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因为他伸出手的姿势屏住了呼吸。
“死的人是……”
还没等他问完,盐百就立刻答道:“是邓嬷嬷的儿子。”
“邓嬷嬷?”他皱起眉毛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此人是谁。
“就是府里一位管膳食的嬷嬷,她小儿子在府里做侍卫,大儿子刚娶了何家的小女儿,何家是百户,不过小女儿似乎有些痴傻,所以才会下嫁给邓嬷嬷的儿子……”盐百平时最爱听府里的丫鬟嬷嬷讲闲话,所以对府上所有人和事都了若指掌。无论他问到任何人来,盐百都能如数家珍地说上一二,但可惜他也一般不会问起任何人。今日难得问起了,盐百自然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盐百正兴致盎然地给他介绍‘邓嬷嬷’一家老小的所有情况,却突然停了下来,并非是他阻止了盐百,而是盐百自己发现趴在地上的女孩正大口大口往外吐血鲜血。
此时的他正拖着腮看盐百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出神,顺着盐百的指尖才看见女孩在吐血。他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他在想女孩在监狱受了怎样的酷刑,人又到底是不是她杀的。
“你们说人是她杀的,可有证据。”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了一眼满脸不忍的盐百,又看向中年男子。
“有人证。”中年男子连忙上前一步回答。
“传。”他薄薄的唇瓣轻吐出来一个字。
“证人已经……死了……”中年男子难以启齿地低下头。
“死了?”
“是的,五日前来官府做完证后,因为犯人拒不招供,三日前我们又派人来府上找证人想再次核实案情,发现证人从五日前去了官府后就没有再回府,昨日我们才在府后的小山上找到尸首。”
“证人是谁。”
“夏安。”盐百抢先一步回答,并且解释道:“是我们府里修剪花圃的仆人,他儿子去年中了举人……”
“那他可有证词。”这次他直接了当地打断了盐百。
“在这里。”中年男子双手呈上证词,盐百接过来递给了他。
证词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细细斟酌后,他抬起头,问道:“证词里写说证人看到女孩单手直接贯穿死者胸部,可死者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孩在不用任何武器的情况下杀死,而且用手直接贯穿胸部,手又不是利器,这又要怎么操作才能做到。”
“这个……”
女孩被带到官府时确实整个手掌占满了鲜血,而且死者也确实在胸口有一个空洞,这个情况与证人描述的别无二致。但中年男子也确实没找到方法解释:女孩是怎么做到杀死一个成年男子,又是如何单手贯穿别人的胸部。这无法解释的两点也是官府迟迟没有给女孩定罪的原因。
当然,如果第二点可以找到方法,那第一点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但如今唯一的人证死了,那这个案子就更是死无对证,不知从何下手了。
窗外的阳光变得更盛了,他眯起眼,看着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女孩,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