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李玉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此时就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一般,聪慧如她自然已经从之前与李彦的对话中得出了一丝端倪,但此时有李彦这般亲口说了出来却是打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突然得知养育了自己十几年,一直被视若亲父的人既然会有朝一日亲口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他的女儿,想来也绝对在短时间内难以接受。李玉莹没有继续发问,他知道此时的李彦会将前因后果一字不漏的告诉与她,因为此时在李彦的脑海里面对着的人,不是她李玉莹,而是李彦最敬畏的大皇帝陛下石虎。
果然,只见李彦继续说道:“这李玉莹呐,其实是奴才的侄女,她是我大哥的女儿。当年这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嘛,所以在大哥的带领下,我们就纠集了一帮人马,落草为寇了。再接下来,在大哥的带领下,我们的队伍也越来越强盛,大哥在队伍中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重,只是奴才不服气呀。陛下您说说,论功劳,这当初纠集人马,我是出了大功的;论武艺,呵呵,当初我就已经是三流中期境界,已经登堂入室了的高手,而我大哥当时才堪堪达到三流境界;论才干,这队伍的发展以及征战,哪一样不是我的主意。可结果呢,我大哥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大头领的位置,而我名义上是二头领,可我管的却是那些子后勤粮草,每逢作战就让我去督守后方,完全不给我上阵杀敌的机会,您说说我服气不服气。”
李彦虽然没有说到最后,但李玉莹已经知道了李彦接下来会做什么事了,李玉莹强忍着悲痛,冷声问道:“当时的队伍所处的环境一定很是危险吧?”
李玉莹说完,李彦连忙点头道:“是极是极,当时我们真的危急得很,随着我们的名声越来越大,不管是各地的豪强,还是伪赵的刘渊麾下,都开始进剿我军,实际上当时我们也是被打得大败亏输才仓皇北窜的,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奴才才能遇到陛下您,然后才能一直追随与您到现在。”
李玉莹强忍着恶心道:“那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大哥让你坐镇后方,完全是怕你受到伤害,在给你和队伍留下后路,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幸战死,而一旦他身死,你就是接下来的大头领,让你主管后方,就是将自己后背交给了你,你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李彦沉吟了一下,答道:“陛下真是智慧如海,大哥的这一想法,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想通的,但我从不后悔,谁让他挡了我的路,他如果不死,我又怎能上位,所以我就偷偷地将他的行军路线透露给了敌人,然后借着敌人的手,替我直接剪除了这个心腹巨患,也别怪我心狠,只能怪他挡了我的路。”说到这里,李彦的脸上显露出了一股狰狞之色。
李玉莹只觉得银牙都要咬碎了,枉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李彦敬慕有加,即使李彦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好脸色看,待自己形如路人,自己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在认贼作父。
“那你当年为什么会要放过李玉莹,要知道你可不是一个心存善念,会养虎为患的人吧!”李玉莹忍不住的略带嘲讽的问道。
哪料到,李彦既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李玉莹语气中的嘲讽一般,带着点自得与无奈说道:“奴才自然不是心存善念之人,有妇人之仁的人,这话还得另说一下。当年奴才那嫂嫂长得可真是花容月貌,有倾城之姿,所以奴才自然有所窥探,等到我那大哥死后,奴才自然想地位美人尽归于我,所以那天奴才就多喝了几口酒,闯入了嫂嫂的房内,只可惜那嫂嫂性子实在太烈,既然誓死不从,纠缠之下,被奴才给一掌打死了。无奈之下,奴才只得对外宣称嫂嫂承受不了大哥身亡之苦,自尽了。而在当时,本来就有人对大哥的死怀有疑虑,现在大嫂也跟着蹊跷身亡,所以那些人自然将怀疑的对象确定在了奴才身上,而在往日里,大哥在军中的威望实在太高了,所以奴才根本就不能完全服众,无法之下,奴才就只能收李玉莹那个小丫头为义女。这一来,小丫头出生还不满月,对奴才没有任何威胁,如果小丫头也死了,那奴才叫真的难以在队伍中服众了,二来有了小丫头,也方便奴才去通过她去掌控那些忠心与大哥的人。
到了后来,直到遇到陛下您,奴才才勉强将那些忠心与大哥的人慢慢的剪除,但那时陛下又命令奴才暗地里加入乞活军,作为您在乞活军内的暗探,那样李玉莹也就跟着奴才到了乞活军,到了这份上,奴才自然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冉瞻、王平以及福生这三人没一个是简单的,为了陛下的大事,奴才才一直留她活到今日。没料到,现在李玉莹那丫头既然入了陛下您的法眼,这真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所幸当初奴才没有杀她,看来偶尔做做好事,还是能行的。”说完,李彦便带着三分狂意,嗤笑起来。
李玉莹沉默了,她好想杀了眼前这个人,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无耻,他为了的利益,他可以抛却一切,礼义廉耻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愧疚,这种人已经无可救药!
“啪!”
李玉莹上去就给了李彦一巴掌,然后瞪视着李彦,满脸煞气的说道:“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敢有一丝隐瞒,我摘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李彦顿时就吓坏了,赶紧点头称是,然后露出来一个谄媚的笑容:“陛下但有所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如果有一句假话,奴才甘受万箭穿心之罚。”
“那好,我问你,李玉莹最难以割舍的人,是谁!”
“嘿,你要说她最难以割舍的人呐,这个,奴才还真知道,就是陛下你最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的…”
“阿弥陀佛!”
就在李彦即将说出那个人的人名之时,但听室内一声佛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