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淼笙回到房间之后，依然是晓钥在外堂守着。
绿痕许是还要休息几日，阮淼笙决定先不告诉她李浩死了的事，既然他说了尸体已经处理妥善，官府许不会查到。而且那样的渣滓失踪，应该也没人会报案。这件事能瞒多久就是多久。
这么想着，她走出内屋，有走出外堂。
“大小姐。”前脚刚踏出门槛，晓钥就追了上来，满脸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她停下来。
“大小姐要……”张口想问阮淼笙要去哪，可又觉得自己的身份这样问不太合适，可却张口结舌，不知怎么组织语言才是对。
阮淼笙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答道：“我去看看绿痕姐姐。”
“奴婢陪您。”
“不用。”
绿痕作为阮淼笙的贴身丫鬟，房间就在左侧的耳房。
那么近的距离，晓钥自然放心：“是。”
……
“嘎吱——”
门打开，今天难得出了太阳，一小束不暖的光从门缝投进阴暗的房间去，细小的灰尘弥散在空气中，轻轻吹一口气，灰尘顺着烟雾飘开。
她侧躺在塌上，好像很冷，蜷缩成一团。
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她很难过，超乎想象的难过。
别人当然无法体会她的心情，不知道她如何自责，不知道她如何无奈，可阮淼笙很想和她一起她体会。
她没有说话，只隔着被子从背后抱住绿痕，被子很凉，她小小的脸埋被子后面。
“对不起，小姐。”她没有转过身，整个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很久才听见她泣不成声的声音。
她这一整天，满眼都是阮淼笙肩膀全部是血虚弱倒在台阶上的样子，只要一想起，就无法原谅自己。
“不是你的错。”阮淼笙知道她在为什么道歉。
绿痕觉得那是她的大哥，她自然有连坐之罪。
“你不需要为任何人道歉，即使他是你的大哥。”她缓缓说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他不能代表你，你也不能代表他。我不怪你，却也不会原谅他，所以如果有一天他因为自己的罪恶受到惩罚，也是他罪有应得，你永远都无需为他自责。”
最后一段话，算是为以后埋下伏笔了，毕竟如果有一日瞒不下去，她也是要接受这个事实的。
“谢谢您。”她不再哭了。阮淼笙的话好像有些用处。
“我也谢谢你，你也在很努力地保护我，我知道。”阮淼笙指的是那天她拼尽全力抱住李浩。
“那是因为小……”她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转过身看着阮淼笙：“可是小姐……您为什么会出府。”绿痕的眼角还有泪痕。
诶？发展趋势不对啊。不应该继续感动吗？为什么问起这个啦！她愣住了。
“买……糖葫芦啦。”
“溜出府买糖葫芦？”
“嗯……”她的声音轻不可闻。
不过还好，绿痕没有问她那日受伤之后去了哪里，就像她也没有问绿痕，那日分开后去了哪里一样。
两个人，对这一件事，表现出了出奇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