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饭过后,唐雨仙在厨房刷碗。
客厅里,唐润德跟妻子艾文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播着新闻联播,艾文莉却没有半点心思看,“哎,老唐啊!你说咱们仙儿,最近是怎么了?都不怎么爱回家了?以前每周都回家,甚至每天都想回家,可现在你瞧瞧,这都多久没回来了,要不是我今天休班,而且她正好周末,是不是又要在学校过了!还有靖风和小优也是的,也不爱回来看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太爱唠叨,把他们给吓得不爱回家了?”
“哎呀!我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看电视,正演的精彩呢!”唐润德觉得她是想的太多。
“你瞧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准是太唠叨了,连你都嫌我话多!”说着那股委屈劲儿就上来了,越说越想哭。
“哎呀呀!莉莉啊!没有人嫌弃你,依我看你现在多半是更年期了,不准胡思乱想!”唐润德感觉她可能是更年期了。
“你瞧,又在嫌我更年期,我为了这个家容易吗?起早贪黑的照顾你们,还要努力工作,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现在跟着你遭罪!”越说越委屈,还抹起了眼泪了。
唐雨仙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爸爸脸上的无奈又心疼的模样,也就只有妈妈会让爸爸手足无措。
唐润德看着唐雨仙赶紧给她一个求救的眼神。
“美丽的妈咪,那天爸爸偷偷跟我说周末带我们去颐和园划船,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不想去,累!”看艾文莉脸上浅浅的笑,就知道她是口是心非,父母俩也算松了一口气。
唐润德看着女儿的侧脸,好长时间没跟这丫头谈心了,“丫头,听说,你交男朋友了?也不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艾文莉也问,“仙儿有男朋友了?”显得有些惊讶。
“哎呀!爸妈,别听小优乱说,不过如果你们想看,我可以带你们去海洋馆看他。”
艾文莉埋怨说:“这丫头,越来越不懂礼貌了,他不来拜访我们,反而让爸妈去看他的道理,就看这一点,我也不同意。”
唐润德笑笑说:“仙儿,既然没有机会见到他,那是不是也有照片让我们看看。”
唐雨仙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赶紧转移话题:“妈,您还记得舅妈是什么样吗?我看家里和舅舅家里都没有舅妈的照片,哥哥长得也不太像舅舅,是不是比较像舅妈?”
艾文莉突然一愣,“怎么想起来问这些?”十几年了?艾文莉都数不清有十几年没有人再提起过嫂嫂了,这么久过去了,她也释然了,曾经无数次怪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如今靖风也长大成人了,哥哥虽还没有从丧妻的阴影里走出来,但如今也算是振作了。她也就不再那么自责,可想来心里还是会痛。
“我只是好奇,舅舅如此痴守的人,应该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吧!”唐雨仙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舅妈都离开二十年了,说来惭愧,我就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记得那天我在手术台上一待就是12个小时,下了手术台,我累得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艾文莉想起当初的事情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等我睡醒了,特别想去看看你舅妈,他们家并没有人,还是邻居告诉我说她们去了医院,我赶紧赶到医院。”
“然后呢?舅妈是要生了吗?”唐雨仙好奇的问。
“我并没有见到她,我发了疯似的找…”艾文莉越说越难过。
“舅妈呢?”唐雨仙以为舅妈被人带走了。
艾文莉摇摇头,“当时伺候她的丫头只给了我一个婴儿,她说,她家小姐听到哥哥牺牲的消息情绪激动就早产了,生产的时候大出血,生出孩子就去了,我当时抱着靖风感觉天都塌了。”她捂着胸口,现在想起那段过往,心还是会揪痛。
“那舅妈的遗体呢?”
“遗体已经被她们家的佣人带走了。”艾文莉伤心的说。
唐润德心疼的搂着艾文莉,“好了,别再想这些了,都过去了!”
“舅舅牺牲了?那现在的舅舅…!”唐雨仙欲言又止。
“你舅舅六年后,回来了,他是抱着多大的信念才会死里逃生,他回来了,妻子却已经去了,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痛不如生的模样,幸亏还有靖风,不然他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艾文莉想起那时候的事,几乎都快崩溃了,而哥哥的回来,也同样把她从深渊里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总算是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