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透过院子里晃动的手电光,看到父亲等人扛着锤子、铁锹,提着竹篮出了院门。
他心底很是不解,大半夜的,父亲等人拿着平日里下地干活的家具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带着这些家伙去找计生局的干部算账?总不至于,是这些天受了刺激,大半夜下地干活去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大半夜下地干活这种事情,不过那都是夏天田里放水的时节才会发生的事情。
村子不远处有一片梯田,除了其中一块太过坚硬无法播种之外,其他的都在包产到户之时,被各家各户瓜分。现今,每家每户都有一两块小梯田。
陕北干旱少雨,想要依靠雨水来灌溉梯田是不现实的,所以村民们便在距离梯田上百米外的一个水源处修建了一座大坝。利用坝上的水来灌溉梯田。
每逢灌溉时节,村子里的人一般都会从天未亮忙到天大黑。
可是,现在是阳春三月,不是灌溉梯田的时节。
这个时节,这个地方的人,只会扛着锄头到梯田上捣玉米桩子,可是刚才刘建国分明看到父亲等人拿的家伙是铁锹和锤子。
不仅如此,父亲那句‘损阴德’的话,一直在他耳畔环绕,像魔鬼催促着他开口向奶奶一问究竟。
惊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更出于对父亲等人的担心,他开口朝着奶奶询问道:“奶奶,什么是损阴德的事情?我爷爷他们到底是哪了?去干什么了?”
奶奶对此很忌讳,如同他说了大不敬的话似得,如临大祸的拍了他一掌,警惕性十足的叮嘱道:“小孩子,别多问,这些都不该你们知道的。”
母亲倒是很不以为然,冷声埋怨道:“哼,挖坟掘墓去了,你爷爷常说村子里那块无法播种的梯田底下是座古墓,他们三个肯定是……”
还不等母亲说完,奶奶吓得赶紧低嘘一声,小声说道:“媳妇儿,可千万别胡说,这种事情可不敢张扬。”
母亲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上炕扑褥子,睡觉。毕竟是老实本分的农村女人,多多少少对于损阴德的事情有些忌讳。
煤油灯熄了,屋子里仅剩下来一丁点月光,那是从木质窗户最中心唯一一块玻璃上射进来的。
突然,一声诡异的猫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瞄……’
刘建国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个激灵,总觉得这猫叫声和往日不同,多了几分诡异和怪诞。当然,他心底明白,这一切应该是他心理在作祟。毕竟,今日,爷爷、父亲、小叔去挖坟掘墓了!
其实,他之前早就听爷爷说过村子里那块硬到无法耕种的梯田,村子里不少游手好闲的人也时常聚集在一起说起那块梯田,不少人笃定的口吻说:“那肯定是一座墓。”
此事,也不完全算是空穴来风,毕竟不少村民在各自所在的梯田里挖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青铜器。还有一些胆大穷疯了的,将自家挖到的青铜器拿到了县城出售。还真不是开玩笑,竟然有些一件就卖出上百元。
上百元,可是这个村子人均年收入,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
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射入室内,刘建国因为担心父亲等人的安危,又因为那一声诡异的猫叫声,毫无睡意。
刚才,那一声猫叫声响起来的时候,他被猛地吓了一跳,便将整颗头条件反射性的缩回了被子里。此刻,捂得他快要窒息了,便轻轻的将被子掀开。
然而,刚刚掀开被子,便被进入眼帘的画面吓了个半死。
他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刚才确实看到地上飘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子着实打扮甚至诡异,竟然穿着兽皮麻布。
女子先是背对着他,可能是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便将信将疑的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将刘建国再次吓了个半死,那女子眼睛上的眼球竟然都被挖空了,黑色的鲜血从眼眶中滚滚而出,场面好不惊秫吓人。
虽然这画面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但是刘建国已经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着,牙关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颤。
足足过了好长时间,他才从慌恐中回过神来,然后一个激灵缩回到被子里。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前段时间邻居家的大胖小子来家里玩耍时说的一句话。当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说到了鬼。大伙儿在一起商讨着鬼到底存不存在,是什么样子。
邻居家的大胖小子,年长刘建国七八岁,是村子里最不着边际的小混混,他平日里都叫其胖哥。
胖哥当时为了彰显自己见过鬼,便撸起袖子,冲着诸人,信誓旦旦的说道:“前几天,我就亲眼看到鬼了,就在你们家的枣树底下。”
诸人半信半疑的打探道:“那鬼长什么样?”
胖子锁着眉,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嗯,是白的,泛着蓝光,还有……”
此刻,刘建国只有一个疑问,胖哥该不会真的见过鬼吧?刚才,他看到的那个身影,是不是也是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