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奇诺和两杯冰美式率先上来,钟久年默默把卡布奇诺推到她面前,盛时光摆手,“我喝不下两杯的。”
钟久年似乎很是疑惑,带着几分探究的问,“你不是每次都喝卡布奇诺的吗?”
“每次?”盛时光愕然,回国来这才是她喝的第一杯咖啡啊。
跟他一起坐在咖啡厅里,这更是头一回。
只有在美国的时候,才经常喝卡布奇诺,在异国他乡,自己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卡布奇诺香香的奶味可以让她获得一点甜。
可是在美国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钟久年像是说错话似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又片刻隐藏,“没什么,我说你大学的时候。”
“嗯?是吗?”盛时光仔细想着,大学的时候好像每天都在喝奶茶吧,学校后门美食街上的奶茶还喝不过来呢。
极少有喝咖啡的时候啊,准确的说,是压根没有。
“你记错了吧,大学时候我都是和小悦一起喝奶茶的。”想到他可能记错了,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也可能是给别人点的,习惯了吧,那个人会不会是黎相宜?
盛时光不想多说什么,幸亏路林深的手冲咖啡及时到了,她抢在服务员端下来之前,给路林深递了过去。
“诺,你的咖啡。”
转移话题,也转开和他相对的脸。
钟久年见她转过头,反而释然开来,看着她的侧脸,回想着,“对,大学时候你确实都喝奶茶,各种奶茶你如数家珍,一杯一杯的喝。”
盛时光不想理他,这就是承认自己记错咯!
估摸着,真是黎相宜爱喝卡布奇诺吧。盛时光心里像有只小猫挠着似的,哼!
路林深看她噘着嘴,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但也大概猜到一点。
不想看她苦着脸,撕了袋糖给她递过去,“给。”
“谢谢。”盛时光象征性的往冰美式里加了点,还把卡布奇诺推得远远的,“谁点的谁喝,喝不下的话,你给谁点的送给谁喝去。”
话里话外都是刺,可怜的卡布奇诺被推到桌子一角,钟久年凝视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
“我没记错呢,你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去那家咖啡厅啊,刚开始没找到工作的时候,你还在那家打过黑工。”
盛时光转过头,看着钟久年认真的表情,脑中迅速回忆,这些事情他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但是在美国的时候,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关系非常好的同学,只是因为那家咖啡厅离租住的宿舍近,她才会过去那家。
可是就连唯一的室友,她们也没有约过一起去那家喝的。
那家咖啡厅是一对已经退休的夫妻开的,一开始她看见了张贴的招小时工启事才会进去,但是对方显然并不想招聘她,甚至明确的告诉她不想招打黑工的学生。
不死心的她还是留下了手机号码,因为咖啡厅的位置实在是离宿舍太近了,有空的时候就去,非常方便。
直到某天,已经不抱希望的她接到了那对夫妇的电话,告诉她她被录用了。
她还开心了好一阵子,差不多大半年都在那家咖啡厅打黑工,直到后来,在美国的课程学了一定的体系,才通过导师介绍开始做用专业营养师。
没有可能的途径啊,打黑工他怎么查到的,“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查到的?”
钟久年眨了眨眼,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个的最佳时机,还有外人在呢,但是...
对方逼问的眼神实在是太犀利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要说,其中的详情,要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慢慢说给她听。
而且眼看接机时间也要到了。
“我查的,你回来以后我查的。”钟久年口不对心,先应付过去,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好好跟她说,他从没有把她单独丢下过。
虽然三年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上前,但是她的背影,他可是每次都能看到,就连侧过身穿着小围裙在咖啡厅里忙碌的样子,他都知道。
盛时光轻嗤一声,要是他没有跟她吵架,她没有对他死心,可能那个时候要走之前,也会跟母亲挣扎一下吧。
不去或者他们一起去,最好带着妈妈一起去,那这次回国,该多么开心。
“行吧。”盛时光懒得再搭理他,但是好奇心实在是驱使着她,不问出来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杯里黑黑透亮的咖啡,还是开口了,“什么时候查的啊?为什么要查呢?”
路林深喝咖啡的心情也没有了,看着两人在那儿聊过往的事情,也插不上嘴,顿时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
幸好时间显示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出去了,“还有十分钟咱们就出去吧。”
盛时光微微“嗯”了一声,又带着疑问看向钟久年,“为什么?”
钟久年把角落里的卡布奇诺拿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微甜。
之前看咖啡厅里的监控,她明明每次喝的时候还要加一包糖。
怎么突然就爱上了截然相反的口味,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因为你走的很突然啊,我只是看看你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学习、工作辛苦不辛苦。”
盛时光撇嘴,学习和工作从来就没有不辛苦的啊,尤其是在国外。
钟久年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拍拍以示安慰,都过去了,“不过幸好,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他还记得那天,一听他们说她买了机票要回来的时候,他整晚整晚开心的睡不着。
终于盼到了回来的那天,早早就到机场开始等,只要她肯自己回来,哪怕当自己是陌生人,他也可以说服自己,不顾一切的追回她。
看到她穿着那双小白鞋,一身利落、果敢的装束站在机场前等车,一时竟没有勇气上前。
坐在车里静默的看着她,只慢了一步她就坐上了别的车。
与以前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安静的性子,幸而她被出租车司机丢下了,紧追着的他才有机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