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净真的有这么惹人厌吗?长了一副好皮囊就不受待见吗?又不是后宫!又没有皇帝!又不翻牌子!又不要争宠!好好的一个清静之地就是被那些人搅黄了!
孟浅夕知道,今晚要是不洗澡,她是没有办法入眠了,不然这身酸臭味会在她身上发酵,说不定明天早上她就变成臭咸鱼了,思前想后,她打算到庵外的小溪里去痛痛快快地洗澡,庵外的小溪很干净,还是在上游,庵里不管是喝的水还是用的水,都是在那溪里面打的。
她本就想抱着衣服直接出去,但怕阿狂等久了,还是决定先回到柴房,告诉了他一声。
阿狂听见孟浅夕回来的脚步声,边纳闷着她怎么这么快,边用掌抹去了地上的字迹。
等孟浅夕进来,看到的就是,阿狂乖乖地蹲坐在地上,望着门口的方向,一副等着主人回家的乖乖狗的形象。
孟浅夕看到阿狂的乖顺,欣慰的一笑,但是面上还是很忧愁,说道:“阿狂,她们没有给我留水,我要去外面的溪里洗澡,你等着我哟!”说罢,又抱着她的衣服转身离开。
什么?她只是回来通知我一声?
阿狂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意,看来这个小尼还是有将他放在心上的。
只不过,他现在最挂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小尼,居然要黑灯瞎火地在外面洗澡,虽然是个光头小尼姑,但也是妙龄少女啊!万一碰见歹徒了怎么办?万一有意外怎么办?就算她是有功夫在身的,那也不行啊!
阿狂还是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外面很黑,庵里已经熄了灯,但阿狂的视力极好,便尾随着孟浅夕一路而去,他不敢离她太近,他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小尼,他知道她的反应机敏,于是跟她相隔了一段距离,就这么跟着她,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明明就是来保护她的,可是却怕她发现。
月光下,她纤细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单薄至极,但是她一点也不安分,蹦蹦哒哒地走着,看起来心情好了一些。
他猜,她现在应该边跳着边哼上了他从未听过的小曲,脸上漾着浅浅的笑容,两个小梨涡会像花一样绽放。
想到孟浅夕脸上可能会有的表情,他的小心脏又跳快了,他很想就这么定格她的笑容,他喜欢的她的笑,像喜欢星星,像喜欢月亮,像喜欢三月的清风,就是喜欢,欲罢不能的喜欢。
如阿狂所猜想的一样,孟浅夕嘴里正哼着《武警之歌》,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现在没有比洗澡更能让她快乐的事情了。
她走到庵里的后门,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栓,然后一路向山下的小溪飞奔而去。
她突然的提速,也让阿狂加快了脚步,他扬起灵活的爪子,加紧步伐随她而去。
孟浅夕跑得飞快,等阿狂再看清她人的时候,她已经在溪边开始脱衣服了,月光撒在她身上,她像一个被月光包裹住的的精灵,轻轻地褪去了身上的衣物,她背对着阿狂,阿狂只能看到她那光洁白皙,玲珑有致的美背,那就像未被雕琢过的美玉,夹杂着晶莹的汗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带了俘获人心的魔力。
有没有俘获人心是一回事,反正他这颗狼心是已经被俘获了,因为他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热,用前爪往脸上一抹,才赫然发现——他留鼻血了!
自从变成狼之后他就没有再流过鼻血了,看来这回的确是太过火了,他急忙转了个身,不再往孟浅夕的方向看。
孟浅夕自然是不知道她百米之外的小阿狂正在留着鼻血,溪水有点凉,她褪去了衣物,先将一双莲足放在水中试了试水温,再慢慢地将整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
“呜呼!好舒服啊!”在孟浅夕适应了水温之后,就欢快地喊出了这一句话。
背对着她的阿狂,听到她这一愉悦的呼喊,就知道她此刻必然开心,他的鼻血也已经止住了,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看来他也该洗澡了,自从他进了尼姑庵,他就找不到机会洗澡,身上的白毛都快变成灰毛了,整个身子就像一个小灰球。
他走到了下游,确定孟浅夕看不到他,然后就悄声钻进了水里,在水里游来游去。
他也想高声呼喊一句“好舒服啊!”可是他不能,他只要一开口,那震耳欲聋的狼吼声,就会将附近的居民全部引来,那时他就等着被抓紧官府领赏吧!
他靠在岸边,学着人洗澡的样子,用两只前爪不停在身上搓,他知道狼不应该这样洗,可是他就是想像人一样活着,想摒弃掉动物的习性,因为他很害怕,万一他有一天变回人身,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用筷子吃饭……该怎么办?
天边,层云罩月,月色朦胧。
溪水很凉,阿狂刚才被孟浅夕那美背挑逗得变得燥热的心,此时也慢慢平缓下来,只是突然想到,他现在正在浸泡的溪水,也许是经由孟浅夕的身体,再流到他身上来的,他刚刚才冷下来的心,瞬间又有了火热的温度。
他怎么突然变成柴火了?而那个傻姑娘就是火源,让他燃就燃,让他熄就熄?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
孟浅夕没有在溪里逗留太久,洗去了一身的尘埃之后,她就上岸,将衣服穿好,阿狂听见她上岸的动静,也从水中出来,站在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后又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她。
孟浅夕蹲在岸边,开始洗换下来的脏衣服,阿狂就躲在树后面看着,她洗得很快很认真,但是也洗得很大力,这个小尼还真不是个温柔的姑娘,连洗衣服都这么用力,身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功夫在身吗?是想把衣服洗破吗?
孟浅夕洗衣服的声音很大,弄出了哗哗的流水声,是以一向敏感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正有危险在靠近,她的身后正有一条吐着信子的尖头蛇,微微地直立起身子,对准了孟浅夕的背部。
阿狂的视力何其了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条从草里直立起身子的,丑陋的黑蛇,没有一瞬的思考,他直接拔起腿,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用尖锐的獠牙对准那条黑蛇的七寸咬了下去,黑蛇挣扎了两下,立刻在阿狂的齿下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