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冉闵的心境颇有点不平静。按理说剿灭二十四寇的计划已经暗定,更得到了王平的默许,其他的日常琐事也井然有序的发生着。为什么冉闵会这般的不平静呢?原来——春节到了。
是啊,春节到了。进剿二十四寇的计划也适当的推后了一点。可不能让战士们在团圆的日子里还浴血奋战吧,那不显得冉闵太不近人情了。要知道冉闵可是一向把这些士兵们当做自己的兄弟呢,所以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训练他们了。正所谓劳逸结合,适度的放松也会让士兵们不至于失去了人性。
问题来了,士兵们有自己的家人,王平也有自己的患难与共的妻子以及刚满五岁的儿子。
可冉闵呢?他灵魂的本质可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啊。每逢佳节倍思亲,可他的亲人又在何方。
冉瞻?呵呵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没有与他反目成仇都算是王平用心良苦的功劳了还亲人。
李玉莹?拜托,那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呀,虽然他们彼此都相互有着好感。再说了,就算他两真的成了,也不可能是李玉莹现在来陪他吧。只要是还没有正式的拜堂成亲,他两就不可能在一起过年。不要说这是古代,就算当代也不可能的。
夜虽寒,但到底抵不过心凉啊。此时的冉闵顶着烈烈的山风,看着稀薄的星光,以及那淡淡的一轮月迹。一时之间,百感在心间。
他深深的想起了尚在未来的父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想起未穿越前对父母的种种忽视,再想起现在的相隔近1800年的距离,相见已成枉然。人啊,永远是等到了失去才知道珍惜。
四周空无一人,再也压抑不住,也不用压抑自己感情的冉闵迎着山风,伏地痛哭:“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当初在时没能孝敬你们,现在儿子想明白了却已成妄想。我此时才深深你们为我付出了多少。
我想你们,可这该死的1800年的距离又让我不可能跨越。爸妈,你们现在还好吗。是否仍在为我这个“无故失踪”的儿子操碎了心。是否还在为得到我的一点蛛丝马迹而整夜难以入眠。”
冉闵就在那里伏在地面喃喃自语着。男人哭不丢人,哭有时更代表的是成熟。是的,半年来几经生死历练的冉闵如何能说他不成熟呢。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智慧。人往往会在生死之际领悟到人在常日里难以领悟的智慧。
穿越不是演戏,我们是演员,戏落幕后又可以回到现实。穿越就意味着放弃,放弃你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去开辟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们往往带着看客的角度而来,却不知如果不能融入其中,留下来的只能是孤独与恐惧。很难想象,一个人该如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依旧快乐而幸福的生活着。
所以冉闵此时哭的不仅仅是对父母的思念,更是对以往未穿越时代生活的道别。冉闵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毫无预见,充满了无穷变数的道路,这或许是上天的选择,但是他毫无选择。
当他哭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告别了以前所有的一切,将以前所有的感情牵绊都深深的掩藏于记忆的最深处,踏上了真正的荆棘之路。变数无穷,结果却只有两个。要么是成为闪耀天际,力压群星的群星之主,要么就是在天边一划而过的流星(在古代,每一颗星星就代表这一位大气运者,拥有者非王即霸)。
良久,冉闵平静了下来,他的目光显得更加的坚定了。此时他准备下山回到自己的屋内,今天他打了两只鹿,正好给自己加加餐。
突然,前方林子里一阵颤动,透过细微的光亮,里面似乎有大量的伏兵。冉闵当即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要来伏击我,我没有得罪谁呀,即使是要剿灭二十四寇的计划也没有告诉过除了王平以外的第三个人呀。而且现在虽然已是大年夜,但以防万一,山下军营中仍有一曲的军队在巡逻。就算是敌人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便上得山来。
这伙人到底是谁指使的。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且没有半点动静,难道是他——
冉瞻?
当下,冉闵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这冉瞻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看了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当即喝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我已清楚,还不速速现身。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出来。”
岂料,林子里半天没有动静,就在冉闵已经按捺不住,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只见前方突然现出大片火光,一列将士人人手举一支火仗出现在冉闵面前,一齐行了个标准的无当军军礼。
队首的张涛大声道:“无当军全军将士再此恭候将军多时。将军是我军主将,更是我们全体弟兄们的大哥(当然冉闵的年龄是无当军中最小的只有十四,但谁让他是将军呢)。我等已携亲眷在山寨训练营内举办酒宴,望将军出席,与我等同乐。”
此时的冉闵已然眼眶微红。这是全军将士们的一片心啊,他们这完全是已然了解如今他独身一人的孤独,特地向他表明:将军,你不是没有亲人的人,我们都是你最好的兄弟。
冉闵双手颤抖着想全体将士行了个回礼,颤声道:“闵某不才,得众兄弟如此,真乃天赐之福呀,再此,冉某谢众兄弟了。”
说完,一一的拍过全军456名将士的肩膀,无一遗漏。在全军将士的簇拥中进入了训练营。
当冉闵来到营内,看到的是已经排列整齐的各个座次,以及已然上桌的各种美味珍馐,话说自从冉闵发明了新式的晒盐法后,乞活军就利用大批的雪白的精盐与其他势力换来了大量的金银、物资,特别是粮食,这实在是让乞活军全军上下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很多。随带着冉闵在整个乞活军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特别是在普通百姓中的威望那真是一点也不次于冉瞻了。质朴的百姓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冉闵既然是冉瞻的儿子,再怎么崇拜也是应该的。冉瞻说不定也会感觉脸上有光,后继有人呢。
冉闵随着将士们的簇拥来到了主位,只见主位安放着三个椅子(个人觉得这椅子还是出现得了,坐得舒服不是。)然后在将士们的强烈要求下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让冉闵奇怪的是,一向在将士心中地位很高的张涛与郭凯并没有坐在两旁,而是退了下去,分别坐在了下席中的左右首。那么这两个位置到底是给谁准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