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机缘巧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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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头看向床边,“娘,以前你总是打我骂我,我也时常盼着你死,可你真的死了,我又觉得孤单。”

他母妃时好时疯,好的时候对他细言细语,还教他毒术和武功,坏的时候打他骂他,用毒折磨他。

但无论如何,也是他娘。

“娘,我要出去一趟。”

顾晏生站起来,去衣橱里拿了一件太医院的衣裳换上,又将正门锁上,从窗户口跳出去,翻墙离开。

他这景南宫的大门不会打开,里面的人除了活活饿死,便是等外面的人送东西进来。

可打入冷宫的人谁还会惦记?

即便有看管冷宫的嬷嬷也无济于事,一年能来一趟已是罕见。

顾晏生初到冷宫,手里还有一些银财,身边也跟着几个人伺候,后来只进不出,钱财越来越少,跟在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翻墙离开,投靠了其他人。

唯独他与母妃两个,母妃疯症,他年龄尚小,着实受了不少折磨,直到渐渐长大,才开始为母亲分担。

起初翻墙出去捡别人不要的,被别人逮住了打一顿,后来去偷东西,被逮住了又是打一顿,再后来开始找一些轻活做,依旧被人欺负孤立。

渐渐的明白了,原来这世上没一个好人。

或许有,可惜与他无关。

既然都是坏人,少几个又能如何?

景南宫位置很偏,偏到阳光晒不到,花儿长不好的地步。

顾晏生路过御花园,匆匆一瞥拐入另一条路。

御花园里开满了花,在何钰看来是小雅,在他看来是灰败。

不知耗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整个御花园填满,奢侈浪费。

太医院位南,离这边有点远,顾晏生抄了近路,也花了一柱香时间。

皇宫实在太大,内里嫔妃三千,宫女太监上万,宫殿庭宇无数。

待大家吃过饭,洗了碗筷,他才拍了拍衣摆进来。

这几日接连下雪,土地潮湿,走了一路,沾了不少泥土和雪花,轻轻一抖哗啦啦的往下掉。

院判看见了,忙招呼他,“叶生,快过来坐。”

顾晏生的化名叫叶生,去掉顾,晏生,叶生,同音。

屋里生了炭,院判坐在椅子上,双手伸出烤火,“早上的龙诞香可处理好了?”

要想学医,首先要学会处理药材。

顾晏生刚开始只懂得纸上谈兵,这两年在太医院学到不少,接触的药材也越发贵重,偶尔还会自己写方子,深受院判喜欢。

“处理好了。”他将腋下夹的书拿出来,放回一旁的书架上。

“这么快就将《普济方》看完了?”院判吃了一惊,“你这一天一本,再过几个月我这太医院的书岂不是要被你看完了?”

其实一天不止一本,偶尔闲了,一天两三本都不是问题,当然前提是写的不要太无趣。

“太医院搜集了天下孤本,怎会这么快看完?”顾晏生坐在他对面,也伸出手,放在火上烤。

医者很爱护自己的手,顾晏生的手常年浸泡药水,修长白皙,手心连个茧都没有。

若说他是习武之人,还真没人信,就连何钰手上都有一层薄茧,尤其是经常握剑的手,虎口和手心等位置会磨出水泡,时间一长就成了保护膜。

“太医院就是把全天下的书搜集过来也不够你看的。”院判哈哈大笑,“当年我跟你一般大时,看的书还没你一半多。”

他赞赏的看着顾晏生,“将来你的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顾晏生不以为然,“师傅缪赞了。”

恰逢刘御医端着药吆喝,“明妃的药,谁有空送去?”

明妃儿子死了,自己又一病不起,下人们玩忽职守,竟没人来拿药。

那药过了时辰不好,给明妃治病的又是刘御医,她若是因药不到位而死,这责任搞不好降到刘御医头上。

下人们势利,太医院的人也势利,明妃这一失利,平日里挤着上去给她送药得赏钱的人如今一个个禁声,各忙各的借口有事就是不送。

顾晏生正好闲着,“我去吧。”

院判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态度却十分明显,不希望他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晏生站起来,接过方形的木托,端着离开。

“我去去就回。”这句是跟师傅说的。

院判摇摇头,“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了。”

他经常看到顾晏生偷偷带药给宫女太监们治病。

在皇宫太医院是专门给皇上嫔妃准备的,宫女和太监没资格看病,身居要职的拿点药,普通的只有死熬。

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但是顾晏生会。

对于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不做个好人?以后方便做事。

明妃投靠了大皇子的生母兴妃,日子过的不错,原先奢华热闹,现下门庭闲凉。

顾晏生进去的时候连个下人都没有,他喊了一声,里屋里才有人奔出来,细看竟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个。

“红烟姐姐没来吗?”

那女子是贴身伺候明妃的大丫鬟,平日里在里屋很少出来,接盘的都是红烟。

“红烟妹妹刚挨了顿板子,在别院歇息呢。”

顾晏生点点头,“药有点烫,姐姐小心。”

那女子咧嘴轻笑,“嘴真甜。”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顾晏生随手接过,别了那女子,去了红烟住的地方。

德明宫很大,内院是明妃住的,偏僻一些的地方留给丫鬟们住。

顾晏生去了别院,找到红烟的房间,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含恨的声音。

“冯正那个老王八蛋,自己赌输了竟将气撒到我头上!”

冯正是大总管的名字,此人贪财好赌,几日来找顾晏生一次便是因为赌输了,打起他的主意来。

顾晏生敲敲门,“方便进去吗?”

红烟登时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门没关,进来吧。”

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刚挡住身子,顾晏生便推门进来。

“听说你又挨板子了。”他从怀里拿出药瓶,“我来给你送药。”

这个药比较麻烦,要搅成糊状才能上。

“你这有碗吗?”

“有有。”红烟连忙就要爬起来,牵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又趴了回去。

“我来吧。”顾晏生将药暂时放在床前,自己去身后的柜子里翻。

那柜子简陋,里面除了放了许多杂物之外,还有几件女儿家的私物。

顾晏生目不斜视,拿了碗筷出来,重新坐回床边。

“一日三次,伤口要及时清理。”

他素来惜字如金,语句简单明了,不多说一句废话。

红烟晓得,便主动开口,“麻烦你了,每次都是你给我送药。”

这不是她第一次挨板子,平素生病了便半夜潜入太医院。

太医院晚上是不关门的,顾晏生值班,通常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火堆前,目不转睛的看书。

红烟去过几次,每次都能绕开他,翻到柜子里的东西。

那时候她心道,这人可真傻,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

有一次红烟风寒发热,那药材放的又高,她垫了几次脚都够不着。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握住柄把,将箱子拉了下来,“风寒发热吃这个确实管用。”

红烟这才惊觉,原来人家什么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而已。

不过从那以后她也越发大胆,但凡有病便偷偷摸摸跑去拿药,没病也光明正大过去骚扰,扰的人家不得安宁。

也不知道人家烦不烦她?

红烟抬眼看去,几日不见,竟觉得这厮越发俊美。

顾晏生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喜阴,又常年不见阳光,面色苍白到不正常,颇有一些文弱书生的感觉。

红烟越看越满意。

纵观整个皇宫,长的似他一般俊俏的,只怕也没几个。

皇上样貌出众,他母妃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顾晏生自然不可能长的太差,否则谁敢说是亲生的?

“牛肉,毛姜。”

“干梅,鳗鱼。”

“啊?”红烟愣了一下。

“分食无恙,同食中毒而亡。”

瞧少爷平时的作风,那是好人该有的吗?

元宝嘟囔着,冷不防少爷突然叫他。

“锦盒有没有被人碰过?”

元宝精神一震,“没有。”

其实有,那宫女笨手笨脚,差点把他家少爷的狐裘给烤糊了,元宝挤开她亲自上阵,锦盒自然顾不上。

那宫女主动献殷勤,说要帮他烤锦盒,元宝也不笨,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塞进自己衣襟口袋里,只把空了的锦盒交给她,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少爷问他,大抵是觉得蹊跷,他俩刚走进御花园,便被泼了盆冷水,哪能这么巧?

弄不好是姓许的和姓周的搞的鬼。

他俩早就看少爷不顺眼了,只是没逮着机会而已。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人?”何钰继续问。

古怪的人?

元宝想了想,实话实说,“古怪的人倒是没有,不过我进来前曾与人一撞……”

他似乎觉得不妙,立马放下锦盒便要打开,被何钰阻止了,“给我。”

元宝心中不安,“少爷要不要打开看看?”

“不用。”何钰接过锦盒,放在桌上,在元宝炙热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倒了杯酒,小口轻嘬。

他人长的俊,这手也修长白皙,宛如白玉,好看到扎眼,再加上方才与公主同进处,顿时引得对面两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且让他再得意一会儿。”

周浩然冷哼一声,扭过头看向公主的方向。

公主坐在最高处,两旁是关系好的皇子和姐妹,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宴会也该开始了。

她挥挥手,示意身旁伺候的嬷嬷。

嬷嬷领命,上前一步刚要喊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音。

“皇上驾到。”

宴会一乱,众人慌忙起身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明黄色身影乍现,皇上龙袍加身,头戴龙冠,缓步而来。

他身边跟着一个艳丽的宫装女子,桃腮带笑、美目流盼、细瞧可不就是明月公主的生母,皇上的宠妃柳贵妃。

“今日是明月的生日,以明月为主,不要兴师动众,都起来吧。”

皇上随意说着,待众人起身,便拉着柳贵妃的手坐在了最上头的位子。

位置是刚加的,在公主上方,与贵妃的位子紧紧挨着。

“明月,父皇公务繁忙,往年没能给你过生辰,你可怨朕?”皇上还很年轻,不过而立之年而已。

明月低下头,蝴蝶一般的睫毛轻颤,“明月不敢。”

皇上摇摇头,又问,“今日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明月双手放在膝盖上,“明月什么都不想要,明月只希望父皇健健康康,母妃长命百岁。”

她这番讨巧的话,逗的皇上哈哈大笑,长袖一挥,叫来人重重有赏。

贵妃也有一份重礼,一块可静心安眠的玉枕,差人包好,直接送去公主的住处。

皇子们不甘落后,纷纷献上自己寻来的珍宝,稀奇古怪,有玉有牌也有酒。

公主一一接下。

“藩王之子顾永春送天山雪莲一朵,祝公主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太尉之子周浩然送夜光杯一个,祝公主美梦成真,得偿夙愿。”

“御史之子许修竹送公主玉一块,祝公主幸福安康,平安吉祥。”

轮到何钰,何钰拿起锦盒,几步走到宴会中央,“丞相之子何钰送……”

何钰打开盒子,突然一愣。

那盒内空空如也,盒子花纹也对不上,分明是被人掉了包。

再抬头去看右边两个对头,那俩人得意的表情十分刺眼。

白痴,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

何钰抬起胸膛,自信满满道,“我要送的礼物,这盒子装不下。”

他双手一扬,将盒子扔到一边。

“我要送的是月亮。”

月亮?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方才还安安静静的宴会顿时嘈杂了起来,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月亮在那里?”公主好奇问。

“月亮在公主的杯子里。”何钰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我的杯子里?”

明月公主低头去看瓷杯,那杯子里倒了酒水,半满,表面晶莹透亮,并没有什么月亮。

“没有啊。”明月公主好看的秀眉皱起。

“公主再仔细瞧瞧,有的,而且有两个月亮。”何钰继续忽悠。

他表情太过认真,不知不觉便让人信服。

明月公主端起瓷杯,细细瞧了几眼,表情先是不解,没多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那杯里确实有两个月亮,第一个便是高高在上的明月,第二个便是金枝玉叶的明月公主。

明月加明月,可不就是两个月亮?

“好一个月亮。”第一个看透的不是明月公主,是当今圣上,“丞相生了个好儿子。”

何钰赶忙施礼,“皇上缪赞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什么月亮?

明明就是一碗水,倒影出个月亮,再倒影出公主的身影,凑够两个月亮,居然将公主逗笑了,还得了皇上夸奖。

一吊钱没花,想气死大家吗?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明月与明月,若是反驳,是想说这个明月配不上那个明月?还是说那个配不上这个?

何钰将明月公主比做月亮,本身就没给他们挑毛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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