是教会在背后撑腰,现在被教会抛弃了,你算个屁啊。没了教会的支持,你什么都干不成。”
卡列洛夫彻底的怒了,他上前想要抓住艾米莉亚的脖子,给她一巴掌,但是被艾米莉亚一个反杀,抓住胳膊按在了地上,“打架,我可没怕过——”
卡列洛夫不甘的捶了地板一下,“我认输,我认输——”
艾米莉亚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酒杯,杯底还有一些棕黄的液体。“叮铃铃——”电话响起,她过去接听。
“喂——,是卡列洛夫先生府上吗……”是瓦尔纳。
“啪嗒——”她把电话挂了。
她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写起了信。
卡列洛夫来到帝国银行,把那张汇票换成存款,并取了一些钱。年轻的女柜员看着那张脏兮兮汇票,眼神中充满鄙夷。
卡列洛夫回来了,艾米莉亚把一摞信交给他,“给皇都的一些老朋友写了几封信,你帮我送到邮局去。”
漫长而平静的等待。
“我说,你的那些老相好……”
二人又一次的坐在一起喝酒。
“你是在吃醋吗?”她冷冷的问。
“不敢——”他摊开手,“我只是在想,他们会念旧情吗?”
艾米莉亚把嘴边的酒杯放下,“你会指望那些老朋友的友谊吗?”
“哈哈——”卡列洛夫大笑起来,“我要是舍得掉价去求施舍的话,还真说不定,这年头都是无利不起早啊。”
“我要是单纯的只会跟他们上床,也活不到今天啊。”她苦笑一声,“知道这里有多少制药厂吗?”
“哦?——”卡列洛夫把酒杯放下,“我还真是太小瞧你了,难道你?”
“埃布西斯那条烂命是我救回来的,舒伯特那条跛腿也是我治好的,赫尔默特那个老头子今年都90多岁了还养了十几个情人,你说他们能离得开我吗?”艾米莉亚举起酒杯,看着里面映照出的灯光,“一帮快入土的老人要靠我续命,那些近亲繁衍的怪胎还要靠我活命……”
卡列洛夫一脸服气的拍了一下大腿,“那你何必呢?”
“我不从看大门一路睡过去我能活到现在?”她轻笑一声,“能攀上那些大人物?从普拉多的实验室跑出来那会儿,我可是搞死裁判所一半的人,他们能轻易放过我?”
卡列洛夫也是哀叹一声,“确实啊,那时候恐怕你连皇都的大门都进不了啊——对了,制药厂?你不会是要……”
“那间破工厂被你们教会搞黄了,卡巴拉又被毁了。那些人正急的上火呢,他们就打算在这里建一间联合制药厂打掩护……”艾米莉亚喝了一口酒,“我还在在皇都的时候他们就找过我了,你老老实实等着吧,这药厂要开业必须教会的许可才行,我已经推荐你当股东了……”
卡列洛夫张开双手耸耸肩,“靠女人上位,竟是如此的简单呢。”
艾米莉亚,“有个废物丈夫,我不操点心能行吗?”
“那还真是麻烦老婆大人了——”卡列洛夫站起来恭敬的给艾米莉亚斟酒。
“哼哼——哈哈哈——”客厅里活跃起欢快的气氛。
三天后,小洋楼下面停满了轿车。一群人堵在门口急的不行,中年女仆一出来,一帮人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请问,卡列洛夫先生在家吗?”
“艾米莉亚小姐现在是否有空啊?”
“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
“哎呀,这位夫人,麻烦您能通禀一声吗?”
女仆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自捧着竹篮穿过人群走开了。
卡列洛夫藏在窗帘后面,看着下面噪杂的人群,不禁笑出了声,“呦呵——头一遭啊,以前都是我站在门口等他们,现在倒过来了啊。”
“你是不是也该见见他们了?”艾米莉亚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不见,不见——先吊他们几天再说。”卡列洛夫合上窗帘,给艾米莉亚泡了一杯茶,“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
“叮铃铃——”电话响起,他去接听。
“喂喂——是卡列洛夫先生府上吗?我是瓦尔纳——”
“哦——是瓦尔纳先生啊,您是要找艾米莉亚吧?她不太舒服……什么?找我?”卡列洛夫转头看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艾米莉亚,“哈哈——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哈德斯堡正在在筹备一个新的联合制药厂,皇都元老院那边的批文已经下了,但是教会这边……”
“啊——?我已经不在教会里了,这个忙我实在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邀请您当我们的股东兼顾问,给您1%的股份跟10%的干股……”
“啊——这么客气啊,但是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熟吧!”卡列洛夫话锋一转,“而且,我的夫人好像上次跟您通电话的时候,有些不开心啊——”
“啊——艾米莉亚小姐还在生我的气吗?要死了……这下真的要死了……老哥啊,兄弟这次真的求你了,股份你要多少都好说,但是麻烦你不能,帮老弟个忙啊,一定要好好的吧艾米丽小姐哄开心了啊……”
“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卡列洛夫装起糊涂来,“你到底上次跟我夫人说了什么了?”
“哎呦——老哥,我都给你跪下了,她那点破事儿……”
“喂——,什么叫她——”他故意顿挫了一下,“我说你啊,当着我的面也就算了,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要脸不是吗,这是我帮不了你……”
“老哥啊,给你5%的股份总可以了吧……”
“干脆四舍五入10%的股份,干股我也不要了行不?”
“算你狠,行——但是艾米莉亚……”
“这个你要亲自来跟她道歉。”卡列洛夫,“还要跪着,这事儿是你们之间的……”
“什么?你让我跪在那个骚……”
“啪嗒”他挂断了电话。
“今天的电话咱都别接——”卡列洛夫坐回到沙发上。
艾米莉亚看着他冷笑道,“10%,你真是好大的胃口。”
卡列洛夫瘫坐在沙发上,“没了你他们没法儿开工,没了教会的批文他们没法儿开业。这10%是教会的,就像你说的,我后面没了教会屁也不是,但是现在在教会体制外能捏住他们卵蛋的不还是我么?”他直起身子冷冷的看着艾米莉亚,“我算是明白那傻小子的感受了,在东都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做的比他更好,但是我错了,来了这里才发现,你就是炮灰跟教会没任何关系,等你干出成绩了教会摘完果子,你还他么是炮灰还是跟教会没一点关系,没他那份必死的觉悟是不行的。”
艾米莉亚坐起来揉揉脖子,“所以你认命了?”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还能翻了天不成?”卡列洛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艾因菲尔德大人确实太可怕了。”
入夜,瓦尔纳跪在客厅里。艾米莉亚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你怎么会被舒伯特贬到这里,都是你那张臭嘴惹的祸吧?”她讥讽他,“哎呀,我伺候他们家老爷子的时候,你还在那里都不知道呢……”
瓦尔纳跪在地上眼睛里冒出了火,“你——”
卡列洛夫在楼下的会客大厅里坐着,几个中年绅士在同他把酒畅谈。
“哎呀——,没想到你被教会开了,不过现在又东山再起了。”
“这个联合制药厂一旦建成投产那将真是不得了,基础药用原材料的产量,会是整个南方产量的一半……”
“而且据说还会有新工艺,只要教会批准北方的高级设备可以在这个厂里使用,到时候成本也会比那些南方工厂便宜不少。”
“到时候我们只要打垮那些南方药厂然后……”
“哈哈哈——”
众人沉浸在欢愉的气氛里。
瓦尔纳使劲的在地板上的磕着头,额头磕破了,流出了血。
“不服气是吧?”艾米莉亚摆摆手让他出去,“你以后不用管药厂的事了。”
罗纳尔彻底的呆坐在地上,“为什么,我可是舒伯特大人任命的……”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艾米莉亚接听,“舒伯特,唉——”艾米莉亚把话筒交到罗纳尔手中,然后打开门下楼。
“哎呀——主角来了。”一群人起身对艾米莉亚行礼,“药厂的所有工艺以及配方,还要靠艾米莉亚小姐的指点呢。”
“诸位——,诸位——”卡列洛夫上前搂住艾米莉亚,让在场的人先安静,“在这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就在傍晚我接到了教会的通知,他们授予我教会终身成就荣誉勋章,现在我将作为教会的名誉代表监督这个药厂的筹备工作,以及日后的生产销售。”
“哦——也就说教会的批文下来了——”众人举杯欢庆。
“对了瓦尔纳先生呢?他是筹备委员之一,这个消息也因该让他知道……”
突然一个侍从举着一份电报跑了进来,交到其中一个留着分头的中年男子手中。
“什么——沃尔纳被接除委员的职务了,现在有卡列洛夫先生替补他的委员职位,然后瓦尔纳兼任的总长职务由肖洛特先生兼任……”
艾米莉亚拿开卡列洛夫的手,坐到沙发上。
“砰——”楼上传来一声枪响。
众人赶忙跑上楼,瓦尔纳已经举枪自尽了。旁边的电话的话筒还在摇晃着。
“那个恶毒的女……”一个人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卡列洛夫拿起话筒,把它放回到电话上。然后蹲在罗纳尔身旁,试了一下他脖子上的脉搏——已经凉了。
警察法医收完尸勘查完现场就走了,女仆蹲在地上费力的清洗着血迹。
艾米莉亚跟卡列洛夫坐在下面大厅的红色金丝镶嵌的沙发上,卡列洛夫微醺的打了一个酒嗝,“你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不是我做的绝,是舒伯特,这个药厂干系太大了,瓦尔纳,哼——”她无奈的摇摇头。
“他怎了?他不就——”
“哪儿这么简单?他又不是舒伯特家里的,是个捡回来的贱奴……”艾米莉亚生气的把酒杯摔到地上,“说我是睡出来,他一个舔出来的也配?”
卡列洛夫惊讶了,“他真这么说了?”
“啊——还恬不知耻要我上他的床,好吧我就告诉了他家主子,他家的奴才很想睡他老子的睡过女人……”艾米莉亚生气躺在沙发上。
卡里洛夫这时酒醒了,“他竟然会这么蠢?他不想想他一个奴才这么大言不惭,是犯主上忌讳的?”
“是舒伯特早想收拾他了。”艾米莉亚叹息一声,“舒伯特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直接把电话给瓦尔纳。”
“这——?”卡列洛夫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瓦尔纳难道?”
“他是该死了。”艾米莉亚叹了一口气。
卡列洛夫也长叹一声,“是啊——,你只不过给了舒伯特一个收拾他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