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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起死回生满庭芳(1 / 1)

“公子?”

睡在外厢房的盛宴听见自家公子屋内传来说话声,叩了叩门,见没有回应,轻轻推了推门。只见自家公子好好睡于床上,神情安然,手却紧紧握着另一只纤纤素手。灯火摇曳,映出女子修长动人的剪影。

莫离听见推门声,逆着灯火回头,墨玉眸底有滟光流转。盛宴惊讶的唤了声:“离箫姑娘。”

莫离作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床上的公子伦,又朝盛宴挥了挥手。

盛宴朝屋外退了退,握在门把上的手却微微停顿,眼底却不禁湿润。这么多年,他家公子孤身一人,从没如今夜一般睡地那么安稳,如今,公子终于有了喜欢的人,而他喜欢的姑娘也正好喜欢着他,看,这姑娘正用空闲的那手小心翼翼地为公子盖着辈子,温柔的目光充满疼惜,他们二人看起来那么般配,但愿,上苍能对公子再宽容些,让他与离箫姑娘能一路平顺地走完今生。

莫离侧过头又朝他看了看。盛宴压低声音道:“离箫姑娘,你看见院中的那株琼花了吗,那株花长势不好,公子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没睡好。”

女子目光清亮如琉璃,充满了然。盛宴笑了笑:“那我先不打扰了,您再陪陪公子。”

盛宴退出去后,莫离抽了抽手,睡梦中的人眉间顿时一皱。莫离俯身,将他的眉心轻轻舒展,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安心睡着,我不走。”

终于,握着自己的手松了开。

莫离起身,伸手灭了灯火,屋里霎时一暗,敛了火光艳影,她又坐回床边。

夜渐深,梧桐苑内雾霭如岚,院中琼树,似挽了轻纱的美人,夜色幽幻中更添殊绝。残香飘飘散散,前厢房里起了鼾声。

莫离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盛青伦脸上收回。她缓缓走进前厢房,朝盛宴的睡穴轻轻一点。

万籁俱静的梧桐苑,三两盏宫灯照在廊前,迷离的灯晕,宛若一片虚渺的烟云。

长风里,月色下,一双美若玉琢的手,缓慢地拂过琼树枝叶。

庭院中央,蓝衣的女子长衣轻垂,她半垂着头,月光照亮了她半个侧影,是天地间最纤尘不染的洁净,而那双眸子,墨玉般纯粹的黑,正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片刻后,余下一地坚决。

天地空寂无边,突然,女子好似一时兴起,她踢掉锦鞋,赤着洁白如玉的双足,绕着琼树拂袖轻舞,翩飞的裙裾,起伏连绵,每一个翩跹回旋,都是天上人间难得的风华一现。

灯火荧荧,青丝垂飞,流畅的舞步似行走在波涛云涌间,美轮美奂,长袖挥洒,奔腾的身姿好似要化成一缕轻烟,飘向九重天阙天外之地,轻扬的手臂,宛若凝了苍穹银河波光,熠熠生辉,最终,所有的旋转飞扬成就为一个匍匐的姿势,向着天边弯月遥遥一拜。

“居然是拜月舞。”立在黑暗处的宁远心神一震,心底惊叹。

这一刻,时光静止,岁月无声,无人知道西京侯府内曾有惊天一舞。

宁远注视着院中虔诚拜月的女子,眸中夜色如渊。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这一生,无人能撼动他的心魂,他享受着万事皆握于手心的安然,等待着走上至高之处的一天,没有意外,更不允许节外生枝。

可有的人便如一缕丝,几滴水,波澜不惊地在流年转换中沁入了他的生命,待到他想抽身而去,三千情丝绕了全身,无处不疼,越是挣扎越被束缚,蓦然领悟,为时已晚。

既然他无法从这场纠葛中脱身,她又怎能心安理得走出他的城池江山,还妄想着义无反顾奔向他人。

夜色中,宁远唇角微牵,冷冷一笑,为某些人,才刚开始便注定夭折的爱情。

他就那么冷冷看着,看着拜月的女子缓缓起身,长发逐风。

金光一闪,他眼里光色一窒,如墨的瞳孔狠狠一缩。

鲜血在如玉皓腕上开出一朵又一朵旖旎的花,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见她在莹白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心,突然刺痛,可他仍然不动于山,静如岩石,想看看她究竟在玩甚么把戏。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河流似的落在琼树上,鲜血涌出的一瞬间,奇香扑鼻,似花香中夹杂着药香,又非花香非药香,香气圣洁,却又震魂摄魄,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宁远恍然间明白了甚么,眉头紧紧皱起。

莫离唇边含着一抹浅笑,看见自己的血刚落下去,便被琼树刹那吸收,接着宛若奇迹的一幕发生了,泛黄的枝叶重现绿意,琼树频临枯死的枝干焕然一新,萎缩的叶子重新伸展。

刹那间,起死回生!

莫离的笑意一深,她喃喃道:“果然有用呢。”

她拿着金针在另一只手腕上一划,血如泉涌,她的面色开始发白。

“你疯了!”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握住,莫离回过头,眼里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宁远眸内乌云翻涌,他嘲讽一笑,摸出一瓶药洒在伤口处,撕了截衣袖为她包上:“你想血尽人亡?”

莫离不语,见他手指在腕间翩飞,寻思着该怎么解释这番异象。

不想,更震撼心魄的一幕陡然发生在眼前。只见琼树以不可捉摸的速度快速生长,洁白的花蕾出现在叶间,须臾,齐齐开花,满庭芳。

琼树前,宁远眸内风云变换,最终幻化为唇边一抹轻嘲。

“都说昙花一现最为奇观,用你的卿卿性命换这死树开花,我今晚来这一趟,真是值了。”

莫离被花大如盘,洁白如玉的满树琼花惊了眼,她恍惚了一会儿,才回神。

“一株琼花便如此引人入胜,江都满城齐放的盛景该如何壮观呀。”

“值得么?”宁远满脸复杂之色,恨恨道:“为了一株不该生长于此的花,逆了天意,耗了心血,值得么?”

莫离不以为然道:“流点血,不碍事。你看这花多漂亮。”

宁远面色一片阴沉,他沉默着,继而一笑:“这世间,但凡违逆天命的事物终会遭报应,端看时间早晚罢了。”

“你。。。。。。”莫离一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宁远淡淡道:“在你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事之前,小声点,你也不想此事多一人知道吧?”

“你!”

宁远笑了笑:“女人,我倒是小瞧你了,连和舒王族用来祈福的拜月舞都会跳,还有甚么是你不能的?”

昏暗天地中一株天治的白,携了风雾,染就红尘千丈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清艳卓绝,像身边的女子,天下众人,独此一个。那是踏遍万里河山,再难寻求的红颜,他怎么会放纵她如天边孤云,飘渺的淡出他拥在怀中的天空。

男子眸深如夜,深邃的眸光直直看进女子的瞳心,莫离身子颤了颤,垂眸掩住一丝惊慌,声音淡定道:“你怎知我跳的是拜月舞?”

宁远清朗的声音徐徐道来:“护国寺的藏经阁里有一本手写金刚经孤本,最后几页图文并茂,记载的便是和舒王族的拜月之舞,与你方才所跳的并无二致。”

“和尚们不好好念经,还有兴趣研究舞蹈,真是闲着没事干。”莫离轻哼道。

宁远笑了笑:“此言差异。据佛经里所说,真正的西方极乐,妙音缭绕,舞姿成群,和尚喜欢观舞,并无不妥之处。再说,那手书金刚经的前辈正是和舒王族之人,所以我敢确定你跳的正是拜月舞。”

莫离抬目,平静问:“你何时研究起佛经呢?”

“有好些年了。”宁远挑了挑眉:“别想着转移话题,没用!”

莫离淡定道:“这舞我是从药王谷历代谷主相传的古书中学的。对了,我也是刚知晓,原来我药王谷与和舒一族颇有渊源。实话和你说吧,我药王谷的开山祖师正是大炎王朝的开国皇后凤离。你恐怕不知,凤离皇后的师父正是和舒王族的护族神使。这么说起来,我跳的真有可能是你口中的拜月舞。”

夜幕渐深,女子面色发白,仍不掩绝色容光。宁远人在影中,神色不动,优雅的声音略略含笑。

“好似有几分道理。”他语声轻慢:“和舒一族有两大族宝令人敬畏。一是王族血咒,能在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当然,亦可逆天改命延人寿数。”

莫离拍着他肩,调侃道:“放心,祸害遗千年,你绝对用不着他们来替你延长命数。”

“我话还没说完。”宁远脸上若明若暗,深渊似的眼,敛了夜色,含了几许笑意:“二嘛,便是圣女之血。遇圣女血者,天下万物,即死回生。和舒圣女失踪许多年,据传正隐藏在大炎境内。”

莫离眼珠转了转,露出几分兴奇:“我听说和舒王族与圣女都有天赐之福,据说他们能比常人多活好多岁。”

她面上一哀:“要是早些找到他们,说不定我娘亲现在还活着。”

宁远负袖近前,眸光扫过她如画的眉目:“想找去和舒山的路并不难,找到凤尾金簪便是。”

他的目光停在莫离袖中锦盒上:“你得了金簪,只寻凤尾便好了。据我所知,凤尾应该在公子流沙手中。”

他淡淡解释道:“流沙宫几年前发现了一处宝藏,这截凤尾便在其中,起先流沙宫的下属被宝藏迷了眼,对凤尾不屑于顾,致使凤尾流落于一珠宝商人手中。后来流沙公子亲自带着几万两黄金来作交换。那位商人碍于公子流沙的威名,收了黄金,转手相让。”

莫离目光在他眼中转了一圈,笑意轻快:“这你也知道?”

宁远将她眸中情绪尽收眼底:“不过是正巧,那珠宝商人恰好是我的人。等我得到消息时,他已将凤尾转手公子流沙,不然如今也不必麻烦。”

莫离低眉一笑:“不麻烦,反正我已经欠了公子流沙人情,无所谓再多欠一个。”

安宁的庭院,奇香四溢,正漫过围墙,氤氲如雾般流散。

宁远负手望天:“欠的太多,小心哪天,以身抵债。”

莫离神色冷淡:“就算我以身抵债,也要看他要不要的起。”

宁远唇角似是隐隐一弯:“你也不怕这话激起公子流沙的兴趣。依他在江湖上的行事风格,这天底下,只有他不想要的,没听说他要不起的。再说,欠了人家人情的是你,他就算挟恩求报,也并不理亏。”

脚下微凉,莫离不答,扭头找鞋子。宁远瞥了一眼,提着一双鞋,蹲下身,握着一只玉足往里塞。

莫离感叹道:“名满天下的公子远亲自给我穿鞋,啧啧,真是深感荣幸呀。我回头让人把这鞋供起来。”

“但凡有点羞耻心的姑娘,被男子瞧了脚,就算不是害羞地藏起来,也断然做不到如此理所当然。”宁远站起来,衣袂轻软,宛若流云:“按常理,此时该心内忐忑,猜想该如何让人上门提亲。”

他摘下一朵琼花,插在她发间,凑近莫离耳边,低声含笑:“我看了你的脚,是不是该娶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莫离退后一步:“这夜黑风高地,不适合调戏。”

她看着宁远认真道:“其实调戏人也要讲究天时地利。譬如相约黄昏后,这是天时,有花有月有星辉,这是地利。只有占了天时和地利,才能将约会显得有情调。情调,你懂不?这世间但凡是个女子,对情调这东西,往往都在意的很。我晓得先前你调戏盛青月不成,这会儿想练练手,可这深更半夜,稍不注意,就容易引起误会。”

“在天香园时我就感觉有人偷听,原来是你。”淡淡光影下,男子长眉如墨,面容如画,一个浅浅含笑的神态,矜贵中生了风流:“你莫不是看不得我和女子接近,这才蓄意跟踪我?”

若是此处有酒,莫离定泼他一脸。

“少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喜欢忠贞的男子,忠贞,你懂么,你有么?”

宁远点点头:“你喜欢忠诚可靠,又注重贞洁的男子。可为何你就武断认为我没有忠诚和贞洁呢?”

莫离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其实我不想揭你老底,免得盛青月心中有刺。当年在陵州,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进了那花魁房间,整整一晚都没出来。”

宁远笑声如弦,弦音清越,声声入耳。

“还不承认,原来从那年你就开始关注我,还跟踪我进了花楼。”他佯装叹气:“我若是早知你的心意,定拒绝她的相邀,那时人家不过请我一赏茶艺,哪有你想得那么龌蹉低俗。”

莫离冷嘲:“那也不代表你清白。”

宁远幡然醒悟:“你这是想亲身验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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