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莉坐在沙发上,把郑国霖写的那个协议和方便面碗都放在茶几上,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看郑国霖拟定的条款。
“你这是不平等条约!”协议看完了,郑秀莉把筷子一放,大声抗议,“凭什么条款里都是规定和限制我的,你就不受限制?凭什么我违反了条约就得被扫地出门?房子虽说是你首先租下来的,可我也交房租了,我有权要求我自己的权利!”
郑国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行啊,这活宝脑袋转的不慢,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女强人的料。
想到这一点,郑国霖心里就又有隐隐约约的痛升上来。
郑秀莉后来回了老家,在一家事业单位里工作,一生碌碌无为。可惜了!
郑秀莉不如意的人生,他是无法摆脱干系的。
他把那个写的条款拿回来,看看说:“有道理。那依着你呢?”
郑秀莉吃着面,嘴里含混着说:“要求我的,你也要做到。”
郑国霖就皱眉:“先把面咽了,吃饱了再说!”
终于等到她吃饱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讨价还价,把最终的协议确定下来。
第一款,两人共同租住房屋,权利平等,任何一方都不得有超出另一方的特权。
第二款,对共同租住这个事件,为了不引起外界误会,双方都负有保密的责任。任何一方泄密,都必须离开合租房,另行寻觅地点居住,但合租房的房租,仍要按时缴纳。
后面的条件,是郑秀莉强烈要求加上去的,因为她无力承担房租费用。要是郑国霖拿这一款做文章,故意违反协议跑了,谁替她交房租去?
第三款,郑秀莉女士在卧室居住,卧室属于其私人空间,郑国霖先生有事进卧室,必须敲门,得到郑秀莉女士的允许,方可进入。
郑国霖先生在客厅居住,郑秀莉女士进入客厅时,穿着必须符合礼仪,不能穿过于暴露,不适合在公共场合穿戴的衣物。
同理,郑国霖先生也必须遵守礼仪,在郑秀莉女生在的情况下,不能穿着引起郑秀莉女士不适的衣物,不能以任何不正当手段,或者在违反郑秀莉女士意愿的情况下,做出对其有失礼仪的举动。
以上规定,若有违反,违反方轻则罚打扫一星期卫生,负责被违反方一星期饭食,重则搬离合租房。搬离办法,参考第二款办法执行。轻重判定,由被违反方意愿决断。
第四款,由于郑秀莉女士霸占了原本属于郑国霖先生的双人床,每日郑国霖先生休息前和起床后,郑秀莉女士必须帮助郑国霖先生,把沙发床放开,铺床叠被收拾,以做补偿。
同时,郑秀莉女士负责去买布帘,并全部承担买布帘的的费用,把客厅和去卫生间的公共区域隔离开来。布帘安装,由郑国霖先生完成,郑秀莉女士辅助。
最后一条,是郑国霖强烈要求加上的。
客厅那个大的三人沙发,座位下面是折叠的,拿起沙发垫子来,打开折叠板,就是一个比双人大床略小一些的床。
这床睡着也算舒服。可是来回拉开、折叠的麻烦。所以,郑秀莉必须得每天给他帮忙铺床。
不仅郑秀莉睡觉喜欢一级战备,郑国霖也有这个毛病。万一晚上睡觉,郑国霖一高兴蹬了被子,郑秀莉正好出来上厕所,他最后对她的这点秘密,就暴露无遗了。
所以,必须得在客厅和走廊之间加一道布帘。这都是郑秀莉跑来捣乱才出的麻烦,所以买布帘的钱,得郑秀莉出。
然后再附上第五款,就是他们曾经口头商量好的,合租费用分担方案,这个合租协议就算完成了。
两人一人抄写一份,签字按手印,双方交换文本,协议彻底完成。
这协议看似十分合理,可郑国霖怎么想,怎么觉得,他签的协议,是个丧权辱国条约。
他懒得跟郑秀莉计较了,只要这活宝高兴就好。
上一世,因为他和杨诗曼在一起了,郑秀莉黯然离开这个城市,过得并不幸福。
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心看着她再走老路。
她怎么高兴就怎么玩吧。
兴许,在一起久了,感情深了,他可以放弃把女人当玩物的那个想法,认真来对待郑秀莉,给她一个家。
也许,郑秀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他失望了,自动离开。
但她离开的那个时候,一定会是他有钱的时候。最基本的,他可以让她有个富足的经济基础,过上富足的生活,不再像过去一样,过的那样辛苦。
这一晚上,两个人为了这个丧权辱国条约,一直忙到半夜一点,郑秀莉满足地去卧室睡了,把她的行李箱和旅行包,都弄到卧室里去了。
郑国霖的衣服,仍旧在卧室的大衣柜里,郑秀莉并没有让他弄出来,因为弄出来没地方搁,家里会显得更乱。
郑国霖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大衣柜里空荡荡的,并不妨碍郑秀莉放她的衣服。
“你的衣服放在左边这个柜子里面的最左边,换的时候你自己进来拿,就是不许把我的衣服弄乱了。”郑秀莉就嘱咐他。
“两个衣柜,凭什么你要占一个半,只给我半个?”郑国霖就抗议。
“我是女孩啊,衣服多。”郑秀莉说。
郑国霖依旧不分辩,默默接受了现实。
严格来说,他不是个自私的人。看着郑秀莉真正开心地笑,他心里也会高兴。
而以往的郑秀莉,不管什么时候,笑容里,总会让他品出淡淡的苦涩来。
如今,这苦涩没有了,他心里也有了很大的畅然。
也许,上一世,他就不应该选择白莉莉,而直接选择郑秀莉。
可是,心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做为穿越者,他除了想改变自己,逆转自己的人生,就是要改变郑秀莉的人生。
因为只有郑秀莉对他是真心的。
其余的,他谁都不想改变也不想过问。
郑秀莉在卧室里睡着的时候,郑国霖躺在客厅的沙发里,依旧思绪万千,无法入睡。
他点上一根烟,就那样仰躺着,在黑暗里看着模糊的天花板,默默地出神。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不知道。
这一天早上,他的手机定时没有响。
他打算着这几天都打着去驾校学车的幌子,去吴曦的公司看看,并不需要按时上班,就把手机定时给关了。
他是被郑秀莉的喊叫声给吵醒的。
“完了,完了,来不及了,这月全勤完了!”
郑秀莉嘴里喊着,从卧室里冲出来,走到客厅前面,跳了一下,才将牛仔裤提过小内内。上衣却敞开着,粉色胸衣上下,都露着一块雪白的皮肤。
郑国霖躺在沙发上,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她,慢悠悠地说:“你违反协议第三款了,进入客厅,穿着必须符合礼仪。”
“滚蛋!”郑秀莉就骂,“到点了你不叫我,成心让我迟到!”
“我今天不上班。”他依旧慢悠悠地说,“再说我凭什么叫你呀,条款里有这条规定吗?”
“今天就把这条加进去!”郑秀莉发狠说,“这星期你负责一个星期卫生,管我一个星期的饭!”
她边说边系衬衣扣子,边往外跑。“蓬”一声把门关上,接着就又在外面“蓬蓬”地砸门。
郑国霖只好围着毛巾被起来,把门打开。
郑秀莉立马冲进来,又冲进卧室,她包忘拿了。
“我没有钥匙,你今晚必须早回来!”
说完,又疯魔一般冲出去了。
大门再次“蓬”地一声关上。
郑国霖站在门边,愣怔了许久。
过去,杨诗曼也会这样,用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
可是,杨诗曼那样说,让他感觉极度反感厌恶。郑秀莉这个样子,却让他觉得这活宝憨憨的,十分可爱。