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复言道:“这也正是我深夜召两位前来的原因呐,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自打我决定趁着石虎与慕容氏对峙与幽并两州出兵击胡之时起,我就开始考虑到了这件事了,毕竟这太行山称得上是我乞活军最大的庇佑,但也称得上是一大桎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听听子正对那一个“危”字的见解!”
严明闻言说道:“我所说的这个“危”字也正是因为这太行山啊!先前福伯是从后勤这一方面提出的隐忧,而我忧虑的则是军事方面的。虽然之前一个阶段,北地汉人在我乞活军的带领下对胡人展开了绝地大反攻,诛除消灭胡人几达六十多万,解救汉人奴隶上百万,可谓沉重打击了胡人的嚣张气焰!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扭转北地胡强汉若的局面,一来这胡赵还有超过八十万的精锐部队,这些军队不被消灭,对于石虎而言就根本谈不上战力的损失;二来虽然胡人被消灭了六十万之多,但现在北地胡人只怕超过了三百万,所以六十万湖人被消灭对于整个胡人而言虽然算得上伤筋动骨,但却也不致命!三来虽然有超过百万的汉人参与到了这反攻胡人的伟业中来,但对于北地一千六百多万汉民而言,这一百多万汉人也就不算多了,从这也说明了整个北地的汉民根本上并没有觉醒,他们还是拼着最后的一口气去做胡人的“顺民”,甚至于有很多汉人认为他们如今越来越困难的处境是我们乞活军反抗造成的,并四处咒骂、侮辱乞活军。”
说到这里,帐内三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之前那十数万冲击者的事情。这种事情的发生,虽然是有“有心人”的挑拨在里面,但如果说这些冲击着心中对乞活军没有敌意,那恐怕也不会发展到最后几乎形同叛乱的地步!而这件事,无疑是深深地打击到了包括冉闵在内的几乎所有的乞活军高层,因为他们心中总会不断的浮现出一句话——生死一番为谁忙!是为了这些百姓?可他们得到的却只是叛乱,这是一种背叛!
“不过是一群欺善怕恶的小人罢了,他们还代替不了整个的汉民!对于大多数汉民而言,他们虽然没有同我们一起反抗胡人的勇气,但我们对胡人的每一次的胜利都会给予其莫大的鼓舞,到了最后,随着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他们自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是大势所趋!”冉闵看气氛有点沉闷,当下开口说道。
闻言,福生与严明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只见严明接着说道:“就我看来,这太行山就是我乞活军的最大的桎梏啊。依我看来,这石虎率军回朝也就这几日的时光了,依着石虎的有仇必报性子,以及我乞活军近日来的风光无限,只怕回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我们乞活军开刀!但毕竟现在整个的胡赵境内恐怕是哀鸿一片,一日三惊,所以石虎的第一要务只怕是要安定人心,但他有绝对不会让我们乞活军在这边安安静静的看他的笑话,所以石虎对付我乞活军的第一招就是封锁、围堵!
派精兵扼守住乞活军出太行山的各个关隘要道,设烽火台,同时让太行山五百里方圆内牲畜不留!这么一来就相当于给我们乞活军这条龙的颈上系上了一条铁索,即使我们侥幸突破了第一防线,但如果太行山五百里内了无人烟,那我们也就连进攻的目标都没有,反而会因为暴露了行踪而面临着随时被石虎纠结大军消灭于平原之上的危险!如此一来,随着时间的延长,我军只怕必败无疑了。
这第二招便是号召太行山周围所有的势力,断绝与我乞活军的一切联系往来,并不断地派兵袭扰我军,让我军疲于奔命,之后因为粮草尽断,人心尽失而不攻自溃。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便是会不会有人不遵从石虎的号召,比如慕容氏。很可惜,以我预判,不可能!
只因为虽然关中苻氏与石虎貌合神离,姚曳仲、浦洪心怀异志,更有北地慕容氏与之生死之敌,但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斗争,但要知道在汉人心中,他们都是一般无二的胡人!所以他们之间即使有再大的斗争,也绝对不会放过封堵我乞活军的一丝机会,甚至于为了这可以放弃一些利益,否则之前那石虎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派出他那五千狼神亲卫,只不过是慕容氏在与石虎的对战中没有在派出与其齐名的燕云卫罢了!现在石虎能这么快的班师回朝不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吗!不得不说,有时候石虎这些恶人反而比那些自誉为善人的家伙更懂得舍“小利”而就“大义”呀!”得!看来这严明到底是没有摆脱那十数万冲击者冲击将军府这件事所带领的阴影,言语间算得上颇有愤恨,此事不解决,只怕日后的严明甚至于所有的乞活军高层都不会再有为民做主的心思了,有的恐怕只有利用与控制。毕竟这心呐,伤一次也就够了!对于这点,冉闵又怎能不知,但即使是他,此时又何尝不是心寒彻底呢!
但见严明接着说道:“有了之前的两种举措,这石虎只怕是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一举消灭我军!退一万步,即使是能一直这般对持下去,我乞活军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在太行山干等着啊,毕竟从来也没有那一个势力时能单纯依靠着一座山就能成就大业的,即使他是巍巍太行!(我天朝是施行的由农村包围城市的方针,但这可不意味着红军只是会待在山上,从始自终,包括太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城市的攻取,只是太祖英明的知道“有多大的能力吃多大的饭”罢了。)所以乞活军现在攻击很多,但危险却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