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墨少爷,爷吩咐谁都不许动,违者严惩。”旁边中规中矩侍立着的人应道,语气中带着恭敬,出口的话却不容质疑。爷说过的话,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对的,这是涅槃的规矩!
闻言,墨雨沉默了片刻,想到一会爷携美人归来,若是让美人看见这么一幕,估摸着美人没什么关系,爷恐怕就会把自己这些人都给收拾了。
想着,狠狠瞪了伴凌一眼,喝道:“怎么,伴鹤那小子跑没影了,这涅槃就由你接班了么?连小爷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哼……放心,爷这会子抱得美人怀,哪还会无聊地拨鱼鳞。哼,跟着伴鹤那小子这么久,也学不会聪明!”
墨雨说完也不再理会对方,转身走出了船舱,心道要不是自己和他在一条船上,怎么的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大公无私地告诉对方,这可是自己无数次血的代价换来的惨痛经验。
爷的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该听的时候听,不该听的时候绝对不听。揣摩错了意思,就等着挨罚吧!
船舱内的伴凌看着一地的狼藉,想了想还是打扫了吧,这么恶心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谁能理解爷邪恶的小心思,竟然无聊到这样的地步。
真是随手取材,若是在某个粮仓里,是不是直接抓只老鼠过来,一根接一根地拔毛?
呃……伴凌想着,不禁浑身一颤,想着还好只是鱼,还好还好!
心中对于那位让爷牵肠挂肚,如今又冲出去亲自迎接的人儿,不禁生出了几份好奇。
而此刻,城西河边,被人们传言神秘莫测的女子,正遇上了些麻烦,还是不小的麻烦。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就是这个理。
苏心茹尚未报出相府大名,便有不少贵族子弟派出人来,言辞大都相同,不过是爱慕小姐才学,希望能一同游舟江畔,共度良辰美景。
苏心茹撇了撇嘴,对于这些人没多大的兴致,心道不是说每位公子出道题,解题人便是有缘人,亦能同游江畔,合着这么会了规矩也不要了,直接每人派来一人,还准备着抢人?
就算抢人也忒没有诚意了吧,都不亲自出来,几个小厮就把自己打发了?莫不是把自己权当做卖诗的女子了吧。
哼……苏心茹心中略有些不悦,心道那厮怎么还不出现,不自觉地往身后站着的蒋一刹身边靠了靠。
说实在的自己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之前很不想见到那人,一直推拒着不来,如今却又隐隐觉得自己来上一趟也挺好的。
如今答出来题,本是琢磨着赶紧找个机会开溜,但看到这些同苍蝇一般的人,顿时又抱怨起那厮怎么还不出来。
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神经质搞得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话说,念妻成狂的家伙这会子到底在哪?
却听得江畔数不尽的小舟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惨叫,男子捂住惊慌的人的呼喊,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杀气,“让你的人回来,爷的女人也是你们胆敢染指的。嗯?没听清楚?”
“啊……”又是一阵痛呼传来,却带着极力的压制,紧接着一声声的抽气声,再就是一群人惊呼着。
“公子!”
“少爷!”
慵懒的身姿轻松地穿梭在排得秘密麻麻的小舟上,远近各处但凡派出去了小厮的地方,都传来一阵阵的喧闹,但又被人极力地压制住,待到来人走后,依旧不敢呼救,更不敢报官。
原本闲适的心情,顿时弥漫着死亡的威胁。
这些人里不乏有真心钦佩苏心茹才学的,不过是想要对对诗,图个诗作永垂的机会,却不想也同样被某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众人纷纷躲在自家小舟里头,恨恨地猜想这位娇小的女娃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这样暴力的家伙为她出头。
派出去的人尚未接到自家主子的命令,还在岸边锲而不舍地与女孩周旋。苏心茹神情恹恹,打了个呵欠笑道:“不好意思,今个晚了,本小姐还是回吧。唔,困死了。”
心中却是死劲地骂着某人,“没事闲的整出这么个对子,小爷的都对出来了,你还敢拿乔不出来,不出来是吧,姐姐没空陪你玩。哼哼……走了!”
正当苏心茹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听得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声恭敬的呼声传来:“禹王殿下!”
“参见禹王殿下!”
“禹王殿下金安!”
苏心茹眉头几不可闻地微微一皱,心道这人怎么也来了城西河,看这样子也是宫宴结束出来的吧。
成年皇子都在宫外有着自己的府邸,倒是不受宫门下钥的限制。如今这人更是换了一身常服,说是常服不过是相对于宫装以及朝服而言,上等的绸缎同样昭显着此人的不凡。
随便出来趟,都能被一群人认出来,果然是没准备着隐藏自己的身份。
苏心茹紧走两步同样躬身一礼,对方都冲着自己来了,自己怎么的也得做些姿态嘛。
“禹王殿下安!殿下怎么有兴致来城西河游玩?”苏心茹巧言笑道,少了之前的几分随意,眼底多了一份算计。
“嗯,不过随便走走,这里这么热闹,怎能少了本王的身影,哈哈……”说不出的肆意洒脱,带着狂傲不羁的笑意,却让苏心茹怎么也笑不出来。
若说蒋一刹无赖得让人又气又想笑,可此人虽是笑着,却让人更加谨慎,毕竟是皇子,毕竟姓江呢!
可同时,对方却又没有直言苏心茹的身份,想来也是顾忌两人的关系,这里这么多人,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了去,不必惹的麻烦,江玉奕一贯都是不想惹的。
苏心茹应着禹王讪讪地笑着,眼底扫过对方却看向江畔。
这不经意的动作却引起了禹王的兴致,笑道:“小姐可是想游舟江畔?正巧本王来得迟了,还没有女子作陪呢。不如小姐委屈一番?哈哈……”
皇子作邀,何谈委屈二字,禹王江玉奕这番作为倒是有些抬高苏心茹的意思,毕竟虽说如今苏心茹带着面纱,加上与京城中人结交不多,但是难保将来成为自己的王妃,不会再见到这些人。
如今的身价,自然决定了未来的威仪,总归是自己的女人,这点好处还是可以给的。
听闻禹王之言,周围人群顿时爆发出喧闹声,不少女子不顾形象的尖叫着,似乎要把这种震撼宣泄出来,刚才禹王说什么来着?
这是在邀请这位小姐么?还说委屈了小姐?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能得殿下这般青睐?
一连串的疑问,一连串的震惊,不断地闪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江玉奕显然乐见这种效果,笑看着苏心茹,心中自信对方不会不答应,自己这番说话便是肯定了对方的身份,若是对方够聪明定能够猜想自己决定给的好处。
呵呵……王妃呢,将来还会是皇后!一国之母的地位,任何一个女子都必定心动,何况是一个并不得宠的相府女儿呢?
苏心茹平静地听着周围人群的呼喊,不由得升起一丝厌烦,看着面前的男子也觉得厌烦起来。
果然是一丘之貉,虽不是一母同胞,总归是姓江,都一样的心思,一样的龌蹉!
苏心茹收起心中的不悦与鄙视,微微一笑看向面前俊朗的男子,笑道:“禹王作邀小女子怎敢拒绝,可是……按照规矩,不该是解了题才算是有缘人么?小女子今日已解了一题,不若明年再与殿下游玩一番吧。”
闻言,江玉奕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纠缠皇子争斗为了什么,不就是个后位么?
呵呵……我已经予你名分,竟然还不知足,难不成要我现在就想父皇请旨?无端地将这种小事向父皇请旨,自己还没有作小到那种地步!
看着男子瞬间阴沉下来的面色,苏心茹自然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可惜这样的男子总归是有些不妥。如今倒是有些懊恼自己胡乱与之结盟了,这等小人心性的帝王真能坐稳王位么?
哎……
苏心茹不禁想起元德帝仅有的四个皇子,莫名的觉得这位帝王真是勤政为民,连子嗣都只有这么几个,真不知道是故意而为还是天意使然。
相比较于江玉晟,苏心茹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有争夺帝位的资本。一眼能看穿别人所想,并能够直言两者的利害,威逼利诱之下甚少有人不折服其下。
若非惹上了自己,倒真不愧一代帝王之姿。可惜,他确实惹上了自己!
故意忽略对方阴霾的神色,淡淡一笑躬身再行一礼道:“殿下不早些登船么?臣女恭送殿下!今日之事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言尽于此,苏心茹也不想再与这胡搅蛮缠的男子多做纠缠,遂直接倒退一步,重新回了蒋一刹的身边,警惕地看着江玉奕,目光飘渺却又让人觉得并没有注视着他一般。
“无关风月,只为真心?呵……真是好雅兴,明明追名逐利忙得不亦乐乎的人,竟还有脸坐下来说出这等风花雪月的事情。”江玉奕冷冷一笑,再不复初来时的爽朗,阴沉着脸走到一旁,却又不急于上船,心中堵着一口气,倒是想知道到底何人才是那个女人的有缘人,竟让他连自己都看不上。
苏心茹自然看见对方没有走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不由得为那货担心,若是因为这种小事惹恼了这人,未免会有些麻烦啊!
“苏小姐是畏惧他么?”蒋一刹遥望着不远处的男子,一身锦绣绸缎,加上身子笔挺确有一代帝王之相,但也不过是想象而已,若真论起来,江湖四霸有谁的风采在他之下?
“嗯嗯……”苏心茹摇了摇头,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心中却是在考虑外祖父回朝的事情,这人又在其中担任了什么角色。
这些个皇子明明目的单纯,却偏偏要把事情整得这般复杂。
“哦,不是?”蒋一刹不明白苏小姐为什么会和禹王有所牵扯,但却看得出苏小姐并无心与前者纠缠,但是这一贯高傲的禹王为何偏偏死皮赖脸地认准了这苏小姐呢?
抓破了脑袋,蒋一刹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看着身前的女孩,不由得怀疑这个女孩的魅力真有这么大么?莫不是要祸害了天下人,想着自己还是离她远些罢。
“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他,怎么还不出现,又不希望他在这个时节里出现。苏心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声慵懒的调笑声打断。
“小丫头,是在担心我么?呜呜……要不来亲个。”此刻的男子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盗王之王,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想要直接一把揽入怀中,却又碍于此刻的人群,只得调笑了两句,望着女孩的眼眸里,闪现着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兴奋激动,还有浓浓的思念。
是思念吧,怎么说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苏心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男子,之前一贯坚持地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冷静,要保持距离,此刻都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化为虚影。
这双眸子能够让人沉沦,让人不自觉地丧失理智,彻底地交出自己的掌控权。
苏心茹不自觉的想要伸手触碰这样的眸子,直到伸出了双手方才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傻气的事。
一双娇嫩的玉手凭空悬在男子面前,让人忍不住地心动起来。
回过神来的苏心茹连忙打算收回双手,但是柳逍遥何许人也,既然都伸出来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一把握住一双柔荑,小心地抓住,顺势一带。
苏心茹哪里是盗王的对手,身子瞬间离地而起,再度着地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双手,而此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被盗王抓住附在他的心房。
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苏心茹不禁面色一红,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却又怎么也移不开身子。
不远处的江玉奕在盗王之王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此刻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有伤风化地与其他男子搂抱在一起,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上前拆散了两人。
但看这人凭空出现的本事,以及刚才看似随意的动作,都嫩够猜测得出此人必定是武艺高强之辈。
京城中何时有这么些武艺高强之辈,自己竟然还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江玉奕不甘地想着,而此刻陡然见到苏心茹想要挣脱那人的束缚,不由得又有些莫名的欣喜。想着总归是自己的女人,如今被人欺负了去怎么的也得先收拾了这好色之徒才是。至于女人嘛,呵呵……回去再教训也不迟,胆敢背着自己偷汉子,哼……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江玉奕错误的理解了一点,人家苏心茹可不是背着你偷汉子,人家可是当面与自己的小情人调情呢,何来你的女人之说?
当然,江玉奕是不会管这些,推开还欲阻拦自己的侍卫,气哼哼地冲上前去,怒喝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给本王放开?”
江玉奕还没有完全傻掉,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苏心茹的名号,毕竟就在刚才自己与她还有所交集,将来做了自己的王妃,可不能还被人诟病!
至于这种行为,也直接当做未婚男女的不雅之事,更是用上了禹王的架子,一改平日里闲散王爷的风度。
苏心茹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感叹真真倒霉,怎么把这厮给忘了呢?
虽不怎么有本事,但好歹也算是一位皇子,更是有了封号的王爷。可纵使你有再高的地位,也不能管着自己嫁人吧,关你什么事!
苏心茹不自觉地,已经向着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男子。如此温暖的怀抱总让人感到心安,纵使面前有着刀山火海,只要有这么一个怀抱,总也能够让人甘之如饴。
“哟……这不是禹王殿下么?怎么的,不管着城防军务,如今管起男女婚嫁了?不若明日向圣上请旨,封你个天下第一媒,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魄?”想着面前这人屡屡威胁自己的女人,更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看着这里人多,直接做了得了,哪还废这些口舌?
柳逍遥自认为刚才一番话已经很客气了,毕竟让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和欺负自家妻子的男人好好说话,这本就已经很困难了,何况这个杀手还是嗜妻如命的柳逍遥。
一句话将江玉奕的怒火浇熄了,那是被压制的,当然,不过片刻,这怒火重又升起,比之刚才有过之无不及。
周围十丈距离的人们都能感受到禹王的滔天怒火,一时间人人自危,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与外围的喧闹不同,事件的中心却显得格外的寂静,蒋一刹与柳逍遥极有默契的将苏心茹包裹在两人之间,隔绝开对方的怒火。
苏心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心知就这么明面上干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禹王吃亏,可是自己如今与他尚有结盟,有些事还得靠着前者去做。毕竟江玉晟一定得死,至于皇位到底是谁的,也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苏心茹这般想着,轻咳了两声道:“今日月色甚好,禹王殿下怎还未有美人相伴?”
苏心茹本意是想催促这人赶紧找条船上去,别总在自己面前碍眼。但听在江玉奕的耳中却是觉得美人便是她自己,如今是向自己抛出橄榄枝,想着自己赶走两边的男子,好一同乘舟游玩呢。
如此一想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看向两个虎视眈眈的男子也变得亲切起来,笑了笑道:“美人如此相邀,在下岂敢不从,不知两位小哥可否行个方便?”
蒋一刹、柳逍遥均是一阵莫名其妙,心道这厮气傻了不成,什么时候丫头成了他的了?真是人蠢就是好,丫头都这么明显地赶人了,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真不知道宫里那位韩淑妃是怎么教他的,怎生得这般愚蠢,难怪处处被太子一党占了先机。
两人看着如同小丑般的禹王,心中一阵腹诽,连带着看向来人的眼神中,都不由得生出几缕同情与怜悯。
江玉奕看着自己一番话说完,面前两人反倒是没动,不由得生出几丝不耐,要不是看着这些人武艺高强,还能让自己这般小心说话?哼……真是不知好歹,京城地界何时轮到武林中人称王称霸了?
江玉奕也不再做作,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出来啊!”声音不复最初的温和,也没有一贯的爽朗,带着一丝怨气,还有几分胁迫。
闻言,握住苏心茹的手顿时收紧,男子目光带着几分紧张、几分忐忑、几分小心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出口的声音没有与江玉奕对持时的嚣张,怯弱地如同无助的婴童,微微颤抖地道:“丫头,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我没说要离开你啊,不过也没说要和你怎么样来着。这话苏心茹没说,看着男子在自己面前表露的怯弱,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
心疼么?呵呵……自己还会有心么?苏心茹不知,只觉得看着这样的男子,心口真的有了一丝牵动。
“哼,靠女人的软蛋!”江玉奕毫不留情地冷哼着,看着苏心茹的目光戴着几分掠夺,是来自鹰的掠夺,是强者对于所有物的掠夺,不参杂一丝情感,单纯的掠夺。
看着这样的眼神,苏心茹不由得感到心惊,这样的眼神很像!
就在刚才,坤宁宫里,江玉晟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前世,这样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屑,为什么当年的自己会以为这是动情的目光,为什么自己会无所畏惧地扑了进去,如飞蛾扑火般,最终无非是灭亡。
前世今生的记忆一齐涌来,让苏心茹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的可怕,有用的时候就便是掠夺,没用了的时候便是不屑。终归是孤苦终老,终归是伴着冷宫的寂寞了此残生。
挣脱开紧握着自己的手,苏心茹淡淡地回以一笑,笑容干净纯粹,却没有丝毫情感。看着这样的女孩,柳逍遥心中陡然一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茫然无措中,失去了再抓住幸福的力量,眸光中闪现着脆弱与恐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丫头,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
苏心茹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变化,注意力已然集中到了某个讨人厌的苍蝇身上,心中虽然烦闷,面上依旧强自带着微笑道:“小女子今日累了,暂且回府,来日若有机会再游玩也可。”
说完两方都没再理会,直接转身走人,人群中不若刚才进来时拥挤,众人看着这位小姐,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到底何人,胆敢这般同禹王说话。
却不想苏心茹已经让步,走出几步后,却听得身后男子冷哼一声道:“谁允许你走的?嗯?莫不是美人儿瞧不起在下,已经迫不及待得攀高枝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气氛陡然凝固,本来已经略有所松懈的人群,顿时紧绷了身子,唯恐有什么祸端无辜牵连自己。
苏心茹不怒反笑,眉头一挑看向江玉奕,笑道:“禹王殿下,我记得圣上并不只有你一位皇子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望殿下好自为之。”
苏心茹自认为自己已经将话挑明,自己确实不想江玉晟再度为帝,可是这称帝之人并不一定就得是江玉奕,若是惹恼了自己,自己倒是不介意帮衬着太子,就算再不济,也可以将无心朝政的二皇子也牵扯进来。
反正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至于面前的男子是否在乎,那便由着他仔细想想了。
果然,江玉奕的面色瞬间阴霾了下来,心道可恶的女人竟然敢威胁我,可是自己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对方确实有这个能耐,不可否认这段时间有对方的帮助,自己却是铲除了不少三皇子的势力。
虽说单只有自己,想来将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因着这份助力,倒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可真要是这人不再帮助自己,无论帮助何人都将对自己是一大损失,天知道她手中有没有自己的把柄,或许有吧。能够将朝中势力分析得如此透彻的人,手中岂会没有自己的资料。
到时候,自己不但没能斗垮三皇子,恐怕自己也是岌岌可危。这样的女人,可恶,她到底要什么?
自己如今已经允诺了后位,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还要拿这些事情威胁自己?
江玉奕承认,给予对方后位,便是希望将对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之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的丈夫,何况还是自己这样的王爷!
可如今,江玉奕越来越不懂苏心茹,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样,牵扯进皇子夺嫡的争斗中,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心中虽然千回百转,但最终江玉奕还是识时务地没有再说出一句话,只眼底的阴霾显示着此人不佳的心情。
苏心茹才不去计较这人此刻的心情如何,反正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差便是,看也没再看周围人一眼,直接迈步离去。
柳逍遥看着自己的丫头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的目光,眼中泛起一丝涩意,却没有如江玉奕一般威胁,也没有再做任何举动挽留,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明明很近,此刻却觉得很远。
身旁的蒋一刹用胳膊肘捅了捅柳逍遥,不解地看着他,心道人都在这了,还拿捏不住,你这盗王之名也忒弱了吧。
柳逍遥苦笑一声自语着:“若是想留,不必人留,若是不想,留也白留。还是太心急了啊……走吧,我的剑仙大人,咱哥俩去小舟耍耍?”
说着率先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见状蒋一刹揉了揉鼻子,无奈地叹息一声,足尖轻点,宝剑出鞘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作势腾空而起,一并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中。
在场看客们,眼见正主都走了,便也三三两两地退了,只依旧几不可闻地议论着刚才所见,纷纷猜测着那位神秘的女子到底是何人,而这两个武艺高强者又是江湖中哪一号人物。
墨雪神情恹恹地跟随在苏心茹身后,不情愿地道:“小姐,你看咱们还不是得走回来。”
墨雾嘴角扯了扯,只静静地跟在女孩身后。
至于苏心茹打了个呵欠,无聊地道:“嗯,走走有利于身心健康,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诸事不顺!走两步,转转运。”
“吁——”
马蹄儿哒哒,带着车轮碾过青石地面的声音,墨雨强打着精神看向苏心茹,硬挤出一抹笑道:“小姐,上车吧。”
“嗯?”苏心茹察觉出来人的脸色不善,更是看出对方憋在心里的气,不冷不热地接了句:“这有什么事赶紧的,憋多了容易出事。”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上了马车。
心道这车自己也算是第三次看见了,如今总算是有机会坐上来了。自己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做什么手脚,这种莫名的放心也不知从何而来。
墨雨看着苏心茹上了车,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如今主子的心意都揣摩不透。
回想刚才所见,主子没有接回来小姐,看着软榻被收拾干净,顿时大怒。话说自己不过是吩咐人将不恶心的鱼儿扔掉了而已,又没干什么坏事。
得,这一顿臭骂还不算,自己作为主子第一小贴心,怎么的也得给出谋划策吧。
连着提了三个建议,最后惹得主子要杀了自己。哎,如今想想,要不是自己跑的快,讨了这差事,恐怕这会子真就见阎王了。
哪三个建议?
可不是自己看着主子神情恹恹,看不过去,想为主子出口恶气么,自告奋勇地准备着冲出去把这不知好歹的苏小姐杀了得了,省的主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
结果,不用想,被主子大骂一顿,更是亲耳听见主子大声嚷嚷着:“谁要是敢伤害丫头,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得,踏?怎么踏,作死啊!
于是,一贯聪明的自己又想出了第二条建议。
------题外话------
感情桥段……好纠结好纠结,我是好人,我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